一转眼,展言和小伊来到行人纷纷的大街上。
天气正值二月,气候还未转暖,12度的气温实在让展言很难堪。
他个人是偏向于纤瘦的体质,在这冬天,寒冷的狂风绝对会要了他半条命。他现在只穿来一件防风外套,还用头罩围住自己的头,又尽量挨着遮住自己的脸。如果有口罩,他也想罩住自己的面额,也希望有,就可惜没有。这样,鼻子会受寒,可能会影响至眼睛痒痛。
反观小伊,她穿得比展言还要单薄得多,就一件大T恤衫,连条保暖的袜子都没有。但她神采奕奕,冷风吹在她身上,仿佛变成了凉风,丝毫阻挡不了她那愉快的步伐。
看着小伊不怕冷的样子,展言也心中有数,小孩子的体温调节中枢尚未发育成熟,毫无寒冷这个触觉概念,按照中医的观点来说,这叫至阳之体,只需七分暖即可,穿得太厚反而容易感冒。不像展言这种五脏俱全的人,已经被冷得快冻僵。
“咕~”展言在自己身上听到一声很尴尬的响动。
从昨天开始,展言就没有进多少食,导致现在的胃在颤抖。再加上他的身躯饱受寒冷,展言现在可以说是饥寒交迫,又冷又饿。
一手扶着额头,展言要冷静一下。而后,他看见旁边有一家拉面店铺。
‘现在离停车站还有一段距离,还是去吃碗面暖暖身子吧。’
“小伊,吃面吧。”展言对手边的小伊说道。
“面!面!”
可能小伊不知道面是什么意思,但也了解,面——是一种食物。
于是,拖着小伊,他们进入了面馆。
一进来,就有一阵暖气随之而来,仿佛整个人进入了另一个领域,这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如果外面是青藏高原的雪峰,那这里就是夏威夷海滩。
松了一口气,展言严峻的脸色得到了缓解。他来到柜台前,对前台老板说道:“师傅,来一碗……嗯…就两碗拉面。”
“好嘞!”
随便找了个靠中心的座位,先让小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她的旁边。小伊坐在椅子上,双腿前后交换踢踏摇摆,脸上保持着期待而稚嫩天真的神情。展言没理,只是躺在椅子上,低头翻阅那一小本小伊的天使证件。
在天使证件里面有记载,天使和人类一样,也需要进食,但天使消化食物的内容非常彻底。进了人肚子里的食物还有可能变成排泄物,但一切进入天使肚子里的食物,都会被消化得连渣都不会剩下。
‘所以说,天使不会有排泄这个概念,但是应该会有排除水分的生理现象。’
就像流汗、撒尿,甚至分泌唾液的行为,天使都可能具备,但现在还应随着时间发展,展言会慢慢去观察,慢慢探究。
为什么展言这么喜欢观察和分析?也许是他的性格使然吧。或者说,他对新事物比一般人都还要好奇。又对这种非人类,非科学的玩意,他有着科学狂人一般的态度,不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因为他拥有这种性情,导致他对生命的概念都非常低。
‘力天使,在《圣经》里记载所描述的,他们属于中级天使阶层。力天使的意思是神的美德,指在它一切与上帝相像的行动中的一种豪迈而不可撼动的勇气。它们是神迹的执行者,英雄与奋战不懈者的挚友,给予受苦难的义人勇气。’
但在天使证件里面,却简述着这样一句话:“力天使的食量是普通同龄人类的五倍。”
展言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但最终,他得出一个暂时性的结论。
‘我可能遇到了假的天堂,扶养了假的天使。’
……
合上证件,展言闭上眼睛,要好好消化这些见识。
这时一个小厮单手顶着四碗面,来到展言他们的桌位上,只见他一手甩两下,展言眼前便出现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小伊也是。
小厮的这种特技,展言还不放在眼里,以他的眼界,见过更加厉害,像是隔空甩面,也不足为奇。
“吖!”反倒是小伊,她的双眼发出异常的神采,好像看到了什么新事物。这外面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很新鲜,她就好比好奇宝宝,又对刚才的“神迹”观得入神。
没再理会小伊的表情,展言拿起筷子开始吃面。他吃的并不快,反倒细嚼慢咽,一口咽下去,一股热流温暖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同时,胃对食物的渴望更胜于之前,造成进食加快。
而小伊刚回过神来,就看到展言还有周围的人在吃着拉面,自己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握起筷子,伸向碗里,转了一圈,卷起一串面,学着那些人的样子,用小嘴对拉面吹了吹,接着就把拉面送进嘴里。在嘴里嚼了嚼,脸上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神情,充满了幸福的滋味。
展言默默的观察着她,惊讶于她的学习力和模仿力,如今,展言不仅仅吃面,他还吃惊。
接着,展言又不动声色的,给自己的面倒上一点辣椒酱,然后继续吃。而小伊看到后,也学着展言的样子倒,却把剩下的辣椒酱全部丢进去了。
‘意料之内,不过……’
看到小伊的碗中,那比面还多的辣椒酱,差点逼起了展言的强迫症,但他还是忍着违和感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面,不太想处理这种他不适合处理的事。不过,他倒是贴心,给小伊倒了点面汤,中和里面的辣性。
可惜作用并不大,小伊吃了几口面,忽然就强吸气,不断用嘴强吸气,伸出可爱而被摧残得通红的小舌头,她被辣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嘴唇也有些翻红微肿。
展言开始询问:“辣吗?”
“辣……辣!”
小伊也立即理解展言的意思,她一边缓解自己的辣感,一边喘着气回答,看起来非常滑稽。
‘看来天使也和人类差不多,味觉和痛觉都相当有。’
这样想着,展言准备给小伊换一碗面,但小伊却握着碗,看样子她要坚持把这苦果尝下。
直到展言把自己的吃完后,则发现小伊也跟着吃完了,在展言诧异的目光下,她早已被辣得大汗淋漓。
“辣!辣!”小伊瞪大眼睛,执着的抵抗着辣感,额头涌起一滴滴细小的水珠。
‘天使……也会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