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贵妃一起来到延嗣殿,看着许久未来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如实算来,我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不知道儿子现在过得怎么样。
而且……这门依旧是那么老气枯荣,门上的红漆早已脱落的差不多了,大门的周围长满了杂草。
我和杨贵妃进去,穿过条条走廊和花园来到儿子住的地方,还未到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听声音好像有很多人。
这时,杨贵妃告诉我道:“里面那些人,都是我从慈心殿里调过来的,这里的太监宫女也有一半以上被我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有时候也会来看看小殿下。”
我握着杨贵妃的手,眼里满是感激,道:“真是有劳你为彻儿付出那么多……和你一比,我这个亲生母亲有很多做的不好。”
杨贵妃微笑:“别这么说,你也有你的无奈不是吗?哪一位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看着长大……我没有孩子,而你有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要把小殿下当自己的孩子般看待啊。”
我眼含热泪,道:“按照辈分,彻儿应该喊你‘祖母’啊……”
杨贵妃听后先是微微一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锤了我的手臂一下,不过不疼,软绵绵的。
我和杨贵妃就要进去,不过在这个时候小桃花拉住了我,说:“咱还是别进去了,小殿下见到您会哭的。”
杨贵妃说:“没事,小孩子的记忆很短,太子妃已经和小殿下分别这么长的时间了,小殿下估计早就忘了,看一看无所谓。”
小桃花听后慢慢的放了手,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我终于可以光明长大的见我孩子了,但是孩子也许不认识我了……
我和杨贵妃进去,原本和孩子玩得正开心的宫女包括万小娘赶忙止住了笑声并下跪,热闹的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让人有些不适应。
“都起来吧。”杨贵妃说道。
彻儿站在宫女们的中间痴痴地看了一下我,我以为他是认出我了,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随即坠入冰冷。
彻儿朝万小娘的怀里钻,万小娘看了一下我,小手握着小手,看样子像是姐弟俩。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酸,巨大的失落如同巨石坠入海里,仿佛在心里失去了某样重要的东西。
“看,孩子已经不记得你了”杨贵妃平淡的说道。
“哎~”我叹了口气,心中的失落与无奈都融进了这声叹息里释放出来。
彻儿看我的眼睛充满着好奇,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我不想看彻儿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我已经看不到从前他的样子了,也看不见我抱着他在东宫的凉亭处玩耍了。
一切都随着时间消失了,就像鱼儿一样,记忆短暂的好像只有那么几秒。
我和杨贵妃并没有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见彻儿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我和杨贵妃在这里的一处小凉亭处坐下歇会儿。
凉亭的左侧有一处小池塘,右边有一处竹林和花丛,只不过现在花还未完全绽开。
这里的宫女为我们沏了茶,杨贵妃道:“小殿下快要说话了,皇后娘娘正在为小殿下寻找先生呢。”
我说:“彻儿孩子这么小,能学的进去吗?”
“圣人说学习要趁早,况且小殿下不是普通的孩子。”
我颔首轻轻抿上一口茶,不过在心里还是很担心,彻儿要是不认真听讲捣乱怎么办?他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年纪,如果把他关在一间房子里让他拿着一本苦涩难懂的书来读……会不会造成心理影响。
古代社会我不知道教学是怎么教的,我想也是很严格并不要脸吧……因为在我的那个时代的上学的时候,什么都不多,就作业多,老师布置作业一大堆,但是没个鸟用,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这时,我听到彻儿哭声和喊妈妈声,我的心里猛地一颤,赶忙跑回去。
彻儿趴在地上,前身脏兮兮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溜,边哭边喊道:“妈妈妈妈。”
我赶紧抱住,我的心已经化了,好久都没有抱过自己的儿子了,儿子的哭声犹如一把剑狠狠地刺进我的心脏。
没过两秒,彻儿就使劲的挣脱我的怀抱,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小老虎,使劲的踹我。
彻儿从我的怀里挣脱跑到万小娘的后面,拽着她的裙摆,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杨贵妃说道:“小殿下已经不记得你了,刚才喊“妈妈”只不过是出于孩子的本能罢了。”
杨贵妃拉着我走了。
我有种想要哭的冲动,但是哭不出来,只能憋着,很难受。
“你也不要太难过,小殿下还小,等长大了就好了……”杨贵妃说的含糊不清。
我颔首。
辞别了杨贵妃,我和小桃花会东宫。
一路上,小桃花都在安慰我,让我放宽心。
这时,玉宁不知何时从后面跳了出来,对我喊道:“皇嫂。”
我转过头,她的手里拿着一串由玉子儿串成的手链。
“皇嫂,你好像哭了,是皇兄欺负你了吗?”玉宁问道。
我摇摇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玉宁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扣着裙裳,说道:“我想要送给刘壮一串我亲手串好的手链给他,这不碰到你们了嘛。”
我用余光看了一下小桃花,小桃花脸上没有表情。
我又问:“为什么忽然想到送手链啊?”
“父皇……父皇已经答应我……我嫩们的婚事了……”玉宁的脸上特别红。
“这么快?!”我有些吃惊,一旁的小桃花也是微微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答应的……”
“那……我去找刘壮去啦。”
玉宁说着就跑了。
我还未来得及问一句呢,结果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连机会也不给一下。
我看向小桃花,小桃花没有任何伤心的意思,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刘壮一样。
“咱们走吧。”我说道。
小桃花点点头。
回到东宫,赵娘见我们两个都是苦瓜的脸,不禁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和小桃花同时摇摇头,说没事。
赵娘狐疑的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