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想到宁王居然带着一群人去喝花酒了。
阿银是个藏不住话的,没忍住问:“大贵哥,喝花酒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有许多姑娘陪着啊?”
“我没有!”大贵正色说。
喝花酒这个答案,余隐也是想不通。
她原本猜测,宁王会让人暗中探查被周太守贪污的赈灾粮去哪儿了,谁知会带人去喝花酒。
大贵是十岁的时候被她父亲余海年救回来的,她父亲见大贵体格不错,应该是块习武好料子,便找了一位师傅传授大贵些功夫。
后来大贵学成,他父亲就让大贵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这么多年了,大贵老老实实地当着车夫,只要她出门就默默地跟着,以尽保护之则。
虽然从体型上看,大贵是个糙汉子,可实际上,人单纯的很呢。
余隐清了清嗓子,说:“大贵啊,宁王也没提前和我说让你们去做什么,若是我早知道是喝花酒,就不让你去了。”
“小姐有命,大贵自然遵从。”
余隐说:“也罢,酒也喝了,你先去休息吧,也让其他护卫都好好休息。”
大贵脚步未动,还站在原地。
“还有事?”
大贵抬头看了余隐一眼,又迅速低头说:“小姐,宁王让我们今夜,还去。”
“……”
余隐听了,咬了咬牙,心道:“这个宁王,借人也没说用多久,昨日她应该说清楚的。”
阿银睁大了眼睛说:“还去喝花酒?这宁王什么癖好啊,一个人去喝不行吗,还要这么多人陪着。”
“大贵,你若不想去便和我直说,我虽然答应了宁王让你们去替他做事,但你若是不愿,我便反悔。”
“小姐已经答应了宁王,那便应该以信义为先,小姐用膳吧,大贵不打扰小姐了。”
大贵走后,阿银问:“小姐,我听人说,男人喝花酒会上瘾的,大贵会不会染了这浊气,以后没事就去找乐子了?”
余隐想也没想便说:“不会的,大贵虽然比你们年长一些,但你们来余家的时间差不多,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相处,你们也该了解大贵的为人。”
阿金说:“是啊,而且大贵喝了一夜的酒,进来时身上没有一丝酒气,说明是沐浴过后才来见小姐,我们应该相信他。”
阿银点点头说:“也对,大贵哥最是自律了,小姐,我去帮你把手炉拿来。”
宁王在春风楼带着人流连了三天,每夜都喝到第二天天亮。
周太守原先还担心宁王见到灾民会质问他,谁知宁王居然不闻不问,他连准备好的理由都没有说的机会。
“这宁王也是个不成器的,怪不得皇上收了兵权,那是皇上早就看出了这宁王没有大才。”
王德在周太守身后连连附和说:“那是当然,皇上圣明。”
“估计这宁王享乐两天也便走了,我们只要美酒与美人伺候着,就能交差了。”
“您说的对,说的对极了!”王德笑着说。
两人在宁王隔壁也喝着酒水,但是没有姑娘陪着。
“对了,那些粮食都安顿好了吗?”
“放心吧,我们这边的八百万石,还有山阳郡的八百万石都收好了,等再过几日,那些商铺无米可卖,我们就高价出售给那些富商地主,到时候我们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明年开春再让那些灾民开垦荒地播种,那这波饥荒就过去了。”
周太守光是想想就开心,乐得手颤抖,酒水险些洒出来。
“还是你王郡丞的主意好,今夜我们去看看那些粮食足不足,别让一路运粮的人偷了去,糊弄我们。”
“是是是。”
周明和王德自在喝酒,门外大贵听得双拳紧握,心中恼怒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揭穿这两黑心官员的真面目。
一只手落在了大贵的肩膀上,大贵回头,见是宁王。
“别冲动,鱼马上就上钩了,别给吓跑了。”宁王低声说。
大贵深呼吸口气,将心头的怒意压下去。
周太守和王德喝完酒出来,见宁王等人还在喝,宁王左右还有两个美人陪着。
“让他们喝去,我们走。”周太守和王德两人笑着离开。
两人一走,宁王便喊春风楼的老鸨,说是大家都有些喝多了,要开几个房间住下。
老鸨也是收了周太守的银子,得好好伺候着这些人,听闻他们要住下,连忙安排了几个上好的房间,又每个房间送了一个姑娘伺候。
宁王笑着拉着美人儿进了房间,大贵则拒绝了美人相伴。
将众人送进了房间,老鸨松了口气说:“几尊大佛可算是歇了。”
宁王关上房门,就将那姑娘打晕放倒在床上,随即从窗户跳出,大贵早已经在街头等着他了。
其他几个护卫也尽快赶了过来。
众人集合到一处,周太守和王德还在视线范围内,大家在后面跟上。
周太守带了不少人去检查赈灾粮。
赈灾粮被运送到了济阴郡和山阳郡交界的一处暗仓中。
“周太守,一千六百石粮食都在这儿了。”王德拿着火把走在前面。
周太守走到近前,抬了抬下巴示意,身后便站出来一人,拿着一把匕首将面前的粮袋捅破。
火把映照下,米粒雪白,“哗”的一声便从破口处涌了出来。
周太守笑看着,摸了摸胡子说:“不错,是好米,看来朝廷还真没唬人。”
“是啊,皇上圣明。”王德说。
“这袋米就赏你们了,地上的也别浪费,现在的米可值钱呢,你们几个分了吧。”周太守对身后几个人说。
那几人连忙谢恩。
就在周太守等人放松警惕之时。
粮仓的大门一脚被踹开。
周太守被巨响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王德下意识去扶,脚下踩到米粒一滑,手上的火把就没拿稳,向前一歪就点着了周太守的胡子。
大贵将门踹开后,看见眼前成山的粮食和地上一堆米粒,怒喝道:“好你个周太守,百姓的救命粮也敢贪污!”
周太守摔得屁股疼,胡子又着了火,再加上被大贵吓得不轻,整个人的魂儿都飞了。
王德指挥自己人说:“快快,将闯进来的人拿住!”
他自己则去灭周太守脸上的火。
周太守“哇”的一声反应过来,上下都疼,下巴的灼烧则更要命。
王德“啪啪”的往周太守的脸上挥袖子,好不容易周太守脸上的火灭了,大贵却又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