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果然如同阿南所说的,瘴气丛生,且蚊虫鼠蚁极多,一看就是鲜少有人踏足的地方。
“你们拿着这个,带上。”言玥从包袱里拿出几块布,示意他们戴在脸上。
这东西是连夜赶制的,言玥知道这里有瘴气之后,和余桃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收集药材,然后浸泡了这几块布,用来抵挡树林里的瘴气。
但愿有用,言玥暗自想着,前面的阿南已是拨开了灌木丛,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出现在她面前。
与其说是小路,倒不如说是一条陡峭的小坡,那被人踩出来的路蜿蜿蜒蜒的延伸到下面,直到被雾气挡住不见。
“主子,小心。”阿南在下面协助言玥下来,一边探路一边提醒言玥注意脚下。
三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雾气越来越盛,已经是看不见面前的东西了。
这里着实有些奇怪。
言玥不住的打量起周围。她从不知道在远离京城的地方会有这么荒凉的树林,那树林仿佛不是人住的,处处充满诡异的气氛。
鼻腔里瞬间冲入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气味像是一堆堆在水里腐烂已久的尸体。
言玥急忙屏息凝神,阿南继续在前面探路。
“大哥!”身后的一人忽然叫了起来,走在前面的言玥和阿南同时回头,见他指着一个地方道:“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言玥对阿南点点头,阿南随即绕了过去,查探起来。
不一会,阿南捧着一个像是布条一样的东西过来:“主子,你看。”
那布条很明显是衣物上面撕裂留下的,上面绣着云锦绣文,言玥神色一震,她认得的,这是程戟瀚的衣服!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里吗?”言玥开口问道,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条小路及其隐秘,如果没有胆子大的人探路的话,怕是谁都不会注意。
阿南摇摇头:“老实说,这条路是前两年一个猎人探出来的,知道的人除了他就是我们了。其他人若想下来,要从远处绕,但绝不会绕过来,这林子极大,而且越往前越不知道情况,贸然进来就是死路一条。”
言玥点点头,抬起脚继续往前走。看样子程戟瀚确实是来过这里,根据玉佩落下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到这里。
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四人继续向前。
“主子,”阿南抬手劈开前面的灌木,指了指道:“这里再过去,就是一个很大的沼泽了,过不去了。”
言玥看了看前方雾气蒙蒙,摇摇头:“不行,我们必须过去。”
“可……”
“你不用说了,”言玥打断阿南的话:“现在世子肯定来过这里,你看。”言玥让阿南注意脚下:“这里有很明显被人踩过的痕迹。”说完,不理会阿南的阻止,继续向前。
三人对视一眼,只能跟着言玥继续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雾气越来越浓,气味也越来越让人恶心,连脸上的面罩都无法阻挡那股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言玥正留意脚下,突然,阿南一个上前拽住言玥,言玥不明所以,回头看着阿南,阿南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只见他满头都是冷汗,指了指言玥的正前方。
待言玥眼神接触到那里的时候,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一条约莫五六丈长的蛇正盘旋在前方一个大树上,正闭着眼睛,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做什么。
言玥的冷汗也瞬间落了下来,这东西平日里根本看不见,为何在这林子里会有这么超出正常尺寸的蛇。
阿南一个眼神扫过去,后面的人会意的点点头,手中握着匕首,小心翼翼的绕了过去。
言玥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在打鼓,她看见了那蛇身上的花纹,她曾在书中看过这种蛇的图画,这蛇名唤九尺,也是因为正常尺寸只会长到九尺,可这蛇已经不止九尺了。
“咦?”绕过去的那人突然发出一声迟疑:“这怪物……死了?”
另外一人听到他这么说,大着胆子上前,果然看到蛇身上有着一道长长的划痕,那划痕极深,蛇身上的肉都被翻了出来,黑色的蛇血早已凝固,看样子受伤有一段时间了。
然而言玥还是不敢动,她依稀记得,这种蛇死了之后会……
“退后!”言玥急忙出声呵斥,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一条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小蛇瞬间就咬在了那人的喉咙上,那人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全身突然发黑,接着便倒了下去。
阿南一瞬间大骇,拉着言玥就要往后退,紧接着,又是不知道从哪出来的小蛇,像被触怒了一般,对着还来不及走的另外一个人发起攻击。
“唔哇哇哇啊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接着跟第一个人一样倒了下去。
“主子,快跑!”阿南拉着言玥就往一旁跑去,可言玥在扭头的一瞬间看到那死去的九尺身上,一把匕首正熠熠生辉。
言玥突然挣脱了阿南的手,径直往那大蛇的方向跑去。
阿南一瞬间被吓住,在这里聚集的蛇越来越多,阿南被逼着向后退,言玥头也不回的大喊道:“阿南!找个地方把火折子烧起来!”说罢,阿南还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便已经是看不见她的人了。
眼前的蛇越来越多,吐着信子慢慢逼近阿南,可这一波似乎很谨慎的样子,并未对阿南发起攻击。
言玥原本是想多嘱咐几句的,可就在自己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脚底一滑,整个人居然像下滑去。
看样子这里的地势有些奇怪,言玥站稳之后,还没等自己稳住,脚底又是一个趔趄,又接着向前方掉落。
剧烈的疼痛摩擦着自己的身体,言玥咬牙,双手不住的乱抓,企图可以停下来,然而这都是无用功,无论自己如何摸索,这地方像是被人凿开的冰窟窿,滑的吓人。
“砰”的一声,言玥终于落地,腿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咬了下牙。
接着,还不等自己有所反应,就感觉到脖子一凉,竟是一把剑横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