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丝丝地从他指尖冒出,如今已经盖住了整张纸——
白银蹭蹭祁连流末,“嗷呜嗷呜——”
黑雾这么诡异,为什么那些大臣完全没感到恐惧?
祁连流末唇角勾起,不是那些大臣胆子大,是他们根本看不见——
他们看见的只是暗孜手压在纸上,没有任何异样——
“怎么样?暗祭司测出来了么?”祁连流末眉眼低垂,脸上是戏谑的笑意——
暗孜一听此话,心中的惊惧更甚,镇定自若的样子不再,后背上的冷汗层层冒出,浸湿了他的黑衣——
旁观的众臣看不见暗孜指尖的黑雾,但他周身气息的改变还是能感觉到的——
只露在外面的眼原本平静无澜,如今却充斥着震惊和不敢相信,压在纸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暗孜此时的心情同刚才相比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因为他输出去的黑雾竟然全部被净化了!
而且他完全遏制不住体内黑雾的溢出,原本能完全掌控的力量如今竟然不听从他的命令了——
纸上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在现在的暗孜眼中,就好像是能吞噬他力量的洪水猛兽,吞噬他力量地速度在不断加快,照这样下去,估计不过一刻他就要因为力量被吸干而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不,他不能再回去!
他付出了这么多才得到这么强大的力量,怎么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眼底的狰狞疯狂不再掩饰,他要激出全身的力量,直接毙掉那个给他下绊子的国师!
夜低垂,风乍起,夜宴上猛然寂静下来,一种风雨欲来的狂躁感压在每个人心上——
白银自然是看到了暗孜的疯狂和他眼中狰狞的杀意——
心底狠狠一颤,小爪子勾住祁连流末的衣袖,缩回到他怀里去——
“嗷呜嗷呜——”白银有些害怕地望向祁连流末,淡蓝色的眸底有着波澜水光,不会有什么事吧?
祁连流末毫不在意地一笑,丝毫没把眼前疯狂的男人放在眼里,手揉揉白银的小脑袋,“放心吧,他不会在这里发疯的——”
白银不信,怀疑的眼神望向那个接近疯狂边缘的祭司——
通身的狂暴气息已经如此浓重,只怕一点就会炸,又怎么可能压抑的住?!
祁连流末莫测的笑了笑,眸光轻飘飘地在水月铭身旁的老祭司身上转了一圈,心中是冷冷的笑意,事情还没有办完,有些人不让他发疯,他自然就不能发疯——
白银不明白,想起这黑雾的杀伤力,轻轻拽了拽祁连流末的袖角,期盼地看着他,“嗷呜嗷呜——”
你会出手的吧?
只要祁连流末出手了,这黑雾也不足为虑——
祁连流末低下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忧心忡忡的白银,反问道:“本座看起来像是多管闲事的人么?”
白银呆住,祁连流末又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好处的事情本座为什么要做?”
“嗷呜嗷呜——”白银心里点点头,她倒是给忘了,祁连流末可是无利不起早的腹黑狼——
斜睨他一眼,你不出手,那这些大臣就完蛋了!
祁连流末衣袖一摆,拿起桌上的酒杯前啜,行云流水的动作优雅淡漠,“没有本座救自然有人救——”
白银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再看向濒临疯狂的暗孜,他通身的黑暗气息已经到了极致——
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看他眼中的狰狞神色,明显是下一刻就会爆发了!
而搞不清楚状况的众臣还在讨论国师大人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把这个冷静的祭司给弄成了这般模样,完全没有大祸临头的危机感——
白银焦急地挠挠头,叫声急切“嗷呜嗷呜!”
你快帮忙啊!
祁连流末轻而易举压下白银的动作,淡淡地看着黑雾罩身的暗孜,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冰冷淡漠。
就在白银以为那些人死定了的时候,暗孜身上的黑雾忽然层层消散,不到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眼中疯狂的暗孜——
白银伸出爪子揉揉眼,确定自己出现的不是错觉,一脸崇拜地望向祁连流末,没办法,大神最近出风头太多,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也是祁连流末做得——
祁连流末扬眉,眼中有调笑之意,“虽然本座很喜欢你这种崇拜的眼神,但这不是本座做的——”
白银又是一呆,不是神棍做的那是谁做的?
祁连流末唇角一勾,没有回答。
倒是站在中央的暗孜像是一瞬间恢复了神智一样,仿佛之前的疯狂杀意只是白银的幻觉——
暗孜的眼眸仍旧平静,嘶哑的声音清淡如常,冲着祁连流末抱拳行礼,温和道:“国师大人法力高强,暗孜自认不是国师大人对手。这局是暗孜输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国师大人见谅。”
礼貌的态度,谦和的话语,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白银仰脸望天,又是迷惑了——
祁连流末安慰性地拍拍她脑袋,手摸着她小肚子上软软的毛,平静无波道了一声嗯,没再开口。
赤王见气氛尴尬,朗笑一声,“两位暗祭司的巫术的确高强,咳咳,只是比不得国师大人的高深仙法而已——”
语罢,抬眸望向北辰墨,语中颇有得意之色,“北辰太子,三局到现在已经输了两局,败局已定。”顿了顿,又道:“本王想,你这第三局也不必再比了吧?”
北辰墨右拳猛然握紧,他身为北辰太子,何时遭受过这种讽刺,心中怒火大起——
暗暗吸一口气,反正此次也只是探探祁连流末的实力,赢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
眸底阴沉之色一闪而过,再抬头时脸上是平静的笑,淡淡地看了赤王一眼,回到“本太子允许暗牧挑战国师大人就是为了讨教,输赢本不重要。”
不动声色跟水月铭对视一眼,又是笑道:“反正已经输了,也不差这一局。国师大人可还愿意给我们一个讨教的机会?”
北辰墨的目光移过去,正对上祁连流末清寒的凤眸,眼中墨色沉沉,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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