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他们手里有鼎的事,除了琛王,也就炎帝知晓了,琛王不可能会害他们,那么只能是炎帝了。他们压根没想到炎帝竟然真的敢这么做,所以并未设防,可没想到,倒是给了人可乘之机。
琛王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这件事……本王会尽快澄清的。”
苏岑摇头:“只会让他们更加相信我们手里的有鼎,不如就任他们去说好了。”
琛王内疚不已:“可这样一来,你们岂不是……”
苏岑道:“这点王爷倒不必担心,他们既然赶来,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祭祀一过,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到时候,还望王爷不要阻拦。”
琛王这两日都在准备祭祀的事,其余的消息都一概被他推迟延后了,等事情承包上来,一发不可收拾,他才得以看到,可那个时候,却已经晚了。
“本王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做,这件事,本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苏岑道:“王爷你要怎么给我们交代?”苏岑并没有责怪琛王的意思,毕竟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炎帝,可她却还是要给琛王压力的,没有压力,他就狠不下心,这样一来,反而对他们最为不利。既然如今琛王自己早上来了,她才不会蠢到不加以利用琛王如今的内疚。
琛王垂眼,掌心握紧了又松开:“本王……”
苏岑手指轻叩了下桌面,歪过头与陵云渊对视一眼,道:“王爷,忠君不错,可愚忠就不好了,既然劝诫不行,倒不如威逼,既可以继续忠君,又可以压制于他。”
琛王浑身一震,“可……”
苏岑耸肩,“我也只是提一提,琛王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可到时候炎帝真的偏执到听信谗言,毁掉了这百年社稷,那就是你们程家的事了。”苏岑言尽于此,若是炎帝再行事,他们也只好反击了。虽然不想为敌,却也不怕为敌。
琛王脸白了白,自然听出了苏岑话里的深意,也知道这一次真的惹怒了她,“本王会好好考虑的。”
等琛王离开了,苏岑才吐出一口气,“阿渊,我这么做没错吧?”
陵云渊揽住了她的腰:“没错,也是该给琛王施压了。”否则,前有狼后有虎的,对他们找齐九鼎将会艰难重重。
苏岑哼唧一声,“炎帝这一招,我们以后可有的忙了。”
陵云渊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鼻尖,“我们手里有这么多鼎,早晚会传出去,炎帝如此一来,不过是把这些提前了,我早有准备,不会有事的。”只是昨夜那十几个人,让他眉头拧了下,尤其是对手为首的男子,落在苏岑身上的目光。
让他极为不舒服,他猜想对方应该是看到了苏岑没易容的模样。
苏岑未易容时的模样对人的震慑力,他早些年就深有体会,没想到,一时失误,竟然又招惹了一个。
陵云渊把人揽紧了,脑袋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苏岑愣了下,没想到陵云渊会突然亲昵起来,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眼观眼鼻观鼻的苏七与秦牧,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抬手,直接把陵云渊的脑袋推开了,猛地站起身,低咳一声:“那个,我去看玄儿……了……”喵的,阿渊闹什么?嘤,还是当着别人的面,她的老脸呦。
苏岑昨夜遇到刺客之后,等虎崽兽的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她就连忙易容了回来,也不知道当时那些黑衣人瞧见没有。
苏岑回到房间里,盯着铜镜,扯了扯面皮,确定没有任何异样,才松了口气。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陵云渊走到她身后,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双手从背后环着她的腰,“生气了?”
苏岑从铜镜里嗔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气的,只是你今日很奇怪啊?”
陵云渊不想把昨夜那男子可能看到她脸的事告诉她,“你这些时日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
苏岑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这是求关注来了,忍不住乐了,“那阿渊你想要怎么被关注呀?”
陵云渊歪过头,薄唇擦过她的脸颊,刚想说什么,房门就被敲响了。
陵云渊瞳仁里闪过一抹懊恼。
很快收敛了情绪,站起身,低沉的嗓音带着不辨的情绪:“何事?”
秦牧在房间外莫名觉得自家楼主的声音带了几分阴郁,低咳一声:“那个,狼首领求见。”
“狼玦?”陵云渊低头,与苏岑对视一眼,才回答秦牧:“让狼首领进来。”因为昨夜刺客的事,整个后院都被严密防护了起来,连只飞鸟都进不来,更何况是狼玦这么大个人。
“他应该是听到了消息,担心狼娅出事,我们出去瞧瞧吧。”苏岑站起身,回过头,扫了一眼陵云渊紧抿的薄唇,瞧不出情绪,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隐藏的小情绪,这家伙一向能装,忍不住探过头去,在他下唇上啃了口,“好了好了,乖了。”
陵云渊被哄小殿下似的红了,瞳仁忍住缩了缩,在苏岑转身的瞬间,搂住她的腰肢压了下去……
苏岑再出门时,脸红通通的,好在也没人太过注意,陵云渊眉眼稍霁,看起来心情不错,苏岑睨了他一眼,左手揽住了他的腰,面无表情地捏了下,陵云渊身体瞬间绷紧了。苏岑这才满意了,大步朝前走,狼玦正被秦牧领着往这边走。
看到苏岑与陵云渊,脸色沉了下来:“狼娅呢?有没有受伤?你们到底是怎么防护的?本族长现在就要带她回去!”
苏岑走到狼玦面前,摇头:“狼娅姑娘没事,受伤的不是她。”
“那是……”狼玦听狼娅没事,脸色好了不少:“那是谁受伤了?狼娅呢?本族长要亲眼见到了。”
苏岑道:“昨夜睡得迟,估计这会儿还在休息,让人去唤了,不如我们去那边等等?”苏岑指了指凉亭,狼玦哼了声,却还是往那边走过去了。
苏岑知道他担心自己妹妹,不以为意,只是陵云渊眯了眯眼,周身的气息冷了不少。
狼玦刚坐下来,莫名打了个寒颤,抬头,就对上陵云渊极幽深的瞳仁,想到自己方才的态度,想缓和几声,却又拉不下脸,“阿娅真的没事吗?”语气却是低了几分,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
苏岑倒是无所谓,可狼玦怪异的反应,以及身后冒着的寒气,让苏岑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也不拆穿了,坐在一旁,道:“狼首领不必心急,昨个儿受伤的不是阿娅,是阿魇,阿娅昨个儿照顾他估计睡得晚,这会儿即使是起来,也是要洗漱的。”
“什么,让阿娅照顾那只……那只……”狼玦对上陵云渊凉凉扫过来的目光,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苏岑忍不住逗他:“那只什么?”
狼玦摸了摸鼻子:“受伤了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只是凭什么让他家阿娅照顾啊,他们这是没人了吗?
苏岑看出了他的想法,无辜耸肩,若是要想让魇师早点抱得美人归,恐怕得先搞定了这大舅子,摸着下巴,道:“其实本来也不该是阿娅姑娘照顾的,只是,昨夜阿魇是为了救阿娅姑娘挡了那一刀,所以……阿娅姑娘这么善良,就留下来照顾了。”
“什、什么?”狼玦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想说是不是苦肉计啊。
可昨夜祥和客栈的事闹得那么厉害,也不可能事作假。
心里到底是对那虎崽兽少了几分成见,嘀咕道:“算他对阿娅有心……”
苏岑趁热打铁:“是啊,不是真的放在心尖尖上,怎么能在那么危机的时刻,根本顾不得其他就扑了上去呢?狼首领你不晓得,当时情况有多危机,阿魇差点就救不回来了,现在还处于危机中。”
狼玦心脏一跳:“那……有没有生命危险?”
苏岑垂眼,遮住了眼底的笑意,故作深沉道:“还不清楚。”
“那他可别死了啊。”这万一真的因为出事了,还是因为救阿娅,那阿娅还不能记他一世啊。
苏岑叹息一声,没回答。
狼玦心里更忐忑了,这……看着情况不对啊。
狼娅这时走了过来,她昨夜担心魇师,没睡好,眼圈里布满了血丝,还红肿着,脸色憔悴不堪,这模样落在狼玦眼底,更像是魇师伤得极重,危在旦夕。狼玦顿时心软了,没想到那家伙蠢是蠢了点,可对自己妹妹还算是有心。
“阿娅啊,你没事吧?”
狼娅没什么精神,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站到了一旁,扯了扯嘴角:“大哥,你怎么来了?”
眉头却是紧紧皱着,在思考着怎么说服大哥让她留下来照顾虎崽兽。
他伤得虽然不重,可到底是被刺了一刀,还流了那么多血,就这么放他一个人,她不怎么放心。可大哥那里,却是着实不好交代。
这一幕看在狼玦眼底,更像是强作欢颜,默默站起身,走过去,把狼娅拉到了身边,叹息一声,道:“阿娅,到底是救了你,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他吧。”
狼娅眨了眨眼,半天没回过神:“诶?”
什么情况?她还没提,大哥这么容易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