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仁爱医院。”
“行了,我现在过去,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展若绫挂上电话。
蔡恩琦在客厅收拾东西,展景越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人听到她断断续续的通话,不约而同问道:“谁被车撞了?”
“林微澜,我初中同学。她住进医院了,我现在去看她。琦姐姐,你是不是要出去?顺便送我一程吧。”展若绫急急忙忙走进房间换衣服。
“好,你别急,我先送你去医院再去我表姐那里拿东西。她在哪家医院?”蔡恩琦披上外套,一边接过展景越递过来的车钥匙。
“仁爱医院。”展若绫换好衣服,走到玄关弯腰穿靴子,因为太急,套了两次才穿好,然后利索地拉上拉链。
展景越靠到沙发上,笑着问蔡恩琦:“你知道怎么去仁爱医院吗?估计到时又打电话回来问我。”
蔡恩琦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有意见吗?”她是一个标准的路痴,有时单独开车出去迷路都会打电话向丈夫求救。
“没意见。不过——”展景越笑着摇了摇头,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机。
“不过什么?”蔡恩琦追问着。
展景越走到她身旁,伸手轻轻地揽了揽她的肩膀:“不过,我还是跟你一起出去吧,看完你表姐我们再去买菜。”
蔡恩琦嫣然一笑,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那当然好啊。你自己说的呀,不许反悔!”
助理走进病房,直直走向伫立在窗边的颀长身影:“钟总。”
林微澜也将目光转向窗边。
钟徛“嗯”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扶着窗沿,低头望向医院的门口,微垂的睫毛遮住了眼眸,也遮起了所有的情绪。
医院的大门附近种了几株高大的梧桐树,即便是在冬天也依旧维持着生机,青绿色的叶子在冬日的阳光下轻微抖动着,折射出淡淡的流光。落日的余晖一点一点地从叶子间洒下来,在地上圈出一个个形状不一的金色的影子。
过了几秒,他收回目光,转过头对助理吩咐道:“你先回去。”
林微澜受宠若惊,连忙开口:“钟总,医生说我没事……”
钟徛一手轻轻地敲在窗沿上,淡淡的说,“林微澜,我再等一会。”
助理走出病房的时候顺手将门带上,病房又安静下来。
几分钟过后,病房里响起低沉的声音:“林微澜。”
林微澜听到老板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应道:“钟总,什么事?”
老板这样站在病房里,虽然什么话也不说,但是毕竟是老板,何况是一个这么帅的老板,林微澜只觉得自己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现在老板主动说话,不管他要说什么,林微澜都欢迎之至。
她看到老板依旧站在窗边,侧脸线条刚毅,他轻蹙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你初中在哪个学校读书?”
林微澜没有想到老板竟然问这种问题,愣了好一会儿。
老板并不催促她,只是静立在窗边,清峻的眉眼间没有丝毫不耐。
半晌,林微澜终于回过神来,脱口而出:“A中啊!”
钟徛微一颔首,仿佛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并不说话。
林微澜觉得自己之前的回答太不礼貌,便重新回答道:“钟总,我初中在A中读书。”
钟徛依旧将视线转向窗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A中。”
A中。
她初中也是在A中读书。
有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平日的冷漠疏离淡去,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融在疏浅的夕阳中,无比地温和。
林微澜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嗫嚅着开口:“钟总,我朋友等一下过来看我,不影响吧?”
“不影响。”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窗边传过来。
林微澜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边在心里想:老板今天心情似乎非常好、相当好。
“有什么影响?”老板似乎是觉得有趣,又加了一句。
看来老板今天心情真的很好。
林微澜忽然想起一件事,被老板愉悦心情所感染,她忍不住说道:“钟总,我这个朋友以前也在N中读书,说不定她会认识你。”
在林微澜的心里,老板这么出色,当年读书的时候也一定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以她说的是“她会认识你”,而不是“你会认识她”。
黑色的车子在南新大道上平稳地行驶着,展景越一边开车一边问:“你同学怎么会被车撞到?不严重吧?”
展若绫坐在轿车后座的右侧,答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崴到脚了,不过听她说似乎不太严重。”
轿车下了环道,开上公路。
展若绫一边听蔡恩琦和展景越聊天,一边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远远地看到一栋恢弘壮阔的大楼,有几分熟悉,印象中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
疑惑间,车子已经渐渐驶近,大楼正门上方那六个字变得越来越清晰——正是她在回国的飞机上看到的圣庭假日酒店。
酒店设计是仿宫殿式的,大门装修得富丽堂皇,气派非凡,却又不至于显得俗气。门口外有一座巨大的圆形喷泉,一道道雪白的水柱从泉眼里冒出,沿着特定的轨迹高高地喷射到半空中,然后又准确无误地落回水池上。
车子开得很快,只是一秒钟的时间,酒店便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她收回目光,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额头。
唉,说过不再想这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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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林微澜对展若绫的称呼,几个读者都问到了。这里解释一下。
林微澜的原型是我最好的朋友,比我大一岁,她平时就是这么称呼我的,虽然这种称呼有点奇怪,但是无妨,我也从来没有去想这些辈分与亲不亲近的问题,因为我们就是这么相处的。
谢谢大家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