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垣看余隐走得干净利落,心中闷了一口气。
他以前只觉得余隐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
他脑中想着余隐说话时的样子,嘴角含笑,走到后门,正好李培从后门进来。
“你怎么在这儿?”李培在后门看见刘垣有些惊讶地问。
“还不是拜你那个义妹所赐。”刘垣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出现在后门的原因。
李培和刘垣从小一起长大的,刘垣人品如何他清楚地很。
当他听到刘垣私自找到余隐院子的时候,眼睛一瞪,抬腿便踹。
刘垣没想到李培能有此动作,虽然反应过来躲了一下,但还是被踹到了。
“你干什么?”刘垣皱眉看着自己白衣上的鞋印子。
“我踹你啊,你一个大男人,偷偷摸摸到我妹妹闺房干什么去!”李培愤愤。
刘垣拍着衣服,啧了一声说:“我只是随便走走啊,再说了,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干嘛护那么严实。”
李培听了就要再来一脚。
刘垣往旁边跳了一步,抬手制止说:“哎,别生气啊,你还踹上瘾了。”
李培不像刘垣那么吊儿郎当的,正色问:“你不会是喜欢余隐吧?”
“你才知道我喜欢她啊,上次她来找我调换画像,是你告诉她我父亲负责画像事宜吧,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故意撮合的呢。”
“去去去,我要是早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我就把她藏起来让你永远找不着。”
“李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可是我妹夫,我要是和余隐成了,咱们不是亲上加亲么。”
李培斜眼看刘垣说:“得了吧,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么,万花楼的姑娘没有你不认识的吧,你的红颜知己都能绕京城一圈了,少来祸害我妹妹。”
刘垣是个爱玩儿的,在李培入羽林军之前,两人常常结伴同去万花楼消磨时间。
李培虽然没少出入烟花之地,但是他只是听曲儿解闷,每次去万花楼只是让香兰姑娘弹上一曲,小酌几杯便会回家。
而刘垣却是真的风流,常常宿在外面不归家,也是因为刘垣花名在外,如今二十一了还没定亲,京中贵女根本瞧不上他。
李培虽然把刘垣当兄弟,但是对于余隐这个妹妹,他还是在意的,断断不想余隐这支美人花插在刘垣这坨牛粪上。
“你认识余隐也不过这几个月,怎么对她这么关心,你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吧?”刘垣理了理衣袖问。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真心把她当妹妹看的,从小就你有妹妹,现在我也有了个妹妹,我当然得宝贝着,你趁早收起你的心思,外面要是传出了什么风言风语,我让刘伯伯打断你的腿。”李培说着话一点也不含糊,可见是认真的。
刘垣抿了抿嘴,心里不服。
其实他对余隐是有几分真心的,自从认识余隐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去万花楼了,身边的人都觉得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是他喜欢余隐这件事,他父亲不同意,好兄弟也不同意,余隐本人更是对他敬而远之。
本以为借着画像这件事能拉近他和余隐之间的距离,谁知余隐请他吃了一顿饭之后,就再也见不着人了。
好不容易今日见到了面,还和他呛声。
一时之间,刘垣心中五味杂陈,第一次动了真心,结果接二连三地被泼冷水,把他心头的火苗都给浇灭了。
刘垣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说这个,你怎么从后门进来了,我本打算从后门出去拦你呢。”
李培经他提醒,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大事呢,用手中折扇敲了一下脑袋说:“坏了,我给祖母准备的寿礼,哎呀都怪你!”
“寿礼,什么寿礼?”
刘垣见李培两手空空,不明白李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好,要是有人问你为什么在后院,你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为了帮我准备祖母的寿礼。”李培说完,让刘垣和他一起往正门跑。
“既然还是要跑到正门,那你到底为什么要从后门进来啊?”到了正门,刘垣跑气喘吁吁地问。
“你先别问那么多了。”李培顾不上回答。
刘垣一看那个礼物,有些震惊。
只见春茗和其他三个仆人正搬着一个有一个人那么高的大蟠桃,正在门口等着呢。
“二公子,您可来了,这桃儿现在搬进去么?”春茗似乎已经等了许久,看见李培便问。
李培招手说:“搬进去,搬进去,小心点别碰坏了。”
刘垣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桃子,愣着问:“你哪儿弄来这么大一桃儿啊?”
李培炫耀着回答:“之前东岐使团里有个人是木匠出身,我花了大价钱,让他给我雕的。”
“花了多少钱?”
李培凑近刘垣小声说:“五百两,怎么样,便宜吧。”
“……”
刘垣眨眨眼,点点头说:“不愧是李二公子,出手阔绰!”
李培不再多说,跟着大桃儿进去了。
这桃儿一出现,顿时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定远侯看见了桃子身后露出个脑袋的李培,一脸严肃地问:“培儿,你搞什么名堂?”
李培笑了笑说:“我这是给祖母准备的寿礼。”说着左右看看,看见了女眷中正和顾倾颜说笑的余隐,忙抬手打了个招呼,接着转回头,笑看着老夫人,“祖母,孙儿特意为了庆贺你的寿辰,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众人看着场中央的大桃儿,觉得有趣。
老夫人笑着站起来说:“你这礼物稀奇得很,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桃子,这你叫我如何吃得下啊?”
“祖母,这可不是吃的桃子,这是个仙桃,您朝着它许个愿,它就能帮您实现。”
老夫人不信,上前两步说:“它还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不成?”
刘夫人在一旁搭腔,说:“老夫人,不如您就许一个,让我们也开开眼界,看看这仙桃到底仙在何处?”
老夫人嗯了声,想了想说:“那好,那我就愿大辽民殷国富,愿大辽子民永享太平盛世!”
“好!”李培笑着拍手,“请祖母来剪断这条丝带。”
李培说完,上前扶着老夫人走到了仙桃边上,他扶着老夫人的手,将一条丝带剪断。
丝带断开的一刻,仙桃从中间一分为二,里面立着的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