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哪里？……
水墨眉头微凝，视线一点点地移动，最终顿在了九尾的心口处。
九尾的动作带有极大的迷惑性，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最看重的地方在哪里。
但是她的手在舞动间，却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心口。
水墨淡眉微挑，皱起的眉眼终于放松了下，看来白银就被囚困在九尾的心口之中。
只要寻到机会……
“嘭！”
忽地，轰然一声巨响打断了水墨脑海中的念头。
“听梵？你怎么会在千江城？”
水墨皱眉看着身侧的听梵，深邃如海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听梵偏生从里面读出了不耐烦和嫌弃。
“水墨，我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难道你不应该好好地感谢一下我么？”
水墨毫无波澜的清冷目光从灰头土脸的听梵身上扫过，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笑。
“知道本座设的是什么阵法么？”
“不知道。”
水墨凤眸微眯，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冷光，“这乃是六鬼梵音阵。”
听梵面色一僵，手就顿在半空中，白皙的面容上有微微的涨红。
他就想么，水墨的阵法再加上他们家族世传的佛珠，根本没有落败的可能，但竟然一碰到九尾的天火就成了碎片……
原来是因为水墨设的乃是六鬼梵音阵。
六鬼梵音阵，顾名思义，由六鬼和梵音组成。
六鬼乃是掌管阴间六道轮回的六小鬼，而梵音则是轮回时奏响的梵音。
此阵乃是防御结界，一层比一层牢固。
每破一层所耗费的功力都是上一层的十倍之多。
世间根本没有几人能冲破此阵法。
若是只有九尾天火，水墨的六鬼梵音阵自是天衣无缝，但偏生听梵出现，加了串佛珠进去。
六鬼梵音说到底都是鬼道之物，而鬼道的克星便是佛道。
凭借听梵的功力，这串佛珠对于六鬼梵音阵没有一点威胁性。
偏偏这一次，水墨要对付的是天火。
至阳至正的两样东西，冲撞上六鬼梵音阵。
除了飞灰湮灭，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水墨无奈地按按眉心，轻飘飘地瞄了听梵一眼，手掌又连连舞动，身周有清光冒出，一点点笼罩住水墨。
“就你那个破烂的结界，谁能知道是六鬼梵音阵啊，你有没有标明！”
听梵尚是有些不服气，好心办了坏事，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啊！
水墨挑了挑眉，掌中清光源源不断地透出，渗进他身周的结界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听梵，“你的意思是说，本座同人对战时，为了方便敌人识别，还要在结界上阵法上都刻上名字？……”
水墨话声中的讽刺让听梵面色又涨红了一圈，但仍是解释道，“我是看你心神不定，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战局上，这才想着帮你一把。你可别不识好心啊！……”
水墨凤眸无波澜地扫过面前的结界，轻描淡写地回道，“那本座是不是还要多谢你毁了本座辛苦所设的阵法？……”
听梵挠挠头，“这倒不用了……”
“去！”
一道冷冽异常的女声忽然打断了听梵的话，旋即急冲而来的还有化成飞火轮一般的两道天火。
听梵都有些吓傻了，但他面上仍旧是面带笑容，含笑地看着不远处冲着他狂飙而来的两道风火轮。
佛珠刚才已经被毁了，所以等于他的雾气被毁了。
难不成让他赤手空拳面对天火么？！
就在听梵心中低咒的时候，面前忽然有凌厉清光一闪而过！
下一刻听梵已经置身在水墨所设的结界当中！
此时两道风火轮已经直直撞上水墨所设的结界，强烈的碰撞声响彻了一整片天空！
水墨眼眸一厉，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过冷厉的弧度，当即有磅礴仙力化成铺天盖地的箭雨直冲向九尾！
九尾冷哼一声，视线有些呆滞地转向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旋即又转回来，“不想跟你玩了！”
水墨眉头微皱，一挥手，结界瞬间消失不见，但天火同九尾也消失不见了。
听梵尚有些惊魂不定，见水墨走出结界，也连忙走到他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水墨只淡淡看他一眼，没有任何回答，下一刻目光又转到周围。
“你！……”听梵心中暗暗咬牙，水墨的性子果然讨人厌，怨不得会这么多次离开人族。
听梵心中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忽然听得耳畔如清风般的话声响起，“听梵，你已经接了你们世族世代相传的佛珠。到了你开始承担世族责任的时候了，不应该再这样玩闹下去！”
听梵一愣，此时水墨已然飞到了绵延壮阔的江面之上。
“樾煞，本座知道你在一处躲着。听着，三息功夫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淹了你的千江城，毁了魔族的空间漩涡。”
话声久久在江面上回荡，良久周围才响起了樾煞的回应。
“你想毁，你便毁。”樾煞隐在暗处，目带讽刺地看向他，“你可别忘了，你是人族的王尊。而千江城中，还有诸多人族百姓，难道你想要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么？！”
水墨负手在后，凭空立在江面之上，冷彻的声音几乎响遍了全城。
“那又如何？他们既然已经背叛人族，投靠了你们魔族，就属于魔族子弟。于我而言，同敌人无异！”
水墨的话声顿了顿，嗓音微微抬高，“樾煞，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樾煞眉毛微微抬起，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必须现在选么？你觉得我明年再选怎么样？”
水墨忽地轻笑一声，“你随便，只要你喜欢……”
话声未落，水墨脚下的江面已然咆哮起来。
最终的结局……
樾煞不可能将人交出来，一向性子疏冷的水墨这次的态度出奇强硬，最后竟是水淹千江城，硬生生改了一条河的河道，同时也毁了魔族的空间漩涡。
唯有看戏的听梵，尚是年少之时，却亲眼目睹了水墨水淹千江城的冷漠，疏离，不见任何温软的情绪。
从此，之前吊儿郎当的听梵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巫疆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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