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蔚然还没有等来余越派来的飞机,却等来了白尔。
不放心蒋蔚然的白尔赶来的时候,蒋蔚然的房门紧闭着,她用力地敲着门,喊:“蔚然,你在里面吗?”
听到喊声,蒋蔚然有点恍惚,正了正身子并没有马上去开门。疼痛使她产生了幻觉,呆滞地看着手中的缕缕秀发,她像受了惊吓一般,仓促地将头发甩在地上,然后拼命的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门外的白尔听不到房间的任何声响,便没有继续喊下去,而是侧耳聆听里面的动静。
许久,房间里还是死一般的安静,白尔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拨了蒋蔚然的手机。
手机的铃声在房间里格外响亮,白尔愈发意识到不对劲儿,使出浑身的力气去叫门,大喊:“蔚然,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蒋蔚然蓦然回神儿,声音很艰难才从嘴里发出来:“我,我头痛.....”
几个字过后又没了声音。
白尔的担心更加的厉害,还没有从雷奕的事情之中理出头绪,蒋蔚然现在又成了这样,她本来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蒋蔚然,只是时间上还没有来得及,蒋蔚然现在在里面的情况又不明朗。白尔想要不去担心都难。
“蔚然,蔚然,我要撞门了!”
一个女孩子是不可能撞开这扇门的,蒋蔚然利用仅有的意识,强忍着头痛,在白尔打算撞门之际将门打开。
蒋蔚然的脸色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的程度,白尔吃惊的居然不能用语言形容。把像是从水里面捞出的人儿紧紧拥在怀里,在她耳边用颤抖的声音问着:“蔚然,你这是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蒋蔚然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听不到蒋蔚然的声音,白尔赶紧与蒋蔚然面对面,轻轻地拍着她惨白的小脸,说:“你能听到我的话就点点头!”
蒋蔚然立刻用力地点点头。
在去西部之前,白尔是学医的,虽然这么多年没有从事专业对口的工作,医术虽然退化的厉害,但是,普通的小毛病应该还是可以诊断的出来的。白尔一把搭上蒋蔚然手腕的脉搏上,然后皱皱眉头。
蒋蔚然的意识逐渐在回笼,已经感觉到了白尔冰凉的手。她没有拒绝,何况她也没有力气拒绝。
白尔搭过蒋蔚然的脉搏之后没有说话,而是扶着蒋蔚然坐在沙发上。很多年没有诊脉看病,其实她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了,遇到让她难以判定的事情,她愿意详尽地确定了再说出来。况且,蒋蔚然的脉搏还很弱,即便是也是没有多少时日。
“我嫂子怎么了?”黎傲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白尔的身后,看着蒋蔚然这样,十分的关心。
白尔一回头刚好接触到黎傲雪担忧的眸子,然后释然一笑,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血攻心,缓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蒋蔚然无事,黎傲雪拍拍胸口,一颗心总算可以放回到肚子里了。“没有事情就好,不然我哥回来我没有办法同她交代。
蒋蔚然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冰冷的手抓住白尔的手腕,说:“陪我回一趟家!”
那种近似哀求的眼神儿让白尔心里一阵刺痛,过后,更有些许温暖,原来,这么多年不见,蒋蔚然依旧如此信任自己。白尔很少见蒋蔚然如此去恳求一个人,也不问是什么事情,果断地点点头。
黎傲雪担心蒋蔚然的身体状况不能乘坐飞机,于是问白尔:“她现在这样可以长途飞行吗?”
白尔面色一沉,说实话,蒋蔚然有孕在身,自然不宜奔波。
白尔面有难色一定是事情有点严重,黎傲雪再问:“她这是怎么了?”
白尔依旧没有说话,担忧地看向蒋蔚然。蒋蔚然已经过了刚才迷迷糊糊的时期,愈发的清醒了,见白尔神色凝重,道:“不管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必须要回家一趟,我要见我爸爸的最后一面。”
在阐述自己立场的一句话引发了白尔的伤心难过,她已经经历过的事情,蒋蔚然正在经历着,那种痛不是所有人能深切体会到的,作为一个过来人,白尔一定要陪在蒋蔚然的身边,只有真正失去过亲人的人,才知道哪里是最痛的。
白尔用力地点点头,泪花在眼睛里闪烁。
两只来自不同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给着彼此的相互鼓励和慰藉。
在一旁的黎傲雪被笼罩在她们周围的真情光环感染,心下一片怆然!她所在的社交圈里,几乎是利益和尔虞我诈的天下,想要得到至臻的情谊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羡慕,却不嫉妒。
“可是大哥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手机还是打不通,怎么办呀?”黎傲雪问坐在沙发上的蒋蔚然。
蒋蔚然喝了点白尔倒给她的热水,指尖已经开始回暖。“你先不要走了,留下来等慕枫,他回来之后你告诉他具体的情形,我和白尔先走一步。”
“好吧!”黎傲雪知道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你们先回去,我等到大哥马上就回去。”
蒋蔚然点点头。
黎傲雪说:“麻烦你照顾好她.....”
这个若都要黎傲雪来交代,白尔岂不是白被蒋蔚然信任了一场,于是白尔说:“我会照顾好她的,何况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黎傲雪虽然根据这句话已经明明知道了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不能一下子接受,眼睛里被各种情绪纠缠着,有失落,有意外,有暗淡,有悲伤,有羡慕......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走到今天也是天经地义,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
只一眼便看在了白尔的眼里,一下子就明白。原来这一直是一个暗恋者,所以就要更加明确的告诉她这个对她不算好的消息,说:“你还没听明白吗?我们家蔚然怀孕了,已经有了她和余慕枫的小宝宝。”
蒋蔚然不可置信地将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完全感觉不到里面有生命的迹象。“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白尔解释道:“因为他现在还很小,你当然感觉不到,等他慢慢地有了心跳,有了脉搏你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了。所以蔚然,就算为了你和慕枫的孩子,你也要保重自己不能太伤心知道吗?”
蒋蔚然点点头,道理她知道,可是那是马上要面临的丧父之痛,她怎么可能不伤心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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