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荏鸢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那么怎么对得起被腰斩的吕蒙兄弟?这可是他们吕家唯一的孩子了,他的父亲这么残忍的死去,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要给保下来。
可是真的能够保下来吗?髯彦也不是很清楚,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没有办法真的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掉。这么多天以来的朝夕相处,也并不是说忘就可以忘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屋子里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
褚栾抱着婴儿出来了,但是看着大夫苍白的脸色,髯彦似乎知道荏鸢是个什么结局。他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五大三粗的壮汉,脸色跟石灰粉差不多。
“这位公子,恭喜你,是位小公子。”
“荏鸢呢!她呢?”髯彦很久没有这么急迫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女子究竟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他发过誓,要好好的照顾荏鸢的。怎么可以单独留下这孩子,而自己先去呢?
不可以,绝不可以。他不允许!
“放心吧,那位姑娘不过是有点累。已经睡了。”
褚栾的漠不关心已经加深了髯彦对荏鸢生死的恐惧,他现在已经不能够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步步挪进后院,又是怎么一步步到了院子里。然后又是怎么挪动到荏鸢的床头边上,荏鸢苍白着脸,但她的眼睛是张开的。她睁着眼,还有脉搏,更有气息。髯彦憋在胸口的气终于顺下来了。
荏鸢没死,这女人没死!
说不清楚的,欢天喜地。髯彦觉得,即便自己杀人的赏钱再高,也没有荏鸢还活着这消息来的让他高兴。这女子,似乎可以让他放下暂时的烦恼。让他知道,自己身后还有这么个女子,值得他回头。
“荏鸢,你知道吗?你生了个男孩儿!吕家有后了!”
瞧这莽夫的样子,似乎是自己要当爹爹一样。可惜,夫君死得早。都没有正式下聘来娶她,就被摄政王和王瑾给害死了。她发过誓,如果她生的是女孩儿。那么这件事就算了,她可以和自己的女儿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荒郊野岭之中,找个好点的婆家。把自己的女儿给嫁掉,但是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儿。那么这仇她一定要报!
不管是摄政王还是王瑾!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她都要让他们众叛亲离,妻离子散,让他们骨血分离,爱不得,恨不得,得不到,也爱不了!
既然这是上天给她的选择,那么,她就只好抓住这机会。摄政王和王瑾。她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个也不会!
心里发着毒誓,可是面色还是苍白的。所以髯彦发现不来荏鸢心中的想法。吕蒙被人害死,她不会放过这些人的。但是这髯彦,对不起。感谢你这么多天以来对她的照顾,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利用下髯彦。报仇,若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手段,她什么都做不到。也做不了。
“髯彦,我知道这次强迫生产,孩子还不足月。所以,我可能今后都没有办法来生孩子了。这么多天以来,你对我精心照顾,荏鸢感激不尽。可是天底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髯彦,我很喜欢你。但是我可能永远诶有办法给你带来孩子,这样的我。让我来连站在你身边的勇气都没有,髯彦,我想要我的后半生,安安稳稳的生活。我要给我的孩子穿好点的衣服,吃好点的菜。我想,这可能就是我对他最后的偿还吧。”
荏鸢说的泣声泪下,髯彦听着连一点点的怀疑都没有。
“荏鸢,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髯彦必然是最先挺你,支持你的。我知道你这么个柔弱女子,带大孩子也不容易,我不介意这个孩子。也不介意你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只要你跟着我就是了。反正我髯彦做的也不是什么正规的营生,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我髯彦是个粗人,只一句话,你跟不跟?”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荏鸢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把荏鸢放在心里过。可是,这个孩子光靠你一人是不行的。我求你,能不能在我调养好身子之后,帮我寻份差事。听说摄政王府邸的差事很好,你能帮帮我吗?”
“......可是,摄政王王府的下人似乎全是哑巴,你又不是......”
荏鸢笑了笑,她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她苍白的脸色下,没有消失的是,这算计的痕迹。她在怀着这孩子的这么多个日子,该怎么说。她都是计划了好多遍,她知道该是怎么做,才会让髯彦百分百的信任自己。
“髯彦,摄政王府所需要的哑巴并不是要天生的。也可以后天的。只要喝了摄政王王府给的汤药,也不疼,就不会说出来话了。为了这个孩子,我愿意。髯彦,我求求你,我不想再回去飘香院,做那么令人羞愧的营生。我不想我的孩子,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
荏鸢的意思已经说的非常明显了。她想要好的生活,虽然回去,收入也可观,但是会影响孩子。所以,摄政王家的奴仆给的钱财都很多。这估计是整个京畿来钱第二快的地方,荏鸢向髯彦表示这样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但这件事也并不是荏鸢说可以就可以的。
“荏鸢,这件事虽然我在摄政王府有人脉。但是人家现在位居高位,也不见得会搭理我,所以,我也只能帮帮看。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没关系的,这件事若是不成。她还有其他的办法,所以,“髯彦,这件事你尽力而为就好了。荏鸢并不强求,要是能够在其他的地方找到差事,那就更好。但是,还是没有摄政王这里好的。”
髯彦就是个榆木脑袋,他也不清楚为何荏鸢偏偏要坚持这么一个地方。也不知道想想,这摄政王可是杀了荏鸢的丈夫,也就是吕蒙的凶手。他只觉得,荏鸢所说的这些话都是这么的有道理。让他没办法反驳。
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毕竟可是要牺牲荏鸢的嗓音的,荏鸢在飘香院里做了那么多年,声音练得跟夜莺鸟一样好听。说起来,让人觉得就好像掉到了甜蜜罐子里。
这么好听的声音,要是就这么被损坏了,可真是可惜。
但是看到荏鸢眼睛里的坚定,髯彦觉得自己是绝对不可以让荏鸢改变想法分毫。他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这个地位。
“好吧,荏鸢,我试试。若是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摄政王王府殿。
王瑾还在跟摄政王对峙。她王瑾前世今世。活了那么多个年头,她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这个人可以无耻到看不见你的灵魂,只能看见你**裸的**。看不见你的贞操贤淑,只看得到你的节操碎满地。看不见你满眼希翼,只能看得见你造出来的麻烦,漫天递!
可恶,真的是太可恶了!
“王爷。”青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就直接伏在殷渊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这摄政王似乎听完之后,便看向王瑾。“找你的。”
什么?找我的?王瑾表示很诧异。自重生之后,几乎就没有看她对眼。几乎都是恨不得让她死的更快,现在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找她?不是来寻仇的,就是来杀人的吧?
“我不见。”
王瑾这么狂拽酷炫拽的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摄政王表示自己很淡定。“人家还给了你这件东西。说你看了之后,一定会见他的。”
呵呵,对自己这么有自信?是什么?摄政王让青鸢把东西交给王瑾,让王瑾自己看。殷渊也认为王瑾是不会见的,但是没料想,这王瑾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马让青鸢带路,让她去门口。青鸢很蛋疼,但是看了看摄政王,这个家伙,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
“王妃,如果是您的客人。是不需要您自己去见的,可以让那个客人来到承华殿的偏殿。”
噢,这样啊,“那你去安排吧。”
王瑾这么满不在乎的说着,所以以至于她见到髯彦的时间是半个时辰之后。
摄政王看着王瑾的背影。对旁边还站着的青鸢说道。“去查查今天这个人的身份。”
“是。”青鸢领命。
王瑾刚进到偏殿的门口,就看到髯彦是急得满头大汗。不断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在前世虽然是她最后第二个恩客。但是这个家伙,对于王瑾来说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比衣冠禽兽的王瞿要好太多。
看到门被拉开,进来的真的是王瑾,髯彦那一瞬间几乎是喜极而泣。“你终于肯见我了!想不到仅仅这小半年不见。你王瑾倒是出落得这么水灵,几乎是原来越漂亮了。”
屁!这副皮囊,几乎跟前世没什么两样好吗?这五大三粗的男人,一看就是有事相求。要不是没事,这个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跟重要的家伙。怎么可能屈尊来找她?
“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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