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
五天之后,如果还没有任何转机的话,我的名字就将被写在学校门口的通告栏上,校长也将在升国旗的时候在全校面前宣布我和鬣狗被开除的消息。
等到第一场雪结束的时候,我是不是就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真是……不想走啊……
好不容易在这里有了这么多兄弟,还有一个还没有追到手的她……
我的眼神微微黯淡了几分,也没了看雪的心情。我有些意兴阑珊的回到宿舍,门推开,张淮、徐文几个人都纷纷转过头来,站起来看着我:“阳哥。”
我笑了一下:“都还没睡呢。”缓缓走进去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拿起床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张淮他们都纷纷围了过来,到我的床边,面面相觑,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徐文认真的对我说道:“阳哥,我们想好了。如果校长真的在这件事上开除你的话,我们就带着咱们的兄弟在学校里游行抗议!看那个校长怎么办!”
我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徐文哎哟一下捂着脑袋,很委屈的看着我。我笑着把手从他的额头又转放到他的肩膀上说:“不用了,别因为我,把兄弟们都连累了。”
“阳哥!”张淮咬着牙说:“咱们是兄弟吧?是兄弟就别说连累这种话!你是我们的大哥,我还记得当初陈杰叫我钻裤裆打我们脸羞辱我们的时候是您替我们出的头!现在你有事,我们怎么可能白白看着你被开除?!”徐文、吴涛、李广波、小四眼几个人也都表情坚定的看着我。
我把水杯轻轻放在一边,淡淡的说:“如果你们真的都拿我当大哥,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别做这种傻事。”
大家都沉默了。
“我被开除并不冤枉。你们游行,也只是徒增校长对你们的愤怒罢了。”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们:“就算你们不在乎,其他兄弟们呢?校长虽然不可能一口气把你们所有人都开除掉,但你们想想你们今后的毕业证怎么办?奖学金怎么办?今后的前途怎么办?今后学校的保送名额肯定也和你们没关系了。”
“阳哥。”徐文咬着牙,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你就告诉我们,我们能为你做什么?”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四眼、吴涛、李广波他们几个,发现他们的眼圈都微微红了。
这些家伙,以前我还只以为他们是群胆小如鼠、无可救药的废物呢……
我忽然笑了起来:“想为我做什么是吧?行。”徐文愣愣的看着我,只见我弯下腰,从旁边的抽屉里抓出一叠零钞,塞到他的怀里,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带着慵懒的笑容说道:“去帮我跑到学校外面买一箱酒来,把李云浩高文他们都叫过来,好久没一起喝酒喝个痛快了。哦对了,别忘了把陆尘那个小子也给叫上。”
“好,我现在就去。”徐文立马就转身出了宿舍。
过了一会,徐文领着李云浩、高文、陆尘他们十几个混子进来了,还抱着十几箱啤酒,看来他们真是打算抱着不醉不归的打算了。
“阳哥,我们来陪你喝酒了。”大家站在我的床前看着我。
我笑眯眯的说:“来了,都坐吧。”招呼着他们坐下。十几个混子,宿舍里肯定没那么多凳子,他们也不嫌弃,直接席地而坐,把酒箱子拆了就从里面拿出啤酒。
我拿着一瓶酒,淡淡的说:“今晚别说别的不高兴的事,先陪我喝个痛快再说。”
李云浩他们说好,撬了一瓶啤酒就干了。陆尘幽幽的说了句:“喝酒好啊……”也干了一瓶酒。
平时这些混混喝酒肯定要嚷嚷吵吵得整栋楼的走廊都能听得见,今晚每个人却都没什么话,喝得酒却比平常多了,一瓶完了接着一瓶,徐文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哀伤,李云浩他们一个个过来敬我,一口一口阳哥的叫着,气氛也慢慢热乎起来。
喝着喝着,好几个混混的脸都红了,说话也大声了起来。这时候小四眼却突然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放,鼻子一耸一耸的就哭了起来。李云浩用肩膀顶了一下,瞪着他说你哭啥呢?小四眼红着眼睛大声说:“我舍不得阳哥!”
李云浩怔了一下,也沉默下来不说话了。这样的气氛是会传染的,有好几个兄弟眼睛都红了,有的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人都是感性动物。有人说:“我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过阳哥这么好的老大!”小四眼哭哭啼啼的说:“以前我老受人欺负,自从我跟了阳哥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可是阳哥却要走了……”有些人没哭,但也一样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李云浩咬了咬牙说:“阳哥,就算你不在这儿了,你也一样是我们的大哥,有需要兄弟们的时候就说句话!只要你一吹哨子,咱一定立马就到!”
我笑呵呵的说:“那当然了,走到哪我们都是兄弟。”又举起酒瓶子和他们碰杯。
喝到后来,这帮小子又哭又醉又晕,我还没哭呢,他们就哭成了一片。
其实我真没有到哭那么严重,真没有。真要我哭,估计我也哭不出来,只是马上要离开了,心情有些失落沮丧罢了。
有点遗憾吧,毕竟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我的爸妈,估计要让他们失望了……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很晚,这些混混喝多之后又开始和平时一样群魔乱舞起来。不过这几天王大嗓门不在,我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这几天代替王大嗓门值班的是几个学生会的学生,当然不敢来管我们。一直到凌晨,十几个混混横七竖八的倒在我宿舍里,全都喝得神志不清了,吐得到处都是,嘴里还迷迷糊糊念念叨叨的有词:“阳哥……喝……哥……我敬你啊……”
我也喝了不少,站起来都是晃晃悠悠、晕晕乎乎的,膀胱里涨涨的,想出去上个厕所再回来睡觉,出去时候替他们关好了宿舍门。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没有多想接了起来:“喂?”
“喂,辰阳。”是一个熟悉的男声,但也许是我喝了酒的缘故,我一时没听出是谁。风一吹,我的头有些撕裂的痛。
“你是谁啊?……”我扶着墙壁,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
“我是鬣狗。”电话那头的男人沉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