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院子，微风送来一阵清凉。掌门首徒微笑着看向小姑娘，她脸上仍旧笑着，但那笑容让他立刻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因为那笑容很古怪，虽然在笑，眼睛里却不是愉悦而是满含恶意。
在看她一身青色的衣裙衬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像极了一种翠绿色的小蛇。看着可爱却剧毒无比，这样的想法擦过心头让他骤然生出几分警惕来。
可仅仅几分警惕实在不够。
“你来这里做什么？”掌门首徒皱眉看着眼前俏丽的小姑娘，眼里的防备很明显。
小姑娘笑着，看似无害却不知此时她内心里燃着怎样的怒火。
脑海里闪过一个场景，一个少年卧在病床上，他骨瘦如材，一张尚显稚嫩的脸泛着将死之人才有的苍白，干裂的唇，还有一双温和的眉眼。如果可以，她愿意用整个无有门上下包括她自己的命留住少年。
可惜，可惜，不可能了，再没有可能。所有的遗憾、悔恨，都是眼前的这位造成的。
少年握着小姑娘的手，断断续续地警告她，“师妹，常无大师兄不是好人，你要离他远远的，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小姑娘没有问少年为什么说大师兄不是好人，因为她知道。常无是个道貌岸然地伪君子，是畜生，是毫无底限的断袖。他喜欢凌虐幼童，年纪越小的越喜欢，她亲眼见过。
因为见过所以她一直以为这件事不会落到自己头上，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是的，自从被父母抛弃她对别人的死活根本不放在心上。但她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厄运会落到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小师兄身上。
小师兄是个孤儿，他们这样的孩子来山上并非为了修仙，而是因为年纪小去乞讨根本养不活自己，虽然无有门外门弟子过得辛苦，却能让他这样的孤儿衣食不缺。
但这里虽衣食不缺却更要人命。
被虐待，被凌辱，小师兄就那么去了。因为没有家人，少年的死在无有门内连个水花都没掀起，甚至连个伤心干嚎的人都没有，咽气后直接被人用一张破席卷了埋进后山的一片墓地里。
而小姑娘有多伤心，没人知道。
两年来，每次站在没有墓碑的坟包前，看着同样立着的几个坟包，好像里面埋的都是她的小师兄。滔天的恨意就如巨浪一般将她席卷，而此时她站在这个依旧高高在上依旧道貌岸然的大师兄院子里，来向他复仇。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个不大的院落里，她看着掌门首徒，问他：“常无师兄可还记得相成小师兄?”
“那是何人?”常无满脸迷茫。
因这一句话，怒火几乎压抑不住。她右手藏在袖中瞬间捏了个决，一股红黑相间的黑气包裹住她青葱般的手指。可惜对面的常无看不见，不然他就不会满脸疑惑只知傻傻站着。
只见小姑娘一张小脸笑得阴森可怖，偏偏这张小脸可爱至极，那介于孩童与少女之间的气质非常能迷惑人。她说：“我自晓得你已忘记他，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男孩儿不知凡几，师兄哪能个个都记得?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你……怎么知道?”常无脸上闪过慌张与恼怒，但随即又变得坦然。他做的那些事师傅多多少少都知道，只要师傅不追究一个小姑娘又能如何？
“师兄害死了那么多人，为何天道不罚你？为何这么多年没人发现你人皮下那颗黑色的心?可见天道不公人心不明。”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一次常无总算看出对面女孩儿的不同寻常。
只见小姑娘面目扭曲，双目赤红，满脸的恨意，“你去地府问阎王爷”
手一挥，指间的光朝着常无飞去。常无早有防备见状反身一躲，那红光打在院中一张躺椅上，椅子瞬间四分五裂。
首招便下杀手，常无被激出血气，他本就不是草包，躲避的同时挥出一掌。小姑娘个子小人机灵，身子旋转灵活闪躲，那一掌劈在院中的一棵树上。碗口粗的树木瞬间碎裂，不想还未收招，躲过一劫的小姑娘又挥出一道红光，那红光犹如一柄利剑，剑锋直冲面门。
常无这一招躲避的艰险这让他愤怒不已，他咬牙切齿骂道：“死丫头，不自量力。”
常无从没想过无有门中有弟子的术法跟他不相上下，且还是一个外门弟子。心头微动，大声道：“好哇，原来山下那个杀人的妖孽是你。”
他本想用这个法子刺激对方，让对方情绪不稳急中出错，这样他便可能瞅准时机反戈。他始终不相信，这个小姑娘会是那位修习了禁术的妖孽。
但很快有了答案，小姑娘在不断的捏决攻击中，大方承认道：“不错，是我。但你叫我妖孽你又是什么东西?”
“竟真是你！”常无身体迅速腾空旋转，虽然他没有败退，心下却越发震惊。不止震惊还有些惊恐，这人术法竟在自己之上，且是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
“师兄，你我斗法多时，为何直到此时还没有师兄弟们来救你？”
常无大惊失色，“你布了阵法?”
“师兄是掌门首徒，既要杀师兄自然要做万全准备。”
常无整颗心乱了，身体竟瑟瑟发起抖来。
“妖孽！妖孽！”常无大声呼喊，手一挥祭出自己最强实力的一掌向东南方砸去，那里通常是布阵的阵眼，只要打碎布阵的物品他就能破阵。
可惜他忘了，眼前的小姑娘修炼的不是正宗道法，而是邪恶的禁术。阵眼的位置可能不在那里，且她布阵的物品他也不知是什么。
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动，常无撞在阵法上，紧跟着摔在地上，同时嘴里喷出一口血。
抬眼却见那丫头竟然丝毫不耽搁的又在捏诀，双手交叉手指在胸前不停变幻，一团红光生成。常无眼露惊恐他忘记反抗只知起身逃遁，他逃跑时甚至忘记这里布上了阵法他根本逃不掉。
红光袭来，常无被击中背部，魂魄破体而出。正想把身体丢下不管不顾的逃走，却被小姑娘用什么东西一把捉住。
“我已经死了，为何灵魂都逃不掉？”
“常无你罪孽深重以为死了我就能饶过你？做梦。跟我走！”也不知这小丫头用了什么法子将他拎在手中，几个起落离开了他的院子直奔后山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