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孤为什么找你来吗?”慕容宸极醇厚有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嘲讽一笑:“无非是有求于我。”
慕容宸极拍手冷笑起来:“虎父无犬女,你与宁中流真是如出一辙的奸猾聪慧。”他恨她明知道宁中流与舒澈勾结却不告之,他恨她与舒澈情意绵绵而狠心背叛,但是他也知道,有多恨就有多爱。
她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慕容宸极,虽身材娇小不及他高,却眼神凛冽有一种让人难忘的迫人气势:“呵,我可不是那个只会哀哀等死的宁棠姬,如果曾经的那个宁棠姬如我一般,我定不会让家族沦落到株连九族的地步,我也定会替宁家夺了你的江山!”
他气得浑身发抖,宽大袖袍里的手掌被指甲压出血痕,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你这是在怪孤吗?”
她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个性,宁棠姬跟他发生过什么她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她却知道自己被困天牢差点被强暴,面前这个男人是罪魁祸首。
两人如冰棱的视线在空气中僵持不下,最后慕容宸极沉着脸色对她道:“孤打算让你潜伏到舒澈身边去,能去到他身边,你一定很开心吧。”
她蔑视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宁家入狱,一共一百二十三条人命,如若你不答应,你爹你娘,你的兄姐弟妹都会被问斩。”他掷地有声,那从喉间发出的声音冰冷如寒铁。
她轻轻一笑,柔弱的声音如羽毛划过水面:“无妨,你斩吧。”
慕容宸极转过身来,震惊的看了她一眼:“你何时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了?”
“成王败寇,这世上容不下愚蠢的人。”
她又继续道:“去了大睿,无非是从一个虎口到了另一个虎口,你还是命人将我押回大牢吧。”
慕容宸极从容不迫的面具终于被打碎,他艰难的牵动着嘴角,多年的休养最终让他继续挂着笑容:“之前孤命人在你的饮食中下了毒药,不杀你但并不代表不会折磨你。”
“如果你觉得威胁有用的话,我可以坐下耐心听你说说,人彘,蒸人,下油锅,铁梳子,点天灯这些项目都很经典,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以先给我上一杯茶吗?”她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缓缓道来。
慕容宸极完全想象不到她入狱之后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他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平复了许多:“孤赐你一个恩典,只要你完成了这个任务,孤不仅为你把毒解了,还会还你自由。”
“只是这样而已?”她挑眉有些不满他开出的条件。
他了然道:“你父亲犯的是叛国通敌的重罪,他所犯下的罪罄竹难书,即使孤放了他,赤燕百姓也不会放过他。”
“你认为我会为了自己的自由羊入虎口,然后一个人苟活于世?”她深深的看进他的眼里,执着的争着哪怕一点一滴的利益。
“可以,孤可以不杀你的家人,这是孤最后的容忍限度,你莫要再妄想让孤放他们自由。”
她声音寒冷,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叛国的大罪,你能不杀他们就已经很仁慈了。”
她二十七年的人生,经历的谈判数不胜数,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处于被动地位,所以她之前说了一堆欲擒故纵的话,因为她越是无动于衷,换回来的利益也就更多。
虽然她与宁家毫无瓜葛,但她更乐意看到慕容宸极吃瘪受挫的模样。
秦素忽然仰着精致的面容看着他:“容我多问一句,为什么偏偏挑中我?”
他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似触摸一件珍宝:“因为你的美貌举世无双,最漂亮的女人,往往是最精明的骗子,况且舒澈对你,似乎旧情难忘。”
她拍掉他的手,转过身冷冷问道:“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对于她的妥协,慕容宸极应该感到开心,但是事实却是满心不甘,他紧紧盯着她那双美眸:“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让他沉迷美色三年五载,扰乱睿国朝政。”
这样的事几乎就是她前世一生的事业,她突然之间觉得是否有宿命这一说法?
她摇摇头抛去这些杂乱的思绪,向慕容宸极提了一个要求:“出发前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惩处在天牢中打算强暴我的人。”
“可以。”他答应得很果断。
她思索,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将他们阉了送入宫中做太监。”对付什么人就该用什么方法,既然他们只将女人当做发泄取乐欺辱的工具,就让他们一辈子也不能如意。
他若有似无的打量了她一眼,最终应允。
慕容宸极走近她,捏着她的下颌,似深水幽潭的眸子带着蛊惑的深情:“棠儿,你这一生的命运都将与我捆绑在一起,我在赤燕等着你。当你归来之际,就是我娶你之时,我知道,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欢喜吗?”
这男人前一刻还在计划着将宁棠姬送给另一个男人,下一刻却又对着宁棠姬情深似海,帝王霸业,那耀眼的宝座下白骨森森,她不过是换了一个世界,重蹈前世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