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晏清大半夜地拿过来,这要是被宫里的老皇帝给知道了,这得死多少条人命?!
“下官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下官要回去休息了!”
水流云立马捂眼,转身,逃跑。
晏清伸手,轻轻松松地拉住她的衣领,将她给拉了回来,低喝怒道:“你瞎嚷嚷什么?让你知道了,就是要你参与,这并不是真的国宝袖珍丹青!”
其实水流云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她可是对这传说中的东西十分的好奇的,听说不是真的袖珍丹青,便猛地转过身来,一把将晏清手中的东西给抢了过去,拨开圆筒塞子一倒!
晏清连阻拦都来不及。
一块金黄色的上等布帛掉落在水流云的手上,一抖,摊开,借着走廊下的灯笼,将那假的袖珍丹青,看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
这就是袖珍丹青?!
这就是大周皇族的藏宝图?!
太过于儿戏了吧?
这分明就是跟她小时候穿的肚兜一样的的东西,只是质量差了些许,倒是上面的地图画得清清楚楚!
“就这玩艺儿?太搞笑了吧,这跟我……”
她好笑,差点就将自己小的时候穿的肚兜几个字给蹦了出来,然后猛地住口,防备地看着晏清,不知道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然后追问她。
而她现在也才明白,难道,她的那个肚兜,其实就是真的国宝袖珍丹青?!
在她入衙门之前,一直从小穿到大,奶奶水婆婆从不允许她离身的!
为了此事,当时还小的她还直在背后暗骂这时代的麻烦,穿什么肚兜,多大的人,搞得像个年娃娃一样,现在经这事一刺激,才后知后觉,惊出了一身汗。
不过,那肚兜并不在她这里,被奶奶水婆婆收好了!
水流云是何等心灵剔透之人,一下子就将这关键点给想清楚了。
再联系从花倾心那里得到的消息,凤临王到江城去找她,其实并不是找她,找的是她的奶奶水婆婆?!
是不是他们已经查到了点什么?!
再结合她之前在羽捕门放卷宗的万宗殿里看到的资料,当年,她的父亲穆正仁,之所以被现在的老皇帝当然的征燕王定为逆臣,就是因为老皇帝谋害了先皇之后找不到袖珍丹青!
最后说杀死了穆正仁找回了袖珍丹青,而实际上,种种迹象表明,并没有!
无数线索一闪而过,水流云都呆了。
而晏清却偏偏介意她的鲁莽,就算是假的,也是征得老皇帝的疑虑所以才拿出来的,目光注意力都放在她手上摊开的袖珍丹青上,一把抓了过来,紧张万分地重新卷了起来,装进画轴里,道:“木小兄弟,不是晏某说你,你这也太心急了点。往日看你做人处事都是万分谨慎的,这会怎么就这样焦燥?还好这里没有什么人看见,一会见了王爷,万不可说起此事,以免被罚,知否?”
语气里无不包含着一种上司疼爱下属的迫切和担忧。
他抬头看了看目光有点呆滞的水流云,打量着她这副小身板,真怕她不够凤临王一个怒火就给拍扁的。
“多谢晏大人提醒,下官一定会多多注意。”水流云回神,毕恭毕敬地给行了个官礼。
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想回报别人十分。
晏清那实实在在的像老大哥的提醒,温暖了她的心,扯回了她飘飞的思绪,敛去了眼眸中仇恨的戾气。
“别总是大人大人地叫,多生疏!晏某都叫你木小兄弟,你叫我晏大哥不会亏了你!只有被我晏某所认同的人,才有资格称我为大哥。难道,木小兄弟不肯改口,是因为瞧不起晏某?”
晏清纠正她的称呼,后面一句,有种淡淡的威胁,道。
水流云缩了缩脖子,这大周朝里唯一的神捕大人,是全大周朝里所有的捕快们的崇拜学习效仿的偶尔榜样,谁敢瞧不起?开玩笑了吧?
“晏大哥,小弟不敢实在是不敢!”
“这就对了嘛!走!”
晏清一听她叫晏大哥,不知怎么的,浑身的毛孔都舒展了起来一起,将袖珍丹青往怀里一塞,蒲扇一样大小的手掌一伸一揽,就搂过水流云,大踏步往凤临王的书房走去。
此刻,天边,竟是现了一方乍蓝。
天,快亮了。
她又被迫跟着忙活了一夜,还不得歇息的那种。
凤临王果然在书房里等他们,手执笔,不知道在奋笔疾书些什么,案桌上的烛火燃了一夜,都快见底了。
见到他们二人联袂而入,停笔,将纸给拆了起来,装入信封,递给了身边守着的玉树。
玉树接过,凤临王一挥手,他快速地退下。
哟呵,玉树这货,既然是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们一个,好像他们是空气一样?这么傲骄?
臭小子!
水流云暗暗腹绯,在心里谋划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被玉树这些青衣卫们折磨过的手段,她会找机会,一一地返还在他们的身上的!
玉树,看你能傲骄到几时!
现在的水流云,经过与花倾心一夜详谈,已经对凤临王产生了极大的仇恨意识,还是那句老话,她最讨厌男人装深情来博取欺骗女人的感情!
一个又一个的阴谋,竟然是冲着她们祖孙俩去的,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千方百计地想找她,却没想到她已经化明为暗,潜伏到了他们的眼皮底下做事!
“东西拿来了?”
连续两夜的彻夜未睡,凤临王整个人看些来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头,对着晏清道。
“回王爷,东西带来了。”
晏清将袖珍丹青给送上。
水流云一脸的平静,只是拢在袖子里的双手已紧握成拳,她好想打掉凤临王那轻轻一抬眼,状似无意地在她身上扫过,又逗留了一会的眼光,那种眼光,会让她觉得恶心反胃!
“那好,按原计划进行。”
凤临王接过假的袖珍丹青,对着晏清道,竟是没有想防着水流云了。
“是。”
晏清拱手回答。
“晏大人,你把此事跟木大人商讨一下,木大人向来对案件的灵敏度异于常人,说不定,把这事跟他一说,他还能给你出个更好的方法来。”
凤临王说完,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去,道:“已经放出了鱼饵,本王就静等鱼儿上钩了。”
说完,深遂的眸,更加的深遂,在那最深的地方,隐约有一抹无奈闪过。
水流云眨了眨眼睛,她没有看花眼。
到底是什么计划?谁是鱼?
晏清将她拉出了书房,她想了想,把他给带到了客居院。
昨夜一晚未归,不知道药修那小子有没有去寻她。
不过,没有凤临王的同意,他也不能随意就离开了客居院,毕竟客居院里就只有她和他。
万一在他离开之后,又有人来找,发现客居院里没人的话,凤临王一查起,对她和药修都不好办。
所以,她相信,药修是在客居院里的。
除非她带他出去。
经过被移仙宗宗主江同那警告性的生命威胁,她发现,还是随时随地地将药修带在身边的比较安全。
她倒是忘了,昨天下午出门的时候,她可一直都没见到药修的人。
果然,在客居院的大门处,她看到了红着一双眼睛,倚在大门边上,装作土胸子的除了魁梧之外就没有什么风度可言的药修。
这时在人前的他,连那个神秘的天杀阁阁主修罗可是万分之的风华都及不上,任谁都不会联想得到他们是同一个人。
“你可舍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总是这样彻夜不归,我该有多担心?!”
药修一见到人,马上就是顿训斥,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威猛,威风凛凛的神捕大人。
水流云自然不会在人前违逆药修的,再怎么说,他都是她名义上的兄长,赶紧低下头,小声地道:“大哥,我知错了。”
“知错,知错,每次你都这样说,结果一转身就忘。我不管了,从现在开始,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如果凤临王不同意,这客卿什么的,咱不做了,就算是回老家种田去,大哥也能保证把你养得好好的,白白胖胖的,不需要你拖着这样孱弱的身体到处奔波!”
药修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不仅仅是演戏。
水流云赶紧阻止了他,摇摇头道:“大哥,你不要这样。万事好商量,我请晏大哥再去跟凤临王求求情,想必凤临王会答应的。”
她说完,回头冲晏清眨了眨眼睛。
这个动作,十分的调皮,竟带着她的几分本真的性子,只是放在她现在的容貌上面,让人看了就觉得有点要吐了。
不知别人吐了没有,反正晏清是有种反胃的感觉,赶紧冲着盛怒的药修道:“木大兄弟,你不要生气,一会过后晏某就将此事与王爷说说,他会同意的。”
只要他把木云险些被刺杀身亡的事情给凤临王一说,相信凤临王不会不顾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