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宝,难道我李秀谷是那种仗着恩情求回报的人吗?”
中宝嘿嘿笑了,挠着后脑勺:“我知道我知道秀谷你为人慷慨,又喜欢抱打不平的,但是这真是弟兄们的心意,他们那个该说一
句多余的话我都不乐意。”
“中宝,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们娘几个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倒是你寨子里那么一大群汉子,吃穿用度的比我们大,所以你们不
要往我这里送什么东西,知道了吗?这一次我就收下了,下不为例。”秀谷也不能太驳中宝的情意,既然送来也就是诚心诚意送
来的。
中宝绝不会玩那些虚的。
中宝重重点头,把猪肉抬进杂货屋内,搁置在一张大圆桌子上,跑进屋和依依逗了一会儿才回寨子。
秀谷看着这么一大头猪犯难了,说实话她这个人两辈子也不喜欢吃猪肉,这家的怎么弄。
费了好大的劲把猪分开,剔出排骨,剩下的就让秀龙和虎牙挨家挨户送去一些,就说是清风寨的中宝给大家过年的食物。
这样一来也算是为清风寨洗白先前的恶名,而李员外哪里则要自己亲自去送,虽说这李员外家不差这几两猪肉,但是整个大槐
里都送了,独独不送他家也说不过去。
等秀龙和虎牙回来,秀谷嘱咐两个人照看依依,她提着三斤五花肉去李员外的柳园。
柳园冷冷清清一点也没有要过节的意思,这倒让秀谷感到奇怪,按说这些大户人家每逢过年过节的不是张灯结彩就是炮仗齐鸣
,偏偏这柳园与往日不同。
秀谷到了大门口,扣了扣门锁。
很快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吱吱呀呀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位小厮打扮的小伙子探出脑袋:“谁呀?”见是秀谷笑了笑:“原来是
秀谷姑娘。”
这些人习惯喊她秀谷姑娘。
秀谷也笑着开口:“员外在家吗?我过来送些猪肉。”
小厮这才看到她手里提着三四斤猪肉,嘴角抽抽。
秀谷见他表情变化以为他嫌弃自己拿的猪肉少,不好意思地说:“村里家家都给送了,这个还请李员外不要见外。”
那小厮皱着没有拉开门,“你跟我来吧。”
小厮领着秀谷先到客厅,之后便去通知员外爷。
员外爷正在主院的院子里走来走去,神情焦虑。
昨天谦谦送主子回来时,主子面色惨白,今晨又口吐鲜血,令他寝食难安。
这会儿谦谦在屋子里正在给主子疗伤,他焦急地走来走去。
小厮跑来附耳说:“员外爷,秀谷姑娘来送猪肉。”
送猪肉?
李员外眸色暗沉,抬步朝前厅而来。
秀谷只是喝杯茶的功夫,李员外就迈着四方步进了客厅。
“员外爷。”秀谷起身施礼。
李员外摆手:“免了免了。”
秀谷把放在茶桌上的猪肉提起来递上:“这是清风寨收获的野味,村里家家户户都送了一些,余下不多,还请员外爷笑纳。”
李员外懂秀谷的来意,这是有意化解他和清风寨的矛盾。
李员外捻着胡须淡然笑道:“姑娘有心了,只是姑娘还不知道咱们柳园不吃猪肉的。”
啊?不吃猪肉,难道李员外是回族?
见秀谷一脸惊诧,李员外哈哈一笑:“柳园的人不吃猪肉,只吃猪排。”
我去,这个给饶的,这还不一样,猪肉和猪排不都是猪吗?
“员外爷,我知道您因为那次事情对咱们村里人有介怀,可您也知道这些都是穷闹腾的,您就多多海涵,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秀谷好言好语。
李员外皱了皱眉头依然淡笑:“事情都过去了,我早已经忘记,没想到秀谷姑娘还记着。这件事我是很生气,但是我也不是揪着
不放的人,姑娘就不必总挂在心上。猪肉你提回去给孩子们吃,心意我领了。”
秀谷见人家执意不肯收,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也只好悻悻而归。
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二婶,她听说秀谷挨家挨户给送猪肉,心里那个气呀,真是没处发泄。
现在看着她从李员外的柳园提着猪肉回来就知道她肯定是去巴结李员外了,这个小娼妇还真是有一套。
“哎呦,秀谷,这么好的猪肉从柳园拿回来的?”二婶阴阳怪气地问。
秀谷冷不丁抬头看着二婶那副嘴脸,真心替她觉得难受,这都多少次,是偷猪也该打改了,这倒好,还是死性不改。
“你错了,是我送去柳园的。”
“送去柳园?人家柳园稀罕你这一点猪肉?别丢人现眼了!”二婶逮着机会就想把心口的怒气发出来。
秀谷凉凉看她一眼:“柳园是不稀罕,但是二婶你稀罕不?”说着朝前递了递。
二婶一见两眼放光。
这足有三四斤,去城里买也要几十文银钱的。
二婶伸手就要去接,谁知秀谷扬手将手里的肉甩了出去,不远处的几条野狗冲过去叼起肉争抢着跑走了。
二婶怒色:“李秀谷,你这个贱蹄子!”
秀谷双臂紧抱:“二婶,大过年的您是不是想带伤守岁呀?”
二婶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手指向知又不敢,扭身回家砰地关上了房门。
秀谷哼了一声转身走人。
隔日又去城里置办了一些要用的食物,随便撕了新布给每个人剪裁衣服。
回到家,秀龙和虎牙抱着依依在东厢房的暖阁里玩,秀谷开始给他们做过年的新衣。
秀谷担心三个孩子跑出去就把门给闩了,听到敲门声丢下剪刀跑出来。
天气晴朗,却寒气逼人。
秀谷拉开门,抬眼望着面前的人傻眼了。
只见薛景恒披着斗篷嘴角浅浅笑着站在门口。
秀谷急忙伸手拉着他走进院子:“快进屋。”
进了屋,秀谷接下他的斗篷挂好,急忙跑去打来热水给他洗手洗脸。
薛景恒擦完手就抱紧了秀谷,下巴蹭着她头顶,感叹自己还有命回来见她。
他修复内力太过急切,以至于差点走火入魔,几乎粉骨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