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风越来越大,在城市的上空,呜呜地叫着。
张建等人从洪武县赶回来,很自然扑了个空,叶亚萍对此表示很遗憾。为了表示对下属的关怀,她还是表扬了张建等人,并答应给他们加班补助。
张建出了局里,并没有马上回去,而且上了一辆的士,琢磨着怎样将那本子搞到手里。因为他发现宁成钢的态度越来越暧昧,有点飞鸟尽,良弓藏的味道,只有自己拿到这个本子,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与宁成刚交易了。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张建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吴勇女朋友租住的房子,张建并不是第一次去。有次那个日记本,也是张建亲手弄来的,这次故伎重演。
张建叨着支烟,躲在对面的楼上,观察着对面的房子。
很快,他发现有两个女孩子背着个包从房间里出来,然后两人一起出门去了。
十分钟后,张建从楼上下来,很快潜进了对面的房间。以张建在刑侦队的身手,打开一把防盗门的锁,只需要二分钟时间。
咔察!
只听到门锁一阵轻响,开了。张建暗喜,悄悄地闪身进去。
然后掏出手电,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起来。
来到卧室里的一个床头柜旁边,张建用手电照着,打开了这抽屉。一个带锁的日记本,赫然躺在柜子里。张建骂了一声,妈D真笨,每次都放同样的地方。
就在张建伸手去拿本子的时候,房间的灯突然大亮,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张队长,果然是你!”
这个声音就象惊天炸雷一样,震得张建浑身一颤。他猛地回过头,“姚海,怎么是你?”
看到房间里出现的几个警察,张建霎时面如死灰。
叶亚萍从客厅里走进来,看着张建道:“你太让我失望了!带走!”
“叶局长,叶局长,你听我解释!”
张建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竭厮底里的大叫了。
姚海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回局里再说吧!”两个刑警走过来,拷住了张建的双手。“走吧,张队长!”
这些人中间,很多已经恨透了张建。很多人看到张建落难,便有一种无形的快感。
叶亚萍在离开这房间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何大军,“何书记,收网了。”
“恭喜叶局长又破一奇案!”何大军笑道。
张建是刑侦大队长,他对警方的套路十分熟悉,他比一般人的更知道沉默是金的道理。叶亚萍将这案子交给了姚海,自己则来到何书记的办公室。
此刻,才晚上十点。
何大军摸出手机,给李虹打了个电话,“李虹书记,晚上一起去喝个茶,叶亚萍同志和宁成钢同志也会到场。清闲斋!”
李虹弄不明白,何大军突然这么好心要请自己喝茶,有点不正常。
本来也正准备睡觉的,接到这个电话,犹豫了一下。宁成钢和叶亚萍也要去?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否则他何大军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李虹穿着外套,匆匆出门了。
何大军又打了个电话给宁成钢,“宁市长,李虹书记今天晚上请我们喝茶,清闲斋!人生难得几回清闲,你就不要迟到了,我们在那里等你。”
挂了电话,叶亚萍道:“他会去吗?”
“会去的,走吧!”何大军拿起外套往身上的披,一边走一边系扣子。李伟拿着包紧紧跟在后面。
宁成钢想不明白了,何大军好端端的请什么客?只怕是鸿门宴吧!说什么李虹请客?李虹请客要他打电话?
宁成钢有点不放心,还是打个电话给李虹确认了一下。
“李虹书记,今天晚上刮什么风?怎么想起要出去喝茶?”李虹在市里的形象,刚正不阿,不偏不倚。宁成钢也知道,她是下来调查何大军的。因此这是一个必须拉笼的对象。
李虹听到这话,心里嘀咕,何大军搞什么鬼?居然打着我的幌子叫宁成钢喝茶?会不会他是自我反省,决定和宁成钢搞好关系?李虹在心里琢磨,只有这种可能。
双江市的领导班子能和谐相处,这是李虹最希望看到的,因为这也是她的使命。她下江南的目的,就是要加强团结,调查何大军有没有搞拉山头主义。
她对宁成钢道:“睡觉还早,就想出去喝个茶,单独叫你和何书记哪一个都不好,还是一起吧!”
李虹这句话说得挺合符她的性格,宁成钢也不怀疑,穿了件外套出去了。
大街上,北风呼啸,吹得令人打心里发寒。
好象要下雪了!
宁成钢上车的时候,突然前面哗啦一声响。在他前面不远处一个招牌砸了下来,落在地上稀里哗啦的。
宁成钢突然想起一些事,打了张建的电话,不通!
搞什么鬼?宁成钢骂了句,开着车子赶往清闲斋。
好一个清闲斋!
处于闹市之中的清闲斋,一向是人满为患,今天的气氛有些冷清。一楼的门口,站着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这么冷的天气,她们居然穿着袜裤和旗袍。
鲜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了二楼,李伟就站在门口,和迎宾小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看看表,“宁成钢怎么还不来?”
李虹到了,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李伟。李伟迎上来,“李书记,何书记和叶局长在楼上等,请跟我来。”然后李伟就在前面引路。冷艳,高傲,气质高雅的李虹,扯了个长长的羽绒服,打量了一眼这家茶楼,然后挺胸而去。门口站着的两位迎宾小姐的美丽,立刻被她那种冷艳高雅的气质给淹没,两人看着李虹正慢慢上楼的背景,不由吐吐舌头。
这才是真正的美女!
李虹上楼来,发现楼上可以说是空荡荡的。除了何大军和叶亚萍,就剩下几个服务员。这么大的茶楼,居然没有其他的客人,茶楼今天被人包了。
李虹走过来,看着叶亚萍道:“其他客人呢?”
“没有其他客人,今天这茶楼被我包了。”何大军淡淡地道。
李虹坐下来,何大军就喊了一声,“服务员,给她来杯铁观音!”
李虹一愣,“不,给我一杯碧螺春!”
本来李虹挺喜欢喝铁观音的,因为有人给她介绍,铁观音可以养颜,但是她天生不喜欢别人替她做主,索性叫了杯碧螺春。
何大军淡淡一笑,蛮有意味。
叶亚萍觉得两人之间的感觉,让人觉得极为古怪,这个李虹书记,平时总是冷冰冰的,而且与何书记更是杀父之仇,夺夫之恨似的。不过,高层的这种关系,她不懂,她也不想去懂。
李虹见叶亚萍连警服都没来得及脱掉,就在心里琢磨,是不是有什么重大案情?
这时,宁成钢来了,他上楼的时候,看到李虹在,心里便踏实了许多。只是这茶楼里,空荡荡,令人挺不舒服,总有一种不安的成分存在。
茶楼里就四个客人,一个服务员款款而来,柔声问道:“先生,喝什么茶。”
何大军道:“给他来杯苦丁茶吧!”
宁成钢也很喜欢喝茶,而且对苦丁茶情有独钟。只是今天听到何大军这句话,心里老不是滋味。看来他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自从何大军来到双江,宁成钢一直视他为劲敌,做为对手,知己知彼尤为重要,何大军似乎已经摸透了自己的底。想到这里,宁成钢心里微微发寒。
苦丁茶,是不是有自食其苦果的意思呢?
李虹目光瞟过何大军和宁成钢两人,心道何大军这也太露骨了。果然她就看到宁成钢脸上那丝暗淡。
茶来了,服务员退下,四个人各怀心事,气氛十分怪异。
而李虹,一直没有搞清楚,何大军叫两人来喝茶的用意。
何大军看着宁成钢道:“宁市长,关于你前任秘书吴勇之死,已经有答案了。”何大军缓缓推过一个本子。
宁成钢心里一凛,今天情况果然不妙。就在他伸手去摸本子的时候,何大军淡淡地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要不要打开它!”
宁成钢开始冒汗,厉声问道:“你们倒底要怎么样?”
在市审讯室里,张建什么都不招,什么也不认。
“姚海,我是刑侦大队长,你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姚海笑了,“我怎么对你啦?何队长,咱们不急,先看看几样东西。”
姚海倒也不急,他点了支烟,叫人拿来了张建平时收取贿赂的一些证据,还有张建平时所作所为,利用职权谋取的利益。他也不急着问张建与宁成钢的关系,而是从张建的个人问题着手。
有人带了一个女孩子过来,“姚队,人带到了。”姚海点点头,对张建道:“我想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来的女孩子正是魅力之都的小姐,张建看到这名女孩子,头上就开始冒汗。
姚海道:“二年前,你酒后乱,涉嫌*,正是魅力之都的老板仇刚花了二万帮你摆平,这名女孩子就是见证人,从此,你就成了魅力之都的护保伞。”
“还有,魅力之都的四个妈咪同时指证你,四年来,你一直向她们收取保护费,谁不给钱,谁就要这里混不下去。直到去年底,你才停止了这种恶行。”
姚海一招手,四名从二十七八到三十六七的女人被带进来,这四个正是魅力之都的四大花魁。她们手里的小姐,从二三十个到六七十个不等。张建就按她们手上的小姐数目,收取人头税。
“还有,双江市的几个地下赌……”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张建突然激动起来,这些都是自己多年的旧帐,不知道姚海从哪里给挖出来了。张建自问,自何大军来到双江市长,进行一系例的打黑行动,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妙。立刻对自己的行为收敛了许多。
这一年,他绝对是好好表现,虽然平时吃吃喝喝,但是绝不敢乱伸手。顶多从仇钢那里拿到一些通风报信的好处。
尽管如此掩饰,还是经不起有心人的推敲。张建气馁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海轻笑了下,“这不是你应该问的。好好考虑一下,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坦白从宽,这些我都可以请叶局长说好话,概往不咎。”
何键叹了口气,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是不是我交待了与宁市长之间的事情,你可以放过我?”
“可以考虑,但是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给我支烟!”张建提了一个要求。
“吴勇之死,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亲手做的,但是我的确……”张建开始交待,如何帮宁成钢避开警察的搜索,最终致吴勇于死地的真相。
“我虽然不能肯定,但我知道吴勇之死,绝对是他做的。因为那个晚上,他要我调开城南巡逻的民警,又断了城南的二次电,然后吴勇就出事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答应帮我调到下面的分局去当副局长。”
……
“行,你的表现很不错!何队长,谢谢你的合作。”姚海掐了香烟,对两个手下道:“带下去!”
张建被带走的时候,一个劲地喊道:“姚海,你说过的,只要我交待了,以前的事你概往不究!如果说话不算话,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姚海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拿着口供率先出去了。
茶楼里,宁成钢还是不死心,拿起本子慢慢地打开了。本子里空空如也,宁成钢猛地合上本子,“你什么意思?”
何大军喝了口茶,“其实,这只是一个空本子,没想到张建还是冒着这么大风险,进行第二次偷窃。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幕后的那个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宁成钢愤然起身。
何大军道:“听不懂没关系,张建的口供马上就出来了。你就不要坐下来听听?”
宁成钢愣在那里,突然有种意欲杀人的抓狂。!~!
李虹终于明白了今天这茶的意义,何大军还真是设了场鸿门宴
对于吴勇之死这案子,李虹也觉得蹊跷,按理说,吴勇罪不致死,而且疑点重重。李虹发现,何大军说这番话的时候,宁成钢脸上很精彩。
姚海将张建的口供及时送到,现在卷宗就摆在四人面前,何大军根本没有看,只是朝李虹推过去,“李虹同志,你是纪委书记,与叶亚萍同志好好讨论一下。”
他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口。然后站起来,慢慢朝楼下走去。
叶亚萍看着他的背影,回头望了望李虹。李虹咬咬牙,接过卷宗。
宁成钢突然倒下去,跪在李虹的面前,“李书记,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帮帮我,帮帮我!”
叶亚萍看着平时这个高高在上的宁成钢,突然觉得他好渺少,堂堂七寸男儿,居然跪倒在李虹的脚下。
叶亚萍与宁成钢一起在双江市共事多年,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他会堕落到今天这地步。
李虹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任何人都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宁成钢知道她的背景,甚至要强过何大军。如果按古代的说法,李虹至少是一位公主或郡主级别,因此,他觉得眼前的李虹,才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虹本来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此次奉旨钦差,没想到又碰上了这种事情。此刻,她在心里衡量得失。
茶楼里很静,除了宁成钢哀求的声音,大家都把呼吸抑制到了极点。
窗外,北风呼啸,雪花飞扬。
终于下雪了,2000年的第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壮观而哀默。
李虹站起来,她就象大雪之中的一尊冷艳的女神。把手里的卷宗,交给了叶亚萍,李虹轻轻地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虹走了,高跟鞋与木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宁成钢傻傻地望着李虹渐渐消失的背影,一种无比的绝望袭上心头,他突然大吼一声,“我不甘心!”
砰――玻璃窗发出一阵被重重撞击的声音,然后几个服务员一阵阵尖叫,“啊――”
宁成钢笨重的身子,象一只没有翅膀的鸟,从窗口飞出去。
轰隆――楼下传来一声巨响,鲜血四溅,凄然夺目。
一个大字形的肉饼,直挺的趴在那里。鲜血正慢慢的漫延……
风,更大了,雪,更密了。
警车呼啸,大街上变得有些令人惶恐不安。
宁市长跳楼了,这个消息马上传遍了大街小巷。
省委震惊了!
双江市频频发生高层震荡,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私下里议论,这个市长的位置不能坐,谁坐上去谁倒霉。
也有人说,何大军这个市委书记煞气太重,只要跟他不和的人,通通没有好下场。省委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李虹被做为一个直接的目击证人,参加了这次会议。李虹在会议上向省委各领导做了如实汇报,不偏不倚。
常务副省长李天柱,现在暂代方景文掌管省政府这一切事务。他脸色沉重,一言不发。等会议结束之后,他将李虹叫到自己办公室。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
“这件事情,你确定没有任何隐瞒?”
李虹正视着李天柱,没有丝毫胆怯。“我做事历来公平公正,总书记也是如此评价。”
抬出总书记,李天柱就没折了,有些不悦地盯了李虹一眼,这丫头越来越放肆,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你确定何大军这人没问题?”李天柱不甘心地问道。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为什么在他到任之后,频频发生这种不正常的事情。”李虹看着李天柱,定定地道:“但是我们都错了!”
听到后面那半句话,李天柱很憋气。他一向认为,何大军肯定有问题,从双江市频频发生的案子来看,虽然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细看之下,却都是因他而起。
对于这种四大家族之间的争斗,李天柱同样十分反感。上峰的意思很明显,先后派自己和李虹下来,意在制衡。
李虹却不畏李天柱的目光,对她来说,任何再犀利的目光,都是浮云。李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她相信自己的努力,终究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当一个女人没有了爱情,她的心里就只有比男人更疯狂的事业心。
权力,不只是男人的专利,李虹心中也有更豪迈的梦想。终有一天,我也能踏上权力的巅峰!
李天柱有些激动,“那为什么双江市频频出事,就不能平静一会?”
“你落伍了!”李虹说了这句话,然后拿起自己的包,临走出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会如实向上峰反应情况。谁是谁非,自有公论!”
“你――”李天柱气歪了嘴,这个李虹,简直是目无尊长,气煞我也!
第二天,叶亚萍把所有材料递交到省公安厅,谢建国立刻组织政法部门的同志,对材料进行审核。
双江市该怎么处理?何大军要不要再呆在这个位置?以后由谁来当这个市长!
现在很多人,对何大军颇有微词。不管你如何清正廉明,短短的几个月之内,乾掉两任市长,不得不引起很多人无限猜想。
一些不明真象的人,暗指这是政敌之间的斗争,成者为王,败者寇。
谢建国几夜没睡,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谢建国已经有动动何大军的意思,尽管他在双江市的成绩很引人注目,但是班子内部不团结,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从各方面的材料来看,何大军的确没有过错。在这个时候,习惯各打一巴掌的错误观念,又一次引导了这些高层领导。
何大军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窗外下了两天的大雪。
省里一直没有消息,如何宣布对宁成钢的处理,还有新市长的人选问题。
他知道这些人的想法,都不希望自己折腾得太厉害。和谐稳定,对他们这些保守派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每个人都只想着在自己的任期内,如何平稳过渡,无过便是功的心态,已经在这批人的心里潜滋暗涨。
而这一切,正是何大军最痛恶的。
董小飞端了杯茶过来,“进去吧!天太冷了。”
崔延天从江东省打来电话,“臭小子,最近你闹得挺大的嘛!一下子搞掉了两个正厅级乾部。我估计谢建国要跳起来了。他这个老家伙是个顽固的保守份子,你这一折腾,要他的老命啊,他这一阵子都睡不好了。”
何大军苦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坐视不管?这我做不到!”
“我知道,有些人天生妒忌心重,看不得人家有建树。千方百计搞破坏,往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不你调到江东来算了,怎么样?”
“再说吧,现在离开双江,不是时候。”何大军真不忍心,自己心里伟大的宏图还没有实现,就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
崔延天也不为难他,“你让小飞接个电话。”
何大军将电话递过去,崔延天对女儿道:“你劝劝他,不要锋芒太露。有些时候点到为止,注意上面的反应。有些时候要从政治的角度出发,注意和谐。”
董小飞嗯了几句,父女俩挂了电话。
京城,李虹已经刚刚下飞机,便直接坐专车进了中南海。
总书记和朱总理听取了她的汇报,总书记还有沉思,一向雷厉风行,素有铁腕之称的朱总理拍着桌子喊道!
“好!就是应该这样做,我觉得还不够,我们的队伍里,更应该多出几个这样的人。总书记,我郑重建议,让李虹同志去担任这个市长,我相信两个廉清如水的乾部做搭挡,这个领导班子绝对会更好,双江的发展更有前途!我看好这样的年轻人!”
总书记叹了口气,“那这件事就由你做主吧!”说完,他便背着手走了。
朱总理对李虹道:“你走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给那小子题几个字!”
坚定不移,不骄不躁!
这是朱总理给何大军留的八个字,李虹接在手里,心中一片烫然。火辣辣的燎烧着她的心扉,何大军啊何大军,你可是因祸得福,居然得到了铁腕总理的亲眯!!~!
宁成钢之死,谢建国在会议上,痛心疾首地道:“一个老乾部,一个久经考验的党员,发生这种事情,我感到很难过。()因此,我们更应该重视乾部的自身素质培养。从现在起,每个乾部每年必须接到至少一个月的学习。”
接下来,双江市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李虹这个年仅三十二岁的女同志,被任命为代市长。这也是双江历史上,乃至整个湘省,最年轻的一位女市长。
李虹的到任,改变了湘省女同志担任要职的历史,她和何大军成了湘省官场上的话题。也形成了一个奇特的组合。
如此年轻的乾部,能够身居要职,成为一方大员,恐怕比较少见。而且整个双江市的领导班子,已经趋向于年青化。
自从朱总理九八年上任以来,乾出了不少轰轰轰烈烈的大事,被世人称之为铁腕总理。
如今何大军受到总理的好评,湘省当局一些人对何大军的非议,逐渐平息。
李虹却高兴不起来,自己接下了这摊子,只怕短时间内,无法再回到部里。本来她的任命只有一年,接下这摊子之后,恐怕就是遥遥无期了。
李虹被任命为代市长之后,关保华成了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是从富阳调过来的一位五十岁的老部长。
何健被抓后,姚海当上了刑侦大队长。
短短的二个月,李虹就象做了一场梦一样。
奉命来双江任职,没想到一场小小的地震,把自己拉下了水。办公室不再是原来的办公室。按李虹的要求,重新装修,废除了以前的小休息室。
她不喜欢在办公的地方睡觉,在睡觉的地方办公。隔壁一个八十来平方的大厅,被李虹改为了小会议室。
她就决定在这个小会议室处理政府部分内部的事,如今自己坐上代市长之位,对何大军的为人便能看得更清楚了。
时间一晃,马上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由于这段时间的紧张,两人也好久没有做家庭作业了。今天晚上董小飞倒是精心准备,吃一顿大餐。老妈不在,两人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房间里放心大胆地*练。
只是不知为什么,何大军今天晚上状态不佳,头一次只有不到半小时就交货了。惹得董小飞睁着老大的眼睛,很是怀疑。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嘛?”一句简单的话,让何大军心虚不己。今天中午在姚红那里交了二次作业,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以为我是铁打的身子啊。
何大军坐起来点了支烟,“最近状态不佳,早点睡吧!”
董小飞倒也体贴,拿起早准备好的乾净毛巾,将了清理工作,然后便抱着何大军躺下。
“听说今天不去京城过年了,我们去江东吧!”董小飞好久没有陪老爸过年了,今年听说老爷子同意,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因此她便提出去看看崔延天,毕竟那是她爸。
何大军也没多想,“你决定好了,反正在哪里过年都一样,睡吧!”
半夜里,何大军突然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走在一片无人的沙漠,火辣辣的太阳,要命地炙烤着整片大地。大风吹来,尘土飞扬。突然之间,天地间一片昏暗,好当当的天空,被黑压压的乌云给遮住了。
霎时风云大起,瓢泼大雨纷纷而下。
刚才还是一片沙漠之地,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片空荡荡的平原。何大军一边跑一边寻找避雨的地方。董小飞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撑着一把雨伞在喊,叫自己过去。
何大军正准备跑到董小飞雨伞下,猛然间发现肖迪泪眼婆娑,一个劲地哭。何大军问她为什么,她也不做声。
肖迪,肖迪,你到底怎么啦?
肖迪哭喊道:不要管我,你快跑,快跑!他们会杀了你的。
何大军还没反应过来,后面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群人,拿着刀子朝三人跑过来。何大军慌了,怎么回事?
梦里的人跑得很快,偏偏自己跑得很慢,怎么跑也跑不动。
他去拉董小飞,又去拉肖迪,后面的人就追上来了,然后有人拿刀子一捅。
董小飞扑过来,“不要――”
结果,对方一刀子捅在董小飞身上,鲜血四溅。
何大军扑过去,悲愤地大喊,“小飞,小飞――”
梦醒了,何大军猛地坐起,老大的声音,把董小飞吓了一跳,“你怎么啦?”董小飞坐起来,发现他浑身是汗。何大军紧紧抓住董小飞的手,“小飞,小飞,你没事吧!”
他紧紧抓住董小飞,反复看了又看,发现原来是一场梦,这才扯过董小飞,将她拥在怀里。
好一个奇怪的梦,虽然有点乱,没什么头绪,却让何大军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