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时光如驹,转眼十四年便过。
春日的某一天,阳光正好,微风徐徐。
昔日红衣小儿,已长成一明媚少女。
她骑着一人高的灵鹿欢快驰骋。灵鹿踏足半空,蹄下悬云附着,竟能腾空而起。少女笑声朗朗,如脆铃般动人心弦。
草地上,一黑衣斗篷少年手持黑杖抬头望天,看着这场景,忍不住发出一声讶然。
那红团似太阳般耀眼。
那笑声如泉水般沁脾。
与他隐匿于黑暗中的颜色不同。
她的红,似乎能燃尽他心底最深沉的黑。
忽的飞至半空的灵鹿急转而下,掠过斗篷少年身旁,强悍的一把抓住他扣在前面。
少年眼中倒映着是一张晶莹瓷白的脸,在太阳照射下,还能反射出瓷白亮光。她笑的肆意,露出的两颗小虎牙显得异常可爱,她如同一山大王般霸气道,“外面来的?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黑衣少年被问的呆愣。只觉得那脸又凑近了些,带着狐疑的表情捏了捏他的鼻子、脸颊道,疑声道,“莫非是个傻的?”
被欣长的手指捏的部位灼人的很,凑过来的少女体香太沁人。
黑衣少年横躺在灵鹿上,竟忘记自己已经变成被挟持的人质,结结巴巴道,“你、你是?”
“我?”正当轻欢准备自豪报出自己大名时。
两道浅风徐徐刮来,重重的把她从灵鹿上打下。
嗷!
该死的!
又被暴君发现了!
轻欢不甘的在草地上滚了两圈,吐掉钻进她嘴里的青草。
好不容易看到有两人进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傻乎乎的,关键那人还正巧牵着一头同样傻乎乎的灵鹿。
天时地利人和,这都逃不出去,太没天理了!
轻欢怒瞪的眼在抬起时收敛,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道,“师傅。”
来者是两人。
一人白衣翩翩,负手而立,犹如神邸降临。
一人黑衣斗篷,手持黑杖,与少年如出一辙。
离楚未理轻欢,而是看向一边大黑衣斗篷和小黑衣斗篷,“冷兄,这便是劣徒,轻欢。”
冷弦与黑衣少年冷烙殇的装扮一模一样,都是黑斗篷外加黑手杖,他们把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下,如同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
神秘、阴冷,又诡异。
他认真瞧了瞧坐在草地上的轻欢,声音却不似表面想象中的阴森,他浑厚且有力的说道,“离兄,这便是你怎么都筑不了基的弟子?”
咦?
又是来给她治病的?
离楚淡淡颌首,“然,轻欢过来。”
轻欢一溜的从草地上站起,欢快的跑到离楚面前,盯着他旁边那穿着斗篷的大叔瞧。
斗篷之下,只能看到大叔是个强壮的大叔,皮肤黝黑,看起来不像书中描绘的文弱大夫。
旁边离楚继续说道,“十四年间,曾三次练到炼气十三层,但每当筑基时,又会跌回炼气一层。”
轻欢连连点头称是,“但我浑身没有任何感觉,斗篷大叔,你真的是大夫吗?师傅?美人师傅,他是大夫吗?这次能帮我治好我的病吗?”
原以为筑基容易,奈何十四年间,重复了七次皆是无果。
若说常人一次不成,反正是又跌回炼气十三层,也可再来一次。
但没有一个人是像她这般,一次不成后,跌回最开始重新修炼的。
反反复复来回几次,天庸门大能不知来过多少次,但都无果,这次离楚竟然请来了外面的斗篷大夫。
好厉害!
她希冀的看向离楚,离楚不语,看向冷弦。
冷弦伸出两指放在轻欢额间,专业性极强的开始探测。
斗篷之下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轻欢眨着眼眸看向离楚,离楚依旧沉默不语,她便转眼看向旁边,旁边一斗篷少年远远的看着她,貌似羞涩。
冷弦探了两息,便收了手,“离兄,我需要两日时间研究。烙殇,跟我回去。”
“是!”斗篷少年安静应着,跟着一起走离。
两日。
嗯。
比那些当场就摇头的要强得多。
轻欢暗自点头,觉得自己这不治之症即将痊愈。
但是美人师傅,还跟她站在草地上算什么?
不去送送神医?人家那么棒!应该享受高级待遇哒!
似心灵感应般,离楚转过清冷的脸,一时间四目相对,轻欢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美人、美人师傅?”
“嗯,我的好徒儿,趁着师傅现在有空,不解释一下你刚才劫持烙殇和他的灵鹿是想做什么吗?”
啊?
男子汉何必拘泥于这些小结?
轻欢打着哈哈,转移话题,“美人师傅?那神医是要在这里住下来吗?我觉得我作为患者应该跟他们多多接触,这样对我的病情有促进作用……”
“嗯?”
一声尾音上提的嗯,就跟训练狗狗的铃声那样渗人,轻欢反射性觉得屁屁一痛。
她轻轻咳了声,详装镇定道,“师傅,作为东道主,你应该好好招待神医,这样吧,你别动,我正好有空,我去招待就好了。”
“不需要,刚才已告知冷弦去处,而且他最不喜欢有人打扰。”
嗷!
断人后路!
刚刚筑基失败的她还停留在炼气一层。
不对,就算筑基成功,她也远不是离楚的对手。
这个暴君!
算了!
为了治好她的病,她忍!
说她想跟神医弟子亲近?
别逗了,刚才的表情已经深深把她给出卖了。
还是乖乖走到离楚面前,拿出一,横躺骑上,摆好姿势,比较识相。
她认命的转头回道,“美人师傅,我错了,我不该觉得治疗无望,就想出去自暴自弃的,我觉得我应该相信师傅,相信神医。”
屁屁上的抽痛没有传来。轻欢狐疑的望过去,见离楚一脸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表情,立马翻转了身,站了起来。
“谁说他是神医了?”
啊勒?
不是神医难道是庸医?
额。
不是庸医难道是怪医?
她苦大仇深的想不出神医的名号,狐疑的看向离楚,离楚冷清的脸上笑的如沐春风,一字一句顿顿道,“不是神医,是毒医。”
毒、毒什么?
以毒攻毒?
咳!
暴君你说实话,是不是总是在半夜给她偷偷喂毒来着?
怪不得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害怕。
“他最会的,就是让虫子钻入人的身体,去研究宿主到底得了什么病。”
嘶!
阴风阵阵。
暴君、暴君?
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