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没走几步,一种灵魂撕裂的感觉陡然出现在身体中,随即是一阵虚脱般的无力,余非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清醒的意识。
余非只觉胸口热的发烫,拉开衣领一看,那枚早上刚戴在脖子上的玉坠,此刻呈现出一种火红色,仿佛烈焰燃烧一般。
片刻后,热度逐渐消失,最后变为原来的白色。
随之消去的还有那股灼热感。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居然那么厉害!”余非如梦初醒,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仍然不敢相信刚才打败那些家伙的人就是自己!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突然变强是从看见小宝从墙头上扑过来开始,那也就是说……
附体!
余非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两个大字。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身体里充斥着一种暴戾的气息,思想完全不能自主,现在看来,当时就是小宝在控制着自己。
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说,小宝真的死了,自己见到的只是它的魂魄,不过这魂魄也太牛掰了点,居然能附到人身上,这不是灵异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
甩了甩脑袋,余非忍着浑身的酸痛,挣扎着站起来。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他相信,一定还能再见到小宝的,再多的疑惑也能一层层揭开谜底。
至于现在,还是不想那么多了,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
翌日。
余非一觉醒来,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匆匆吃了早饭,便往学校赶去
下了公交车,只要再走两三百米就能到学校了,刚转过一个弯,余非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
痒痒的,酥酥的,嗯……像是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余非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用手往胸口摸了摸,正好摸到那枚玉坠,奇怪的是,玉坠居然有种温热的手感。
一般来说,玉摸起来都是凉凉的,也有少数品质特殊的玉被人戴久了会发热,可是那绝不会超过人体温度,而余非胸口的这块玉坠的温度明显要高于体温。
难道说是这玉坠搞的鬼?
正疑惑着,余非只觉得那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能感应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似得。
到底是什么呢?
余非环顾四周,前面朝他走来的有个夹着公文包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位手里拉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的年轻少妇,后面是两位胡子拉碴的大叔费力地抬着一口发旧的大箱子,还有马路对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拎着包匆匆往这边赶……
似乎没什么异常。
嗯?不对,那感觉越来越微弱了!等等,停住了!
余非猛地抬头往前看去,那两个抬着箱子的大叔正把箱子放下来,倚着箱子做短暂的休息。
余非慢慢朝他们走过去,那感觉又渐渐强烈起来。
果然没错,一定是那口箱子里或者两个大叔身上有什么东西引发了玉坠的反应。
两位大叔休息足了,再次抬起箱子,继续往前走。一颗青中泛白的珠子从箱体上的破洞中滚落到地上,在阳光下隐隐闪着一圈透明的光。
余非顺手把珠子捡了起来,那珠子被他攥在手里竟生出一种酥麻之感,手心里暖洋洋的,胸口的奇异感觉也更加强烈。
看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小东西了。
虽然余非不认得这东西,但从它精巧圆润的外形和沉甸甸的质感来看,也肯定不会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会不会是玉呢?嗯,前面好像有家玉石店,正好顺路,不如去问问吧!”
余非把珠子装进兜里,转过了一条街,来到一家名为“金马玉堂”的玉石店。
玉石店刚刚开门,店里只有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在打扫卫生,大概没想到这么早就有顾客上门,所以看到余非走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才开口道:
“你好,请问想买点什么?”
“那个,我不是买东西,我有块玉,想请你帮忙看一下是不是真的。”说着,余非把珠子从兜里拿了出来。
“哦,鉴定啊,这个我也不太懂,要不你等一下,我爷爷马上就来了。”小姑娘说的很有耐心,丝毫没有因为余非不是来买东西的就转变态度。
“嗯——”余非看了眼玉石店里的钟表,七点四十五,而八点十分就上课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等下午再来,就听小姑娘喊道:“啊,爷爷来了!”
余非转身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走进来。
“爷爷,这位先生想让你帮他看下玉。”
“哦?”老头倒是有些诧异,看余非的穿扮应该是个学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玉,带来了吗,小伙子?”
“带来了,就是这个。”余非把珠子递过去。
老头接过珠子,只看了一眼,表情就严肃了起来,然后走到柜台边,拿出老花镜戴上,又细细地研究了一番,才叹道:“好玉,不仅是好玉,还是难得一见的艺术珍品。”
老头顿了一下,然后眼神灼灼地看着余非,问道:“小伙子,你这东西哪来的?”
“啊……那个……”余非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爷爷,谁都有自己的隐私,你问那么多干嘛!”小姑娘似乎看出了余非的窘迫,适时地开口道。
“好好,我不问,”老头对自己这个孙女倒是十分宠爱,“小伙子,你还是个学生吧?”
“嗯。”余非点点头。
“那你自然是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颗小珠子应该就是出自著名玉雕大师魏春山之手的‘玉龙珠’。”
“玉龙珠?额,好厉害的样子……”
“呵呵,你来看,”老头拿出个放大镜放在珠子上面,“这珠子乍看之下好像没什么特别,可是如果用放大镜来看的话就能看到,在珠子表面有一圈圈的纹路,这些纹路正是由一条条雕刻精美且造型完整的龙首尾相连,衔接而成。”
果然,放大后再看,就能很明显的看到那一条条张牙舞爪,雕刻得活灵活现的长龙。
“好神奇啊!”连一旁的小姑娘看了都不禁惊叹,“这人得有多高超的手艺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呵呵,要知道,魏春山可是有着中国第一玉雕大师的名号,天才中的天才,那手艺能差得了吗!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余非不解地问道。
“据说这‘玉龙珠’是魏大师最后一个作品,也不知什么原因,此后他就再也没有作品问世,人也渐渐淡出了玉雕界。可谓是一代天才就此陨落啊!”老头说完,还直摇头叹气。
余非有些好笑,人家兴许是厌倦了那个圈子,退隐了,哪有什么“一代天才就此陨落”那么严重!
“那么说,这东西很值钱喽?”余非道。
“如果仅以这和田玉的材质来说,市场价大约能达到十万……”
“十万!”
余非有点晕,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么多钱!
“当然,如果你要把它当原料卖掉的话,就太暴殄天物了,这种级别的玉雕,如果拿去拍卖的话,价格……嗯,起码这个数!”
“五十万?”余非看着老头伸出的五根手指,愣愣地问。
老头摇摇头,“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