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仪虽然已经从后宫的争斗中退出了历史舞台,只是她带给众人的影响并未完全消去。徐贵妃因为得了皇上显而易见的看重,这些日子的势头又起来了些,行事相比往日的沉寂如今又多了些嚣张。
“皇后娘娘,难道我们就任由那徐贵妃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不忿的是皇后身边近段日子刚刚提上来的大宫女香桂,她被重用开始于凤汐宫起复之时,凤汐宫大宫女的身份让她似乎也变得高贵了起来,只是却没想到却被徐贵妃狠狠得打了脸。
闻言,皇后娘娘还未说些什么,宁秋看向她的眼神却已有些不善,“皇后娘娘该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教。身为宫婢的本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
“奴婢不敢?”香桂惊惧道,只是虽是嘴里这般说,心底到底是有些不服气的。她知道宁秋在皇后身边的地位,才会这么干脆的低头。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皇后,却在触及皇后看向她那冷冷的眼神时,才终于觉察到她真的逾矩了。双膝一软啪的跪了下来,那清脆的声音震得人心发麻。
皇后见她这般知事,脸色才有所缓和,懒洋洋的瞥了跪着的香桂一眼,才对着宁秋说道:“好了,知道错了就行了,宁秋你还得多放点心在她们身上,本宫可不希望养胎期间,凤汐宫再出什么事情。”
“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的。”宁秋对着皇后表了忠心,这才示意香桂等人赶紧退了下去。
内室之中除了她宁秋便是梨落了。因为前面经了凌香背叛一事,如今对着凤汐宫的宫人把持的愈加的严苛,深得皇后信任的也便只有她们二人了。
“太后明日就该要出发前往福寿寺了吧。本宫这个做儿媳的可是要好好孝敬孝敬母后的。”刚用下了太多酸枣糕,皇后扬了扬她手中的巾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笑着说起此事。
“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可是特意为太后仔细的挑选了随侍的宫人的,她们一定会不负厚望,好好的伺候太后娘娘的。”
“那便好。”皇后低垂着眉眼,专注的看着自己如白玉凝脂一般的玉手。端慧那个老婆子这么关照她,那她又怎么能不好好的孝顺她呢。“记得嘱咐好她们,一定要‘好好’地伺候太后娘娘,若不然可并不就是愧对了太后这些年来对本宫的照顾了吗?”
宁秋同梨落相视一眼,会意一笑,垂下头去,嘴角弯起邪恶的弧度齐声道:“奴婢遵命,”她们二人陪在皇后身边这许多年,看着她这些年来对于自己无子的惊惧,也看着端慧太后对她们皇后是如何端着一副慈母情怀的。
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面上疼爱皇后的长辈,背地里却是对皇后下了何种的死手。不仅暗地里给皇后下黑手,防止皇后怀孕,更是在柳月瑶那个贱人有喜后,利用凌香暗害端康太后,既欲除了端康太后,又想以此事废了皇后,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谋划!
如今端慧太后终于自食恶果,皇后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定是会好好回报她的。
“对了,大皇子如今逝去,本宫这个做嫡母的虽然身子不便,可却不能不表表心意,宁秋你待会儿领了本宫的懿旨,务必让那徐贵妃好好操办后事。”
皇后到底还是将香桂说得话放在了心上,若不然也不会这般郑重其事让她去敲打敲打了。
不管皇后和贵妃之间的暗流涌动,姝昭仪这会儿正想着法儿的在太后面前逗趣呢。
永寿宫里一直萦绕着一股子淡淡的熏香的味道,慕灼华一进殿就知道点着的那香应该还是她献给太后的。
端康太后看着自家侄女在她面前逗趣,只想着让她高兴些,心底暖暖的。将人唤道身前,欣慰地拍着她的手。也不枉她疼了她这许多年。
她本不想让她太过明了,有些事情也没打算告诉她,她知道她这侄女是个心善的,虽然善良的人在这宫里从来都活不长,可她却知道她这侄女是个聪明的。只是如果这个聪明的侄女能给她怀上一个聪明的孙子才是真正的再好不过。
“桃儿,你也不用想着法儿的逗哀家开心了。”端康太后看着身前乖巧的姝昭仪,将她的手拉起拍了拍,叹道:“若是真得想让哀家开心,那你就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儿,那样哀家才叫真正的开心。”
孙儿再金贵,可也得看是从谁的肚皮里钻出来的。那柳氏的孩子如何能比得上她慕家的。
慕灼华也是聪明人,两宫太后从来都是势如水火,太后或许可能会为没了的孙儿难过,可若是这孙儿是柳氏女生下的,那恐怕真得是没了也罢。那孩子虽然可怜,可这样的结果对他已经很好了。
知道她太后姑母如今并未将那事放在心上,慕灼华也略略的放了心。随即她就被太后羞得俏脸通红,可是却也让她原本飘忽不定的心思坚定了主意。
不过这光定了主意哪能成事呢,这事若想做成,又如何能少得了皇上这个出力的人?对着太后隐晦的表达了让她放心的意思,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笑却是都露出了狡猾的笑意。
亲自下了小厨房,准备了几样皇上爱吃的吃食吩咐夏青将这些送到紫宸殿。对着慕灼华这个小狐狸,顾明渊如何还能不知道她着人送吃食的意思。要知道他家这颗蜜桃,等闲情况下是想不到要学着其他妃嫔一般往御书房递汤送水的,所以当享受到姝昭仪提供的送上门的酒水服务时,皇上也就有了该往芳菲宫去一趟的觉悟了。
慕灼华在寝宫里静候皇上的到来,可是这中间却被皇后截了胡。皇后虽然心底清楚皇上不是很待见她,可那又怎么样,没了柳芳仪那个孩子,她的就是独一份。
顾明渊盯着凤汐宫的宫人,直看得那人心底惶惶,才终于出声遣人退了下去。一旁的安德子看着那退下去的凤汐宫宫人,不由的在心底琢磨开了,眼睛偷瞟着一旁的皇上,只是正好被顾明渊擢住他的视线,安德子只得对皇上咧嘴一笑,虚声道:“那陛下是去……”
“先到凤汐宫看望下朕的好皇后吧。”
“奴才这就去传旨,这就去传旨……”安德子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点头哈腰忙退了下去。
一袭轻盈的红纱裹身,隐约可见里面的鸳鸯戏水红肚兜。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的绾了一件发髻,走动间发髻轻微的晃动着,如玉般白皙的肌肤在那灼目的红纱中若隐若现更加惑人地紧。
慕灼华的长相本就清丽灼人,这会儿正是美人刚出浴的时候,安雪侍候着主子穿衣,只是主子身上穿着的着这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直羞得她满脸通红,嗫啜着轻声说道:“娘娘,您莫不是就只穿这个?”
这……这得多羞人啊。
离她不远处的侧面有着一方铜镜,安雪如今在她身边修炼了这许久,比不上夏青春竹,可也最能知道知道她的心意,知趣的捧过铜镜来。
晕黄的灯光下,慕灼华透过铜镜隐约的见到了铜镜之中的女子,嘴角悄悄的弯起了弧度。她想着同皇上玩一些有趣的事情,不能她总是被剥削压榨的那个啊。只是瞧着安雪的那一番羞涩的样子,慕灼华却是觉得自己满心得紧张都消了去,更加调笑一般的说道:“莫不是本宫穿这身不好?”
低头上下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暴露了些,可这种感觉才是最好的。那一身红色薄纱虽然轻薄,可不该遮的她可是都遮了,将自己浑身上下都给包裹了起来。
安雪嗫嗫啜嚽道:“会不会吓到陛下?”毕竟她的主子平日里虽然娇气了些,可是也是最规矩不过了的。主子如今这般大胆希望不会将皇上吓到才好。将自己打理好后,安雪瞧着她们的姝昭仪又在这一身妖精似的装束外面又着了一件月牙白的常服,到底是将这一身的风景给全部遮掩住了。
“娘娘,皇上往……凤汐宫去了。”小安子得了消息就赶着回来给姝昭仪传信,这会儿看了她一眼,头猛一低,很快就将这消息盛了香辣。
“哦,是吗?”慕灼华原本弯弯的嘴角蓦地僵硬,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弧度,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这种平静看在众人的眼中,却是让人心底惶惶的,没有着落。
主子这会儿心情定是不好了……
慕灼华也没有发作,只顿了下,很快回过神来。既然皇上去了凤汐宫,那便不用等他了,她自己用着就是,这么多好吃的都她一个人吃,她还占便宜了呢。
殿内陷入了沉寂,似乎知道主子的心情不是很好,宫人们就是连摆膳,撤膳的动作都是放轻再放轻的。用完晚膳,原夏青还想着守夜,却被慕灼华给拒了。用了晚膳,她自顾自的就进了内室,将侍候的人都给撵了出去。
殿外几个大宫女面面相觑的看着,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却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底再是气愤伤心,她们也不能直接到皇后得宫中抢人啊。
殿内的慕灼华却是并不像几个宫女心中以为的那般太过伤心或是太过愤怒,只是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不习惯,低头间看着她月牙白衣服之下隐约看见的红色,怎么忽然间觉得这颜色这么碍眼呢?
一个人默默的抱成团盘在大床中间。淡紫色的纱帐被放了下来,床上在纱帐的包围下自成了一个空间。
“唉,要本大人说若是没有没有本大人的照拂,小桃子你还不知道要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呢?”淡淡的嘲讽声突然间在她的耳边炸响。
只是慕灼华这会儿却是没了精神去同小二争论,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旋即又平静了下来。只是这副作态可是惹恼了小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