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去回了皇上吧。不要妙玉也可以,毕竟她跟咱们这一脉还不是很亲的。若是皇上愿意,哀家听说先皇的太子灵智早有了个遗腹子,那孩子也平安出生了,到现在估计也差不多两岁了,可以把他给迎回来,成为下一代皇位储君。”
皇太后道。
宫人们又去御书房回了南帝,南帝悖然大怒,贱人,真是贱人!
都老死了,还想着让那野种的血脉来做储君!真是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这一次,南帝什么话都没有传回去皇太后。
到了第二天,便有宫人发现,皇太后已逝。
吊死在佛堂前。
宫人们速报与南帝,南帝却轻描淡写地无视之,并且没有向全国发讣告,而是让人只备了一副薄棺,比一般的平民百姓的安葬还不足的简陋,草草地安葬了皇太后。
皇太后鲜衣华贵的一生,是怎么也想不到,到头来,死后会是这样的一幅凄凉的惨地。
很多人不明白南帝为什么会这样做,不少的臣子们开始联名上书,指责南帝的这种行为很恶劣不孝,给全国人民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等等。
南帝一直都按着不发怒,依然神色淡定不当一回事地跟兵部官员讨论着派兵去迎战北漠国的事情。
在一干闲得发慌的文臣们演变到死谏的情况下,南帝才命人将皇太后生平的“事迹”都制作成了小册子,包括燕帝是她的私生子的事情,统统暴光大白于天下。
顿时,兴朝上下,一片哗然。
先皇居然是个侍卫的种!
这消息,像疯长了一样,一直都在等待着扶持灵智之子灵仇上位的燕帝的旧部们,顿时慌了,乱了,他们忠心耿耿追随和支持的小主子,居然不是真正的皇室血统,而是一个出轨的妇人与侍卫通、奸的贱、种!
顿时感觉吃了满口的苍蝇,想吐都吐不出来。
“幕老,幕老,不好了,不好了!不少的旧部,决定脱离小主子的势力出去!被凤临王的人给全部接收了!”
“幕老,我看我们还是提前做好打算吧,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灵智不是太子,灵仇也不是什么皇室血脉,不过是个侍卫的种,难怪会天要亡燕帝这一代!”
……
一直在教刚刚会说话了,能自己独立走路了的灵仇识字的幕老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给打击到了。
雷打都不动分毫的铁血汉子,居然一病不死,从此一命呜呼。
就此,燕帝和前太子灵智的旧部全部解散,各投明主。
而年幼的灵仇,在人来人往的奔乱中,不知去向。
或死,或生,无人再过问。
花倾心,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她雄心勃勃地到北漠国去借兵,一是高举着她的手里有大周的国宝袖珍丹青的藏宝图,二就是她的亲生儿子灵仇,就是前太子的遗腹子,而如今的南帝没有像样的子嗣,所以灵仇接任皇位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且,她还给北漠国的可汗许下了承诺,只要帮她的儿子灵仇取得皇位,大周将年年岁岁按时按量向北漠国进贡!
这个条件,怎么能不让早对大周虎视眈眈的北漠国可汗心动?
何况他早就有全盘的攻打大周的计划,仅仅是缺少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如今,这个借口,花倾心给他送来了,他高兴狂喜不已!
立马就封了花倾心为北漠公主,将来就是大周的国母皇太后,而大周,将永远向北漠称臣!
沉鱼和落雁因为种族的原因,很看不惯北漠的人,也看不惯花倾心对北漠可汗还有那些王子们献歌献舞又是调笑又是调、情,比之前她们在美人楼里还要像伎子一样去讨好这些五大三粗浑身是毛长得就像个野兽一样的皇族男人,在他们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珠底下任由他们吃豆腐,她们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去,将这一帮野蛮人斩杀于当地。
但是,她们却不能那样做,只能强忍着,眼观鼻,鼻观心,眼不见为净。
可是她们是不想理会别人,却并不代表别人不来招惹他们。
一个喝得醉得七七八八的北漠贵族公子,拎着个羊袋子的酒,七歪八扭地走了过来,黑污污的手一伸,就往沉鱼那光滑的脸蛋上摸,嘴里还“美人儿美人儿”地叫着。
沉鱼吓了一跳,马上不动声色地闪开。
那贵族公子见居然还躲了,顿时就生气了,喝了一肚子的酒,壮了几分胆,便耍痞子道:“过来,陪爷喝一口!”
沉鱼恼怒,正要抽出剑来一剑就劈过去,却被落雁给拉住了。
落雁朝她的身后驽了驽嘴,花倾心正被一帮皇室男子给拥着,正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这一幕。
沉鱼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无限委屈地唤道:“夫人!”
以前,他们在美人楼的时候,无论碰到过什么样难缠的客人,都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令她们感觉到屈辱!
她们明明是杀手,明明不是出来卖笑的,却被人看成了卖笑,还逼着她们陪酒,喝酒,唱歌跳舞,给人娱乐!
这,还是她们吗?
夫人,还是以前她们所盲目追随的姑娘吗?
为什么,一个人的个性,可以变得那么的彻底?
尤记得,当年她们刚刚进入美人楼的时候,姑娘对她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做为女人,尤其是漂亮又出色的女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宁可被杀死,也绝不以色侍人!”
她们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是现在……
“起来,陪这位贵族公主喝得高兴一些去!”花倾心却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再听她们的声音,直接冷冰冰地给下了命令。
不待她们惊愕,便已转身,与一个趁机搂住她的小蛮腰的王子调笑起来,进了右侧的帐逢里。
“美人儿,来吧!”那贵族公子嘻嘻笑着,再度冲了过来,将呆怔的沉鱼给拉走了。
而另一边的落雁,也没有例外,被其他人给拉走了。
“夫人!我们只是来借兵的,不是来卖的!”
沉鱼最终还是一掌将那贵族公子给打昏了,跪在那个不知名的王子与花倾心的帐逢外面,高声喊道。
花倾心的眉心一皱。
她如何不知?
她如何愿意?
身为她的婢女,居然连跟她心意相通都做不到!
难道她们都以为,她这样是自愿的吗?
她也是被逼的!
北漠国的可汗,就是个下、流胚子,明明是有计划要攻打大周,也有意向同意给她借兵,却非要在合约之外多加一条,要她轮流着陪他北漠国的成年王子各一夜来表示她的诚意,才同意让她做监军,才同意立刻发兵攻打大周!
她知道北漠可汗的意思就是让大周的国母成为北漠皇族的玩物,以后就算是她的儿子灵仇做了皇帝反悔的时候,也能拿这件事情来威胁她去屡行合约上的内容!
毕竟,在大周,一个女子的贞洁世人还是很看重的。
她也没有勇气,揭穿自己在北漠国侍候过所有的北漠成年王子!
还有,这个老可汗所生的儿子不多,不过才十个八个而已,她还陪得起!
一双恨怒的眸子已经通红到有些呆滞,在她身上逞了****的某王子得到了满足之后已经滚到一边去呼呼大睡,她看着自己一身的青紫,悲从心来。
但是,下一秒,她却将这一次都化作了仇恨,化作了动力,将这一切都记在凤临王的头上!
她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被凤临王给逼的!
“起来,自掌嘴巴五十。”
她披了件长袍出了帐逢,站在沉鱼的面前,冷冷地道。
“夫人,奴婢愿意掌嘴,哪怕是掌一千下,奴婢都愿意!只是,夫人,我们……”
我们能不这样玩么?
沉鱼好想这样说!
“夫人,是沉鱼的错,夫人责罚的对!”
落雁也如同沉鱼一样打昏了那些要硬灌她酒的人,匆匆赶来,也跪道。
“沉鱼,你若还当本夫人是你的主人,便有多大的冤屈都给本夫人吞到肚子里去!再胡言乱语,本夫人可就不留你了!”
花倾心沉沉地道。
说完,转身,往另外一个王子的帐逢走去。
反正这具身体已经脏了,江哥哥也已经死了,陪一个是陪,陪八个也是陪,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待她带着北漠大军南下,活捉了凤临王,再将凤临王一刀一刀地剐下,方消她心头之恨,祭江哥哥的在天之灵!
“夫人!”
沉鱼看到她这样的自甘下、贱,更是苦泪两行,夫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落雁倒是看得清,道:“夫人也是有苦衷的!这一切,都是北漠可汗给逼的!刚才,带我走的那几个贵族公子,在酒醉之下,把所有的一切都给说了出来!所以,夫人的心里很苦,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什么?!”沉鱼惊愕!
“我们帮不上夫人的忙,却不能再拖她的后腿!若想报仇,何不等着北漠大军南下之后,我们再回来,一剑刀结了那个该死的老可汗!”
落雁压低了声音道。
“好,我一定要回来杀了那个狗可汗,为夫人报仇!”
沉鱼发誓!
……
维安城。
这是一座关卡。
只要通过这道关卡,往后一片平原,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北漠国的铁蹄,他们就能够直扑大周京城,对着大周的百姓肆意掠夺,残杀施暴。
被攻下的大周城池,满城的俘虏,老弱妇嬬,嗷嗷待哺的孩子,一个个都像是被圈赶到一起的鸡鸭鹅,任由北漠兵作贱。
哭救声不断地传来,一路上的情景惨不忍堵。
可是身披着鲜衣亮丽的裘袍的花倾心,却闻似未闻,对于那些朝她伸过来求救的手视若无睹,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北漠兵的身上从挣扎到渐渐地了无气息。
一个人的心,竟是冷血到这样的地步。
水流云和灵修他们,此刻就在维安城里,与北漠的大军同时到达。
水流云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没有接触过除了大周以外的种族人群呢,听说北漠的大军就驻扎在维安城的外面五十里之地,便提议着要去看看。
正好灵修也有要去探探北漠大军实力的意思,便叫了风火雷电和十二月陪同,趁着夜黑风高悄悄地出了维安城。
七十二煞和三十六路天罡因为都还处在养伤当中,尤其是伤了膝盖骨的三十六路天罡,灵修很大方地给了他们半年的疗伤期,等他们的腿完全康复之后,再出动他们。
十二月还带了二十四气节,不远不近地跟着水流云和灵修等六人,设置好各种返程的陷阱,以防被人发现之后紧追而来,从而得知他们是什么人。
“这个月,大周还真是乱得可以。”水流云低声道:“先是南帝跟凤临王决裂,再来是皇太后驾崩,到太后秘辛广布天下,南帝弃母,现在又是北漠来袭。今年的大周,真是多灾多难。”
灵修轻轻无声地一笑,道:“所以,我的云儿,开始替我担忧了?怕我从南帝的手中接过来的是一个破烂的江山国土?”
“却,别臭美你的!谁担心你了,只不过是在感慨罢了。是感慨!感慨你懂不懂?!”
水流云嗔道,她才不会承认她是在为他将来真要做皇帝了,面对一个满目疮痍的江山而担忧呢。
“唉,我的云没居然没有担心我,这让我真是太伤心了!”灵修摇摇头道,贫嘴斗美人。
水流云觉得她现在跟灵修在一起好幼稚喔,怎么感觉两人说的话一点营养都没有呢?
她嗔道:“喂,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你若真的要准备做皇帝的话,这来势汹汹的北漠国,不赶出去,可是不行的啊!”
“唉,你看为夫我两手空空,又没兵力又没实权,如何能将人家一国大军给赶出去?这样头疼的事情,还是让凤临王或者是南帝来做,会比较好一点的!我的云儿,真的不用为我、操心,只要……”
灵修说着,将她一把扯过,附在她的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