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美人在怀,还哭得梨花带雨的。车战这会儿都不知道手脚应该往哪儿放,一张憨厚的脸镗登时红的能冒烟儿。
苏晓画摇摇头,只羞愧的不敢抬头,拼命捉住披风缩着,一刻不停地哭泣。如今她的身子被这么多人看了,还被一群臭乞丐碰过,她以后可还有脸面留存于世吗?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绝望,便越发哭得厉害了。
车战后头跟着的下属见了,觉得不大体统,便硬着头皮上前道:“车大人,这小姐……您若是认识,还是快快送回家去吧,待在这里也不合适啊!”
车站一听深以为然,顿时沉下脸来,将苏晓画抱起一同坐上高头一马,扬鞭朝丞相府而去。
丞相府的管家老远看见一人坐着高头大马奔来府邸,还以为是出了甚么事情,慌忙迎出来想问问来者何人。
可那人一下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管家定睛去看,便惊叫出声:“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苏晓画一见管家,刚压下去的眼泪又涌上来。顿时捂住脸面,呜呜哭着一路奔回了自己的屋子。沿路不少的下人都见了她这怪异的形容,却是不明所以的。
有眼尖心细的,立即去禀告了相府大夫人还有大小姐。
管家懵然若傻地看苏晓画跑走,顿时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便问起车战道:“这位大人,不知道我家三小姐这是出了何事?”
车战黑脸顿时一红,支支吾吾,愣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管家见了,眉头皱的死紧,越发疑惑不解了。
“这位大人?”
“我……我也不知道。”车战当真不会撒谎,管家一看他这模样,就猜想是不是这人对自己家小姐做了甚么,顿时眼神不善起来,道:“不知大人姓甚名谁,又是何处当值呢?”车战见管家这形容,就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连忙摆手道:“在下乃是巡卫营侍卫长车战,方才于西直街头看见苏三小姐……在下见她似乎遭遇了甚么,但具体如何却是不知,管家若是想知道,尽可先去问问
苏三小姐。”
管家眼珠子一转,便道:“原来车大人也不知,反劳车大人送我家小姐回来,不如先进府歇上一歇,也好叫……”
管家话还没说完,从车战后头又窜出来一个人。
那人跑到管家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管家……管家……救命……救命……三小姐她……她被五小姐给……给……”
“你说甚么呢?王妃不是在晋王府里吗?还有三小姐刚刚才回来,你……”管家被珊瑚弄得有些不清楚了,而一旁的车战一听到晋王府,就反应过来这是说的苏小北。
再一想到苏晓画在街上衣不蔽体的形容,想着不会是苏小北所为吧?
“三小姐回来了?”珊瑚瞪大圆滚滚的眼睛,惊道。“小姐没出甚么事吧?”
“我正想要问你呢?你跟着三小姐出府的,怎么小姐先回来了?还有,你们在府外到底出了甚么事?”管家脸色发黑,准备好好审问珊瑚。
“奴婢……奴婢被五小姐派人抓住了,她,奴婢也不知道小姐被怎么了。”珊瑚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还是车战在一边黑着脸,说:“在下知道,苏三小姐她……”
丞相府内,听到赶来报信的丫鬟所说,苏倾城一派翩然的,匆匆从自己院子里,走去苏晓画的听风苑。
“你说看见三小姐怎么了?”苏倾城边走边问,那丫鬟紧紧跟在后头道,“大小姐,三小姐回来的时候披着披风,里头的衣裳似乎还是破损的。而且……三小姐髻发散乱,还是一路哭着跑回听风苑的呢。”
这丫头眼尖,竟然看得这般仔细。
苏倾城一听这形容,心里就微微一动,这难道是被……
“闲话休说,先去三妹妹那里看看。”
来到听风苑,苏晓画的屋子外头,苏倾城伸手拍拍紧闭的门扉问道:“三妹妹,三妹妹,你快开门啊,是我。”
然而屋里头是一声回应也没有,那丫鬟瞧了瞧门扉再看看苏倾城道:“大小姐,奴婢分明看见三小姐回来了的。”
苏倾城想了想,又拍了几回门扉,仍旧是无人应答。想了想,她转头吩咐道:“你去找个力气大些的小厮过来,把这门给撞开。”
正说着,屋里头却突然响起沉闷的“咚”声。苏倾城和那丫鬟一惊,顿时也不顾了,凑到门口,就拼命拍门:“三妹妹,你快开门啊,你怎么了?三妹妹!”
这时,突然一股大力轻巧地推开了苏倾城。一息之间,只听轰然一响。那脆弱的朱红门扉顿时被一脚踢开,一半还歪到了地上。
苏倾城没来得及看清踢门的是谁,就被里头梁上悬挂的人影吓得惊叫出声:“三妹妹?!”
“三小姐!”珊瑚从后头赶来,也看见了苏晓画吊在梁上,双脚于空中胡乱踢踹,吓得立即抢进屋里,抱住苏晓画的双腿就拼命往上端。
“小姐啊,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啊!”
珊瑚力气不够大,搬不动苏晓画。还是车战走进来,道一声得罪,使劲儿将苏晓画弄了下来。苏晓画一碰地,就拼命咳嗽,一张漂亮脸蛋上,哭得是梨花带雨的。
“你们救我干甚么,还不如叫我去死了!如今,我可还怎么有脸活下去,都让开,让我去死!”说着,又要推开珊瑚再去上吊!
“三妹妹!”苏倾城满面不忍一般,抢先上来,一把将苏晓画扣在怀里,心痛般道,“你怎么能干这种傻事呢?有甚么事情你就好好说出来,姐姐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怎么还犯傻寻死呢。”
苏晓画揪住苏倾城湖蓝色绣菊花间裙的广袖,凄苦道:“大姐,我如今已是不洁之身,这辈子是没脸见人,你这就放开我,让我去死吧!”说罢竟然大力推开了苏倾城,重现站到凳子上,准备伸脖子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