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喜欢你,别说你和一个男的共处一室十几天,就是半天,我都容忍不了。( 八?一w}w)w}.”
“所以,宋从已经算是很大度了。”
平瑶愣住了。
半天都容忍不了?
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平瑶平复下心绪,不确定的开口:“你是云弋吗?”
云弋扫了平瑶一眼,不说话。
这冷淡无情的漠视,可不就是云弋的招牌动作嘛。
“没必要吧?”平瑶望着一堆饭菜,皱着眉头,“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这样吧。给彼此足够的自由空间,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圈子,不干涉、不打扰,这才是比较和平的相处状态,不是吗?”
就有点像她和现在的云弋。
虽然住在一起,但是彼此有各自的事儿。无聊时能一起说说话,忙时也不会让彼此成为束缚。
这不是很好吗?
云弋笑了笑。
不同于以往清冷无味的笑容。
在这个笑容里,云弋的神情多了几分温柔和无奈。
像是面对一个幼稚的小孩子。
“你笑什么?你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的话,可以和我交流一下嘛。”
云弋轻轻的看住她:“平瑶,所以,你说的是喜欢,而不是爱。”
“爱一个人,就是她离开你一分钟后,你就会开始担心,她再也不会回来。”
平瑶再次愣住。
窗外,明媚的正午阳光,通过大开的窗子照了进来。
周遭笑声、杯碟碰撞声,还有卖唱小姑娘清脆的童声,回荡在平瑶耳中。
世界有点恍惚起来。
而恍惚中唯一清晰的,是那一片白。
平瑶沉默了下去。
云弋也不再说话,默默的吃饭。
只有那几桌,谈论依旧热烈。
“宋公子为了娶那个姑娘,听说都和家里闹翻了。而正巧,皇上封宋公子为门千总。宋公子就自立门户,把那个姑娘接进府里。这姑娘出身贫寒,要说也是三生有幸,能被宋公子看上。
可是,她偏偏不懂得珍惜啊。听说,那姑娘进了宋府之后,还偷偷的和许解元见面,被宋公子逮住了。活生生的被捉奸啊。你说,那宋公子还能忍吗?再忍,那还是男人吗?”
云弋淡淡的听着,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一顿饭吃的热闹,又安静。
云弋吃好了之后,拿起茶杯漱口。
对面的平瑶,已经脸色沉沉的,一边想事儿,一边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饭。
云弋自打认识平瑶以来,还没见过她在吃饭时,都这么心不在焉的。
云弋轻声提醒她:“快点吃吧。饭菜都快凉了。”
平瑶的筷子顿了顿。
她抬头看向云弋。
少年清冷无双,干净的像明月。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可能说出那么一番,狂热的话。
“那你呢?”
平瑶突然问,云弋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
“你为什么懂?难道你爱过或、正爱着一个人?”
日光洒落,照的平瑶的眼睛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直直照进云弋的心里。
爱过,或正爱着一个人?
吃过午饭,云弋跟平瑶去了茶楼打时间。
茶楼名叫“天香楼”。
平瑶一抬头,看到这个名字,笑了。
云弋循着平瑶的目光抬头,就明白了平瑶为什么笑了。
天香楼。红楼梦里不也有这么一个吗?
云弋边往里面走,边介绍:“这是沈碧水之前学艺的茶楼。”
“哦。”
平瑶点点头。
“你不是说想喝沈碧水泡的茶么。”
平瑶上前两步追上云弋:“沈碧水在这里?”
云弋摇头:“不在。”
“那喝什么啊。”
云弋一笑:“等着吧。”
等?等沈碧水来啊。
沈碧水不是进了宋府了吗,怎么可能还来这种地方。
平瑶跟着云弋进了天香楼。
云弋点了一壶茶,一些糕点,摆出一副安静闲适的姿态,听着楼下的说书。
平瑶看着云弋的姿态,怀疑他是准备在这里听一下午的书的。
不可能,云弋有那么无聊吗?
肯定是在等人。
平瑶频频往茶楼入口处看去。
这一看,一直看到夕阳西下。
说书先生已经说完了两个故事。
云弋拍拍手,从软座上站起来,看着一脸疲惫的平瑶,笑着说:“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什么时间到了?”
平瑶被磋磨的意志萎靡,跟着云弋站起来,下了楼。
天香楼地段偏僻。出了楼,是一道悠长的长街。
长街上没什么人,走在石板上,能清晰的听到脚步声。
云弋在前面走着,平瑶在后面跟着。
猝不及防的,云弋的脚步停了下来。
平瑶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的抬头。
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青衣少年。
暮色四合,天色微青。长街宁静安详。
那少年目光忧愁中带着几分柔和,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一袭青衣已经洗的旧,但很干净。
少年的头被一根蓝色的带整齐的束起,不见一丝凌乱。
是典型的书生装扮。
还是一个忧郁书生。
不知为何,平瑶看到这个少年,脑中就蹦出了一个名字。
许兼。
平瑶正准备开口问云弋,街上传来一阵马车的行驶声。
长街的那头,一辆宝蓝的马车缓缓而来。
许兼回头,看到那辆马车,愣了一下。
马车缓缓走到在天香楼前。
车帘掀开,里面出来一个对平瑶和云弋来说,都不算陌生的人。
宋从。
宋从下车,目光从云弋和平瑶身上扫过,最后落到那个青衣少年身上。
冰冷的目光陡然变得阴狠。
宋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深深望了眼青衣少年,然后转身,朝马车里伸手。
“快下来吧。”
这一刻,宋从脸上的神情格外幽深。
许久,马车里终于伸出一双手,然后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从马车里探出身来。
那个青衣少年的目光暗了暗。
白衣轻飘,里面的姑娘被宋从抱了出来。
姑娘轻柔的声音在宁静的长街响起:“小心点儿,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
白衣姑娘抬头,看向宋从。
目光里皆是温柔深情。
宋从笑了。
是一种很明亮的笑。
他的手柔柔的抚上白衣姑娘的碎:“我已经好了,碧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