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攻击!”白衣男子站入大能行列,大喝一声,引的所有元婴道者莫名停止,失去了杀死苍蛇最好的时机,假化神期道者明显不悦,冷哼道,“天庸门虽是恒一大陆最大的门派,但你要搞清楚,这荒山是属于我们海天门的!”
离楚冷冷一笑,额间黑色符咒衬的他那张脸更加鬼魅,那笑中颇有疾世愤俗的味道,“嗯,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呢,我最宝贝的小徒儿就在战场中心点,若是伤了,我这个做师父的可是会拼命的噢。”
众人再次朝战场中心看去。
原以为是几个苟且偷生的弟子罢了,没想到却有那么强大的后台。
天庸门最年轻的元婴者。
也是同阶层之上最厉害的。
停留在半空之上的元婴大能们,没有一个能看清他的真正实力。
也就是说,这里除了假化神期道者,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况且,以你们这般攻击法,到最后绝对会落成你死我活的下场,难道这里伤的人还不够多吗?要把这里夷成平地才甘心吗?要把所有的试炼者都除之殆尽才甘心吗?”
他若有似无的指引他们去看下面。
万名试炼者,其中这场战争波及的就有一半。
剩下一半,全是诚服在大能们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不能自以。
“依我所见,再结合发现苍蛇的弟子情况来看,那条蛇是闻到故友气息才会那般激动,根本没有任何杀意。”
“故友气息?所以这些弟子里面还隐藏着一些孽畜!”听闻此的道者更加激动,恨不得把另外一只孽畜给揪出来。
“呵呵,老头子就是古板,故友就一定是朋友吗?这里谁没养过几只灵宠呢!”
轻欢大人!
那四个字跟锤子般砸入轻欢脑中,她慌忙转身,张口想说话时,再次悲催的发现自己出不了声,只能用心神沟通,“你认识我?为什么叫我大人,我是谁?你是谁?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不知是处于对妖兽的畏惧,还是因为轻欢动作太大。两只灵鹤没飞多久,便直直掉落了下去。
众人机敏的拿出飞行器,拽住几个保持平衡,远离苍蛇。
唯独轻欢死死的盯着它瞧,恨不得离它越近些。
苍蛇受伤的眼角还在持续不间断的流血,它猩红的蛇性子缓缓收回,同样用心神沟通道,“那场震动四界的仙妖大战,原来轻欢大人忘记了,那您最崇拜的妖皇大人,想必也不记得了吧。”
话语中的感伤让轻欢心碎,她直觉苍蛇说的都是真的。那是她记忆中宝贝的一部分,却不小心被炼妖炉给炼没了。
那可恶的老秃驴!
它是现今寻找记忆的唯一线索,它是她现今紧拽的唯一途径。
她不要离开它!
冲破冷烙殇的飞行器,她一个纵跃,朝苍蛇跳去。
那大胆的行径让众人深深吸气,更是气得道者胡子翘起。
“她、她!”
“尊者好眼力,她便是我徒儿!”
“她、她是那孽畜的故友!”
“咦,这有损形象的话怎么能从道骨仙风的假化神期尊者身上听到呢,谁家孩子没收过小蛇当宠物啊!噢,对了,我记得我师侄那里最近收了一个鼎,也许尊者突破天劫飞升能用的到。”
哼!
假化神期道者冷哼一声,没有继续。
蛇身托着她慢慢升空,直至与之平行。
轻欢看着那流血的瞳孔,心中焦虑难安,“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那老秃驴告诉我只要关我一万年,就放我回去。你是谁,我是谁?你认识我对不对。”
“原来过去一万年了啊。”话语中的感慨让人听得再次心碎。金色的瞳孔倒映出焦虑的红衣女子。苍蛇轻言感叹,“你还是那般喜欢穿红衣,红艳似火,红衣,你曾告诉我,穿它只是为了不想让妖皇大人知道你流了多少血。”
“只是……”他话锋一转,杀气毕现,仿若看着仇人似的看着轻欢,“为何大人会跟蝼蚁人修混在一起,想当初就是那些仙者!杀死了我们最伟大的妖皇大人!杀!杀!杀!不要放过每一个,杀!”
这个、那个!
嗷!
可恶的老秃驴!
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是妖啊!不管是人的存在还是兽的存在,我都是妖啊!你要相信我!”轻欢急的都快要哭了,她虽然适应现在人的身体,但真的没忘掉毛茸茸的皮毛和锋利的爪子。
“你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叫我轻欢大人,妖皇又是谁?我、我!”她急的满头打转,一种不妙的感觉急速降落。
看着它眼角流的血缓缓变黄,她急促问道,“喂,你有没有事情?”
血就变成了泥沙,眼珠子顺着黄沙流了下来。
身体跟风干的古堡般快速凋零,几乎不给它任何反应时间。
眨眼间,苍蛇就从一熟识的故友,变成了一风干的泥沙。
那变化太快,让人淬不及防。
喂!
轻欢颓废的从半空中掉落。
它还没给出答案呢。
这是怎么了?
她到底是谁?
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要对人修有那么强的杀意。
杀、杀、杀!
最后的几个字,飘零在她脑中,久久不散。
“这!”他的宝贝!他还想着用这妖兽上的蛇皮锐甲去做几件抵御天劫的法宝呢。
离楚无良扯了扯嘴角,在道者发怒前开腔道,“尊者,连你都杀不了的妖兽,可别诬赖是我才炼气的宝贝徒弟杀的噢。也许是那妖兽知道自己大限已到,特地找他前主人叙叙话!”
不跟假化神期道者继续废话,他快速飞到轻欢身边,拉起她,远离崩塌的泥沙。
轻欢挂泪的双眼懵懂的望回去,一看是便宜师父,神经反射的张口,却发现能发声了,“呜,为什么要封住我的口啊,为什么!”
如果能开口的话,她也不用……
对于能心神沟通的轻欢来说,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这只不过是她现在能找到的唯一借口,在那淬不及防,重重一击上,能找到宣泄的唯一借口。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湿了离楚的胸膛,抱着脆弱的红衣女子,他的眸子依旧深远,看不清思绪。他轻轻拍打着女孩的背,柔声说道,“别哭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