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打开瓶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只有这两张图纸,后来我们几个琢磨了一下,会不会宝藏藏在这个宅子里,于是我们就在富
杨县城寻找,最后发现这张图居然和王府的构造一模一样,于是我们就想方设法进了王府,可惜宝物没有找到,人也再没有走
出过王府。”李一十分感慨。
秀谷拿起其中那张只有两条线段的图纸琢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看来秘密还是在王府,她们没有找到,所以也就一直留着你的性命。”薛景恒拿起那张王府地形图看了看,眉头深锁。
从李一住的跨院出来,两个人一路沉思回到梧桐苑。
薛文赫跪在院门口等候着两人。
见他如此,薛景恒便知道那女人一心求死,不打算说出关于幕后之人的下落。
“兄长看在文赫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吧。”说完深深磕头。
薛景恒很为他惋惜:“她只有生你之意却没有养你之恩,又歹毒地给你下药害你身体羸弱,如此蛇蝎心肠,你何苦为她苦苦求情
?”
“若她不如此,文赫早已经没有性命了,兄长,要怪就怪这王府,怪我不该出生在这个家里。”薛文赫痛心疾首,不住磕头:“请
兄长高抬贵手饶她一命,也给文赫一个可以赡养她晚年的机会。”
秀谷对薛文赫的孝心和那份宽宏大量感动,偏头望着薛景恒:“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一个女人,想必也是被人所迫不得已而为
之,就饶她一命吧。”
薛景恒沉思片刻微微点头:“我可以绕她,但求她的上封不会杀人灭口。”
秀谷一惊,看向薛文赫,薛文赫面色惊恐,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这时候,李一院里的下人急匆匆跑来。
“王爷,不好了,老太爷受伤了。”
秀谷急忙转身朝跨院跑去。
薛景恒微微蹙眉,想到什么,冷冷一笑。
秀谷赶到跨院,李一并没有被杀,而是被伤了隔壁,一只手狠狠抓着被砍的地方咬着牙齿闷哼着。
“爹,您没事吧?”秀谷忙过来给李一止血。
“爹没事,看来咱们上当了。”李一苦笑着看了桌子一眼:“我画的图纸被抢走了。”
秀谷楞了一下,才算明白。
她们用尽酷刑没有迫使李一交代出什么,不得已便故意让她们找到李一,这样一来,见到亲人的李一一定会事先说出藏在心里
的秘密,然后她们就趁机抢走了图纸。
“人没事就好。”对于秀谷来说,秀谷的爹活着好好的才是重要的。
秀龙焦急地跑来,见状紧张地追问:“爹,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抢东西时被砍了一刀,不过没关系,你爹我多少酷刑都受得住,这一点不算什么!”
听李一这样说,秀谷和秀龙心里十分难过,也知道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薛景恒没有来跨院,而是径直去了那所破败的院落。
薛文赫黯然神伤地垂头立在院门口,抬头看到薛景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薛景恒疾走两步走进院子,院落已经被清理干净,苍凉的石桌旁趴着服毒自尽的女人,她侧身躺着,嘴角溢出鲜血,面容却带
着几分笑意。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薛景恒走到薛文赫跟前拍了拍他肩头,“她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薛文赫苍然问道:“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见到了,可以生活在一起了,我以为自己可以找回失去的亲情
,没想到,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文赫,其实她活着比死还难受。”薛景恒不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给自己的儿子下药,害他羸弱,还差点丧命,
她就没有脸面和儿子一起生活。
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何凝自戕还能隆重地举办丧事,而她死却只能悄悄埋了。
月色淡白的晚上,薛文赫跪在苍凉的院子里,在面前的火盆里点着纸钱。
“你不走,我还能原谅您,至少可以把欠我的弥补给我。你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做鬼也不会承认你是我的生母,因为
我没有您这么狠的母亲。”薛文赫怅然泪下,泣不成声:“一直都知道你就在那个祠堂里,和我不过几步之遥,可是你却从未去
看过我,也不允许我过去看你。”
“有时候,我恨不得就这么死了,死了就再也不用承受这样的苦痛。喝着母亲给下的药,却在心中一遍一遍地思念着,想着,那
一天你突然冲出祠堂跑到我跟前抱着我,喊我一声:赫儿。”
巧织从身后给薛文赫披上外衣,蹲下来紧紧抱在他,陪着他一起伤心落泪。
薛景恒和秀谷立在院子门口,没有进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凭吊她,不值得?”薛文赫知道薛景恒就站在院子门口,出声询问。
薛景恒没有开口,他不知道怎么劝慰此刻的薛文赫。
“你和我都是可怜人……”薛文赫说完仰头苍然一笑:“兄长,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王府,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不问世事,
不问恩仇,不问江湖。”
“等兄长把王府的秘密揭开,我们一起回大槐里,去做闲云野鹤的山野村夫,再也不踏入这是非之地。”薛景恒出言承诺。
薛文赫才收起悲伤,被巧织搀扶着起来。
李一要回大槐里,秀龙也要跟着。
“秀谷,爹身上的伤不碍事,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爹想回家去看看。”李一这几日太高兴,高兴的有些失眠了,但是最高兴的
还是能够回到家里去种自己的田地。
“爹,您知道吗?您不在之后,房屋都被二婶一家暂住了,现在二婶一家惨遭杀害,那屋子就不要住了。我建的房子……”挨着
书院,想起虎子,秀谷一阵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