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到达绣屏山时已是黄昏。但见远处黄沙滚滚,项重华和秦非共乘一骑,身后则是数千的追兵。
项重华和秦非浑身沾满了鲜血,所幸还未受伤。
秦柔立即打马上前,长剑舞成光练,瞬时便削翻十几个最近的追兵。
项重华和秦非见到秦柔又惊又喜,却立即转喜为忧,只担心还没痊愈的秦柔支撑不住。
项重华怒道:“你跟来干什么!”
秦柔一面砍死一个士兵一面道:“你管不着!”向秦非道:“往西侧走!那里还有一处密道!”
秦非双目亮起,道:“还是小柔记性好,听我说了一遍就记着了。”指挥着项重华往西面策马。
李放琛的声音从后传来,道:“项重华!你若再不停下我就要放毒了!”
秦柔的身体猛然一颤抖,又立即回复了冷静。
这一切却逃不过项重华的双眼。项重华一把把秦非扔在秦柔的马上,已经调转马头。
秦柔嘶声道:“你干什么!”
项重华冷冷道:“你管不着!”向李放琛道:“我跟你回去,但你要放了他们!”
李放琛冷笑道:“可以!只要你扔下武器,再自断手足筋,我绝不会为难他们。”
项重华咬着牙,汗水一滴滴滚落,但依然颤抖着手举起重剑。
李放琛的瞳孔因为兴奋依然缩成了一条线,但忽然,他的目中充满了愤怒,冷冷看向项重华的身后。
项重华也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反应,重剑缓缓落下,扭头一看,也不由愣在了原地。
李贲骑着一匹青骢马从一座高岗上率兵而下,浑身穿着白色的铠甲,虽然已过不惑,却仍然英气逼人。
李放琛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咬牙切齿地瞪向李贲,俨然已经项重华等人忘却脑后。
秦非看着李贲,心中忽然生出同情之意。那是妒忌的火焰,这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也有过。
李贲淡淡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项重华由我带走。”
李放琛目中的火焰已经烧到了全身,他的浑身都在颤抖。
李贲看着项重华,道:“你们三个我都要带走,有异议吗?”
项重华道:“有!你要我可以,但不许伤害他们!”
李贲悠悠道:“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要不跟我走,要不,我们现在便会放毒烟。”
项重华看了一眼秦柔,向李贲道:“你能不能保证不伤他们的性命?”
李贲不答反问道:“如果你刚才自断手脚筋,放琛却食言了,把他们一并杀光,你又能怎样?”
项重华闭上嘴,半响才道:“好!我跟你走。”
李贲道:“你们先走。”自己则跟在项重华等三人的后边,与李放琛交叉而过时,只听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项重华猛然回头,便看到李放琛捂着手腕,狠狠瞪着李贲。鲜血自李贲的剑上一滴滴滚落而下,落在土地上。
李放琛大叫:“你这个叛徒,枉费她还这么信任你!”
李贲冷冷道:“原来你真的被息丽华收买了。”
李放琛叫道:“你已经抢走了依依,凭什么再管我和谁相好!”
项重华和秦非差异地看向李放琛,这才知道那个和息丽华有私情的李姓将军原来并不是李贲,而是李放琛。
李放琛嘶声道:“从小到大你便挡在我前面,把应该属于我的一切都抢得一样不剩!北地乃至七国的战神原本应该是我的!李氏家主也原本是我的!为什么!老天既然已经让你李贲生在这个世上,又何必要有我李放琛!就连依依,就连依依也成了你的妻子。她本该是我的妻子!”
李贲只是听着,脸上流露出强烈的痛苦。
李放琛道:“我早就料到,你不是真心想要杀项重华,所以便调动了我的亲兵。李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贲心中一寒,向项重华叫道:“不要再找密道了!往王陵逃!”一马当先窜了出去。他带领的士兵则和李放琛的厮杀在一起。
秦柔边逃边道:“李将军,你带的士兵能够打赢那个人吗?”
李贲道:“若没有毒烟的话有九成胜算。可是李放琛从滇部次仁手里得到几种毒物,炼制了一种很霸道的毒烟。我们现在只能自保。”
秦柔脸色惨白,几乎要落下泪水。
王陵的大门已经遥遥可及。后方却腾起一阵阵紫雾,李贲的部下纷纷倒地。
李贲叫道:“快跑!毒烟来了!”勒马停下,为项重华等人断后。
项重华和秦柔跳下马去,打晕了守在陵墓门口的士兵,拉着秦非冲入墓室。回头却看到李放琛已经排众而出,和李贲厮杀在一起。李贲虽然占上风,但已经吸入不少毒烟,动作越来越慢,身上也被刺出几个血口。
项重华向秦非道:“看好秦柔。”
屏住呼吸便奔出去。李放琛的长剑已经距离李贲的胸口不到三寸,而同时一把长矛一把长剑和一把砍刀也自三个方向向李贲袭来。
惨叫声骤然响起。
三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