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叶奎心中一惊,突地一跳,还来不及收回指尖,玻璃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有人,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对方冰一样的温度渗入肌肤,刺骨的凉意瞬间遍布全身。
黑暗中,就算她惶恐的睁大双眼,也看不见对方的面容。
“谁!”叶奎惊呼一声,心跳倏然拔高的瞬间,被对方环住腰转了个方向,紧紧压制在玻璃门上,“砰”的一声轻响。
叶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瞪大了一双紧张的眼睛,呼吸渐渐急促。
熟悉的甜香味从对方身上萦绕叶奎鼻尖,上一次在宴会上被强迫的一幕幕立刻像潮水一般拼命挤进她的脑海,惊惧瞬间遍布了她的每一个毛孔。
叶奎喉中一梗,纤长的睫毛剧烈颤动,惊慌的往后退身子,可身后就是玻璃门,她是退无可退。
叶奎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的手腕在对方掌心中剧烈的颤抖着,对方离她很近很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打在自己嘴唇上喷薄灼热的呼吸。
对方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着她的心脏,控制着她的一切,她只能尽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越想冷静下来,腿就愈发的酥软,微微一屈膝,叶奎顺着玻璃门就要直直的跪在地上。
对方那扣在叶奎腰际的手不轻不重的扶了下,就把叶奎稳稳的托在了怀中,不等叶奎反应过来,对方又将冰冷的唇压在叶奎的侧颈上,重重吮吸了一口,轻轻唤道:“奎奎。”嗓音如同琉璃珠落地般好听:“你的欲擒故纵玩的是久了点儿,不过不得不承认,我喜欢。”
叶奎被对方的一吻骇得僵直了身子,心口跳的厉害,就算对方的声音再好听,对于她来说,听得却是心惊肉跳。
颤动着两片苍白的唇瓣,叶奎张了张口,却是一片哑然,极力想要捋顺思路的脑子,此刻一片空白,虽然这一刻,她是无比的清醒。
“可是就算我有那么些稍微的喜欢。”对方根本不给叶奎喘息的机会,那双黑暗中的眸子微微动了下,便将叶奎的下巴准确无误捏在了掌心里,融雪一样的温度立刻朝叶奎的双颊覆去:“也不代表你欲擒故纵的游戏能够继续,你知道的,我不够耐心。”
“是非常的不够耐心。”语未了,对方缓缓抬起叶奎的下巴,又重重在叶奎的嘴上吮咬一口,补充道。
叶奎只觉嘴巴上一痛,突然,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拍。呼吸,微微一窒,她微微蹙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眨巴眨巴茫然无辜又害怕的双眼,空白的脑子里终于抽出一缕渺不可见的理智。随后她极慢的抬起没有被对方扣住的手,然后用力,握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痛……”叶奎模糊的呢喃一声,本来蹙的极浅的眉梢转而变为极深。
“什么?”对方听不真切,在黑暗中嘲讽地勾了下唇角,扣着叶奎下巴的冰冷手指松开,托起了她的后脑,然后俯身,冰冷的舌尖贴着她颤抖的唇线描摹着,缓缓深入。
“好痛……”叶奎蜷缩了一下脚趾,嘴里含糊不清,对方的亲吻都没能让她注意。她的心脏突然间很痛,就如同被千万冰针刺出了一道裂口后,灌注了无数水银,痛苦难当。
不过瞬间的时间,叶奎就觉得呼吸困难,每呼一口气,似乎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此刻她很难受,无法呼吸,心脏痛得难以抑制,只想找个出口宣泄这种痛苦,于是她下意识咬了一口贴着自己唇瓣的柔软物体,立刻,唇齿间一片血腥粘稠。
叶奎张了张嘴,纯澈的眸子渐渐黯然,黑暗中,对方带来的亲吻,害怕,惊恐以及不安的危险感,都被突如其来的痛苦所湮灭。
当心脏一再的抽搐,当骤然消失的灯光一瞬间——终于恢复了光明。
叶奎忽然身子一软,眼前的景象渐渐扭曲,沉沉跌在了对方冰冷的怀中,陷入了深度休克状态。
“奎奎?”对方只觉唇上狠狠一疼,忙搂住叶奎下滑的身子,终于从亲吻中察觉出了不对,就算如此,也不见丝毫慌张,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叶奎咬出的血迹,对于叶奎的休克,对方嘴里平静的吐出两个字,危险而邪魅:“奎奎……”
**·**·**·**·**·**·**·**·**·**·**·**·**·**·**·**·**·**
“啪嗒,啪嗒,啪嗒……”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就似鞋底摩擦在地面,还掺杂着从喉咙里艰难发出的嘶哑低吼,有规律的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腐烂的血腥味,更是让人胃里一阵翻腾的恶心。
叶奎缓缓用力,蜷起十指,费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闻着满满的恶心气味,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这种嘶哑的低吼声她并不陌生,腐尸破窗而入的那晚,嘶吼着向她爬来的情景,足以深入她的骨髓。
忍不住眨眨眼,叶奎就算多么迫切的想知道面前的一切,也必需先拿掉蒙在眼上的遮挡物,抬起颤抖个不停的右手,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动脉处,被插入了流着冰凉液体的软管。
发抖的指尖慢慢扯下遮挡物,眼前一点点明亮起来,叶奎不适突来的刺眼强光,不禁闭了闭眼,睁开来,原来蒙着她双眼的是一块白色的丝绸。
“啪嗒,啪嗒,啪嗒……”奇怪的声音伴随着低吼持续。
叶奎撑着手臂从宽大的软床上坐起身,插着软管的手按压上昏沉的脑袋,只是向前那么一瞥,体内几乎快要凝固的血液,瞬间就开始倒流,僵硬着身子,昏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如果说第一次看见腐尸可以被认为是做梦,那么现在,一定不是做梦!
漆黑的瞳孔缓缓趋于放大,叶奎看见密密麻麻的腐尸,从左边墙上的一道门直直朝右边墙上的一道门撞去,不,右边墙上的怎么可能算是门,根本是一道泛着合金冷光的绞肉机!
不断从左边涌出的行尸走肉,脸色蜡黄,浑浊的白眼往外凸出,肚破肠流,有的甚至还被削去了半边脑袋,鲜血交织着脑浆,正朝鲜红的地毯上流淌。
它们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像抽搐的麻风病人一样,步伐缓慢的向右边统一走去,然后在撞进右边门里的那一刻,血肉横飞!被门上一种无形可怕的屏障,所散发出的巨大扭曲力,绞得尸骨无存,脑浆模糊。
有些血浆甚至还飞溅在了床边柔滑的丝绸被上,令人越发的作呕。
叶奎死死攥着掌下的床单,死死盯着前方,不住剧烈颤抖着往后挪动,本就冰冷的四肢更是如同冰冻。
恐惧的张唇,叶奎却猛地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又张了张唇,她触电般的蜷缩了一下脚趾,手朝脖子上摸去,是一圈圈绷带。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