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那边看看。”我指了指蒋姓男出现的土丘。
三个人疾步走过去,站在那土丘旁,将四面八方仔细搜索一番,别说是人,连只鸟也没看见。
“到处都一样,这里像座迷宫。”允晶道。
我仔细看了看附近地面,戈壁滩有一点不好,人走过去虽然能留下痕迹,但那痕迹非常轻微模糊,不仔细辨认根本无法察觉,如果风再大一点,痕迹很快会被抹去。
脚下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砾石颗粒,蒋姓男的脚印依稀可见,断断续续向西延伸过去。
“顺着姓蒋的脚印走吧。”我建议。
“脚印的方向不代表什么。”允晶表示怀疑。
汪少说:“脚印虽然不一定带我们找到金子,但至少有部分希望,一直漫无目的地走也不是办法。”
“那快走吧,风不断吹着,估计脚印会很快消失。”
我说着便走在了前面,一边前进,一边留心那轻微的痕迹。
说是脚印,其实根本没有脚的形状,只是砾石颗粒间一小块似有似无的空白,露出下方黄色的干土层。
走到一座巨大的土丘时,脚印痕迹彻底断了,选择哪个方向前进,又成了眼下最紧迫的问题。
汪少在土丘上做好标记后,摘下眼镜盯着西面仔细看了许久,接着便继续西行,看他认真的眼神,似乎有所发现,我和允晶快步跟上。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
一阵风吹过来,汪少眯了眯眼睛:“什么也没有。”
我心说不会吧:“那为什么走这个方向?”
“没有目标,只能随便选一条了。”
允晶听他这么说,不由和我对视一眼,傻傻一笑。
正走着,就见远处出现一道人影,看装束像个女人,一条长长的头巾将头包了个严实,这里是无人区,怎么会有人?
仔细一看,我马上发现了不寻常之处,那人影似乎是一道透明的虚影。
此时她正和我们相向而行,离得近了我才看清楚,那女人并不是在走,而是在飘着前进,我心中一紧,这是什么东西?
若说是鬼魂,但太阳这么大,鬼魂白天也出没?
“汪少,这是……”我压低声音问道,生怕惊动了那影子。
“不要问,那什么都不是,安心走路。”
那女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能看清她的眉眼,一路靠近,她只是耷拉着眼皮,安静望着地面,似乎对我们并不感兴趣。
我强装镇定,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到前方,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只觉一阵凉气从后背直往上窜,走过之后一切恢复正常。
这片区域很奇怪,土丘的颜色有所变化,黄色中似乎还泛着那么一点红,而且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这种透明的虚影不断出现,我留心了下,不只有女人,男女老少都有,装束像是古人。
三个人找到一处背阴背风的地方坐下来。
刚一坐下,允晶突然啊了一声,接着抬起手看了眼,又将目光移向她之前用手撑地之处。七彩中文
“怎么了?”我问。
她将手伸到我面前,我一看,手掌上月丘位置划了一道口子,还好口子不深,伤口上只现出一道血痕。
汪少将一片创可贴递给允晶,她指了指之前用手撑地之处:“那是什么?怎么这么锋利。”
我凑过去仔细瞅了瞅,好像是一枚箭头,箭头一半没在地面之下,那箭头的最尖端锋利之处,正好竖直向上。
“应该是一枚箭头。”
允晶摸着受伤的部位,思索着说:“这地方真怪,不是鬼影就是箭头,不是说这里是古河床吗?”
“正因为是河床,才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汪少抿了口水,接着说:“从古至今,大大小小的战役那么多,数不清的人死在沙场,如果不是风蚀作用,恐怕他们的尸骨会永远埋在地下。”
“那这箭头,应该就是以前战场遗留下的东西。”
想起之前路过的虚影,我转而问他:“那些影子,真的是鬼影吗?”
他摇了摇头:“我不清楚那是什么。”
“真不知道?”
汪少不由一笑:“世界浩瀚,我又不是神仙。”
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一看手表,我当即吓了一跳,时针停在八点钟方向,周围还是白晃晃一片,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西部和东部存在时差,这里估计要晚上九点才日落。
以前去墨西哥,飞机上汪少就会提醒我们调手表,所以手表上的显示和当地天色相符,一来二去,我早就忘了时差这回事。
风有逐渐变大的趋势,越野车司机说晚上这里风沙大,没办法找人,看来真没骗人,日落前,我们必须找个落脚处。
又向西行进了一段,天色逐渐暗下来,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在周遭一切事物上洒下一片橙黄。
土丘的影子越拉越长,气温明显降了下来,不远处有一座大土丘,形状奇特,背风面正好有一处凹陷,是理想的安营之地。
等我们支好帐篷,太阳早已隐没去大半个。
夜色降临下来,此时的风力强劲起来,其中夹杂的沙尘不停冲击着帐篷,风力最大时,能直接将地表的砾石颗粒吹到半空中。
外面一片昏天黑地,飞沙走石,我打开帐篷门望向远处,只能看到最近几座土丘,再远处就是一片朦胧。
因为只有一顶帐篷,所以只能委屈允晶和我们凑合一晚,外面到处都是沙尘,谁去外面呆着都受不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三个人便躺下来闭目养神,这几天累得够呛,所以没一会大家都睡了过去。
都说魔鬼城温差大,但我想不到晚上的温度,居然能低到把人冻醒,现在可是六月末。
我抚了抚胳膊,将睡袋裹了裹,想再睡过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耳朵里满是刺耳的风声,鬼哭狼嚎一般。
小腹一阵憋胀,俗话说人有三急,我不得不爬起来,小心翻出手电来,看汪少他俩睡得沉,就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门,人差点就被风吹倒,沙子直接砸在脸上,人冻得直打哆嗦,我捂住口鼻,左右看了看,便朝左边一个土丘走过去。
刚解决了燃眉之急,转身想返回帐篷,却见远处出现星星点点的绿光,隐约还有整齐的脚步声伴随,似乎还有行军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