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闻道(1 / 1)

复活!消虚弱!

“对不起,10级以下玩家不能使用此项服务。”引魂师机械的对我说。

我一错愕,赶紧看下自己的状态。

等级:9,职业:战士(冻结),虚弱复活期:189分钟。

我这才想起,刚才我疯狂地买活,一次次冲向螭夝。全身的装备早就掉光耐久度,变成空有样子却没有任何效果的摆设,等级也一再降低,我挂得也一次比一次快。

现在算来,我挂了整整19次!

叹息了一声,猛然发现周围的景物和刚才复活时不太一样。抬头一看,我才悲哀地自己被传送回了雅辛城——公会驻地的传送阵已经将我拒之门外!

心中五味杂陈的迈出复活点,想哭却哭不出来。

公会聊天频道像炸了锅一样,惊讶、猜疑、质问充斥其中,矛头通通指向我。

“会长,这是怎么回事?咱们的兄弟为什么突然内讧?”

“他跟螭夝勾结好了,骗了我们的钱!”

“我真是瞎了眼,还买活好几次。他把咱们都给卖了!”

“什么‘龙战神’,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我呸!”

我默默走在雅辛城那宽阔的石子路上,看着兄弟们的质疑百感交集却又不想辩解。

我能怎么辩解?明知道龙行云要对付我,可还是不留神着了道?大家凑得钱申请了公会驻地,然后被算计丢了?

我是会长,无论如何,这件事我要承担全部责任。

“各位兄弟,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还在公会的,都是我真正的兄弟。今天拼死保卫公会驻地的兄弟们,我叩谢了!我没有尽到一个会长应尽的义务,还让大家都受到牵连,我向大家道歉!我准备辞去会长的职务,希望兄弟们再推举出一位真正能带领大家走向辉煌的新会长。”

公会聊天频道一片沉默。

终于,一位会员打破了寂静:“会长,我们都是冲着你的名声来的。今天这事不怪你,只是敌人太狡猾。”

又一位会员说道:“赔了钱,又打了败仗,大伙心里憋屈。刚才发发牢骚,会长你别往心里去。”

公会聊天频道又开始热闹起来。

“这事就得怨龙腾山庄那帮龟孙子。咱们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吃了咱们的得叫他吐出来!”

“会长,你带着大伙重整旗鼓,咱们跟龙腾山庄的杠上了!”

看着兄弟们的聊天,我的心绪起伏却又不能表露。见识过龙行云的手段后,我知道单凭现在的我们,决计斗不过他。我最终也没有屈服,却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放过我。这些兄弟跟着我,不见得会得到什么好处,却要承担无法想象的艰难。

想到这里,我毅然决然的说:“我已经无颜见江东父老。各位兄弟保重,你们对我的好,我会铭记在心!”

说完,不等大伙反应过来,我就退出了公会。

关闭所有聊天频道,我的心像被掏空一样,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难以填满的深坑。

整整三个小时的复活虚弱期,我只能在街上晃悠着干耗时间。口袋里只剩下几个小钱,还不够修理全身烂到无可救药的装备。

我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才能找到未来之路。

郁闷的情绪把我带到城里的一家小酒馆前。我信步走到酒馆二楼,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叫了一杯最便宜的龙舌兰酒。

海盐、柠檬干、烈酒,各种极端的味道刺推诸位贤弟,今天权且以诗为馔,对酒当歌,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自封监酒官,且出个酒令。二十七年前,咱们兄弟长亭一别,时至今日方能一聚。就以‘亭’字入诗吧。”叫“岁昌”的男人说。

“好,我占个先。”叫虎臣的大嗓门和道:“乱径穿林共入亭,天融翠黛水融青。竹枝茂密鸣蟋蟀,柳叶扶疏唱百灵。换盏分羹开铁罐,推杯对酒启银瓶。无端尽述三生事,冷落夭桃一瓣馨。”

“人生得知己不亦乐乎,当浮一大白。”被称作鹤园的男人说道:“幽篁作帐柳为屏,一叶轻舟绕小亭。羁馆求知伤煮鹤,闺房待字怨飘萍。娇声戏水初惊影,老韵吟花已忘形。最喜游人多艳慕,遮阳伞下走娉婷。”

“鹤园兄这是又沾惹了何处‘娉婷’,让人好生羡慕。”叫岁昌的男人接道:“炎炎烈日照孤亭,地气焦烧水气腥。老树枝头盘紫燕,新荷叶下驻蜻蜓。环堤乱翠狂风歇,一院残红骤雨停。嘱咐阿娇佯小睡,今宵月朗数流萤。”

“岁昌贤弟伉俪情深,都这把年纪,还直呼弟妹小字,真是羡煞旁人。”

“莫要取笑,咱们还是听守常兄的。”

“思中倩影梦中亭,夏日长安类幻形。玉色磨光余落寞,铅华洗尽剩伶仃。终南有道能穿壁,渤海无船可越汀。我了情缘谁了债?秦腔夜夜只聆听。”

“好诗!”诗中所叹恰恰说中我的痛处,我不禁大声喝彩。

“外面何人,请进来同乐。”

我见包间里的客人请我,就一打帘进去。

环顾一周,发现包间中央摆着一张木质方桌,几道精致小菜,一坛惠泉黄酒,四位老人围坐四周。主座坐着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目光慈祥,面容祥和。我注视一看,他的名字有些奇怪,叫做“苟不教”,应该是人称“守常”的老先生;他右手边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横眉立目、不怒而威,名字叫做“孙破虏”,应该就是“虎臣”;孙破虏老人对面是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他面容清朗、精神矍铄,名字叫做“孔承志”,着长衫冠切云,应该就是“鹤园”老先生;坐在下首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长的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名字叫做“陶少伯”,大概就是“岁昌”。

我冲四位老先生一拱手,说道:“我在包间外面喝酒,偶然听到几位先生的诗作。听到精妙之处得意忘形,惊扰了。”

苟不教老先生对我呵呵一笑,招招手说道:“不必拘泥,过来坐。”

我上前想坐下,突然后背“唰”的一声,一道杀气激得我汗毛一紧。刹那间,一柄长剑已经架在我的颈边。

我大吃一惊,侧头一看,原来门边站着一位男子。他的名字叫做“狗不叫”,30级战士,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身材匀称,穿一身黑衣,正持剑冷冷的盯着我。我看着他冷峻的目光,竟有些不敢对视。

我心里大惊,脸上也略微变色。这家伙站在门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进门时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待到他拔剑时,气势又是这么凌厉。

“雄飞,无妨。”苟不教老先生冲“狗不叫”摆摆手。“狗不叫”后退一步,长剑入鞘,整个人也如同归鞘之剑一般敛息屏气。

我入座后,旁敲侧击的问道:“几位老人家都是休闲观光账号吧?难得见到老人家玩网游的。”

“呵呵,”苟不教老先生笑道:“这位小友,我们几位老家伙还没有落伍啊。我们都上年纪了,爬不动山、涉不了水,只能来这里过过瘾。”

“您的名字取得很特别啊,这是三字经里的一句吧?”我问道。

“老夫本名姓‘苟’,这‘苟不教’是穿凿附会来的。”

“您姓苟,那‘不教’的意思是‘不教而诛’?”我想起脖子边那冰凉的剑锋,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暗道:“狗不叫”这名字倒是十分贴切,这黑衣男子真是条不叫的狗,咬人必定奇狠无比。

旁边的孔承志老先生笑道:“是‘不教而教’。苟老讲无为而治,怎么会不教而诛呢。”

苟不教老先生关切的对我说:“小友,你同旁的少年不太一样啊。我见那些少年都神采飞扬,你为何郁郁寡欢、借酒浇愁?”

“不瞒您说,我惹上了很大的麻烦。”我叹口气说。

“能破吗?”

“无解。”我摇摇头说。

“既无法破,为何不舍?”

“舍不得。”

“有何不舍?”

“我开局一步走得极好,现在虽有挫折,但是放不下已有的一切。”

苟不教老先生没说话,提起装热酒水的小铜壶给我的杯子里倒水。我赶紧站起来,双手举杯。谁知眼看杯子满了,苟老先生仍不停手,热水很快溢出杯子。我手上吃痛,“当啷”一声,杯子掉在桌上。

“痛了,自然就放下了。”说着,他递给我一碗黄酒:“你怎知舍后无所得?”

我思虑半晌,坚定地说:“我有放不下的人,也有不得不承担之事。也许有一天我会明白您的教诲,但是现在我还不想放弃。”

孙破虏老先生笑笑,说道:“这小子的脾气,像我年轻的时候。”

苟不教老先生笑着说:“能得虎臣自比,看来你对这位小友颇为看重。小友,年轻人难得有你这份担当和执着。以后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我们这些老家伙说说。”

我拜谢了诸位老人家,退出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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