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呼啸千里的百圆天级阵法,在奴隶们举头呆望时,已经开始启动并且运转。
而那阵法之外的百数黑衣人,在他们阴冷的眼神下,双手一道道手印变换,紧接着整个旧源区地下的源力,被云空上百圆天阵拉扯而去。启动百圆天阵需要极其庞大的源力,可对于旧源区来说,这点源力不过是冰山一角。
源力化为无数的细小的能量晶点,朝着云空阵法飞逝而去,随着百圆天阵凝聚的源力越来越强,再次呼吸时,就能感觉一股恐怖的重力以及源力压迫力,从阵法上,扑压而下。
对于奴隶来说,他们只感觉那道阵法很大,很玄妙,他们不曾想过,这样一道璀璨夺目的阵法,足以是威胁上君的存在。
他们更不会想到,现在的孔清,强大到会让国域不惜舍去数万方源石,也要斩杀的地步。
孔清静静的伫立在凸山上,望着漂浮在天地之间的能量晶点,一丝久违的笑容从嘴角处微微掀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使得身体精神完全得到释放。
终于,在那阵法万般变化之后,在孔清上空的位置,一团极其狂暴的毁灭力量就此凝聚。
力量凝聚之初,很是徐丽的源光从天而降,将孔清整个身体照的格外明亮,而让人疑惑不解的是,堂中的人,并没有从孔清脸上看到他们应该看见的神色,即使是只身迎面百圆天阵,依旧此番淡定。
毁灭力量愈来愈强,当它快要爆发那刻,孔清掏出那枚诸葛亮交给自己的锦囊,高高举起锦囊,孔清两眼缓缓闭上。
“国域……从今天起,我们之间的较量,就彻底开始了……”
“奴隶王……”
“他这是……”
强光从锦囊中爆射而出,勒住锦囊的小金线自动松开,在无数人注视下,一枚绿色且透露着耀眼绿光的种子,从锦囊中轻轻飞出,不过是一枚略显奇异的种子,可国域那些人,见到这枚种子的瞬间,皆是一个个怒身站起。
震撼的望着虚影地图。
“那是……”
朝阳郡主眼神一沉,“这奴隶要毁灭天阵!快通知招炎国君!”
如果说百圆天阵的强光亚如太阳那般照亮了整个旧源区,那么这枚奇异种子,它所释放出来的绿光,则将天阵所有的气势以及光芒覆盖!
孔清眼看着种子飞入天阵中去,孔清脸上也才浮现出一丝苍凉的笑容,对着天阵,对着那堂中一概高武,淡淡的笑道,“这道天阵囚禁了朝阳郡数十年,它已经很久没见到阳光了,而这枚绿种,则是当年你们开采旧源区,所砍倒那棵朝阳古树留下的种子,今天,我孔清将重新种下朝阳古树”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吧……”
啵……
绿种飞进了天阵中就好像一颗石头丢进了大海,掀起那微不足道的浪花。
可几秒钟后,浪花并没有被大海抚平,相反,那一圈圈的波浪涟漪,瞬间爆涌,朝着整个天阵泛滥荡漾过去。
噗噗噗噗……
涟漪波及之处,天阵就如落地的镜子,一块块的能量残片,破碎之处,全部被撕开的虚空拉扯湮灭。
而那百数黑衣人,竟是当场吐血不止,气势几近降低,源丹破碎,尽数陨落!
轰轰轰!
天阵破碎的巨响,传至整个旧源区各个角落,那般庞大的天级阵法,就这样在肉眼注视下全部崩塌,奴隶们颤栗的望着天空上这一幕,不了解武者世界的他们,很清楚,这道阵法就是笼罩旧源区监狱的高墙,而现在,已经……塌了……
就好像整个世界,所有人仰望千万,赖以生存的天空,都在这刻,塌了……
压迫在他们胸口的巨石,碎了……
勒住他们灵魂的恶魔,松开了……
笼罩朝阳郡数十年的阴霾,散了…
轰轰轰……
晴空干雷,扯响万里,就如雷公震怒,疯狂的敲打雷锣。
天空中的阴霾终于散去,仿佛一阵清风吹拂朝阳郡,带走了阴霾,惊醒了噩梦,将恶魔打入地狱。金乌从白云中初露面目,一束束温暖的光芒披在阴湿的大地上。映在了所有人脸颊上,在他们的眼神中,点亮了希望,以及,等待无数年的自由!
云空上失去能量的绿种,在抖动后,便坠落而下,砰的一声,落在了这片湿润的土地上。
孔清缓缓转身,泪光闪烁的眸子猛地一凝,朝着千万奴隶亢奋的吼道。
“朝阳郡的百姓们!从今往后,没有人可以限制我们,没有所谓的掌控者,没有所谓的奴隶法则,没有那些草菅人命的恶魔,逃!”
“大家用生命换我五年新生,五年的诺言,我孔清,做到了!”
“像我当初一样,不留余力,不望回首,向着曙光的方向,逃过去!”
“奴隶王!”
“奴隶王!”
奴隶们一个个扑通跪地,泪流满面的呐喊着,这太让人震撼了,数以千万的奴隶,那吵杂喧天的吼叫声,直破云霄!
一丝丝鲜血弥漫着孔清的双瞳,将自己的视野遮挡的十分暗红,这些受尽屈辱的千万百姓,牢笼破开的瞬间,也只是跪在地上,向自己向上天感激着。
可孔清,却有些不耐烦了,有些急躁了。
“逃啊!逃啊!逃啊!”孔清声嘶力竭的吼道。这些奴隶无动于衷,孔清内心那是何等的刺痛!
“奴隶王……奴隶王……”
“奴隶王……”
“我们的王啊,这是我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除了它”
“这个世界哪还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呢……”
“大家……”孔清瞳孔一颤,失神般的后退几步,望着成片成片的跪匐在地的奴隶们。
“为什么”孔清满脸呆滞的问道。
“为什么不逃……”
“我做的这一切,不就是能让大家可以离开魁零吗……”
“逃啊!!”孔清圆目怒睁,用尽全身力气的嘶吼着。
“奴隶王……逃不出去的……”
砰!
孔清两腿一颤,砰的一声直跪在地,孔清很疑惑,很茫然,这布满天地的喧哗声,挠的两耳失聪,嗡嗡震痛,大脑更是一片惊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逃啊!”
“老子修炼了五年,好不容易封君,好不容易破开旧源区的阵法,好不容易把监管统管杀完,你们要逃啊”
“大家起来啊,逃啊,呀啊!!!”
“为什么!”
唰……
在孔清身后,一则虚空被人强行撕开,一位火瞳老人从中踏了出来。
招炎国君!
招炎国君望着孔清哭泣的背影,片刻之后,沉闷的声音传入孔清耳中。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该死的人,元寿蓬勃,不该死的人,傀以万境……”
“为什么!为什么!”
孔清一拳又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
招炎国君满脸冷漠,背负起双手,俯视着山下片片奴隶,漠然道,“你的决定和你的做法没有错,你的确救了他们,可你却从未想过,在你有拯救旧源区想法时,你就忽略了一个因素”
“这个世界,有的人死了,可却依旧活着,有的人活着,心魂却早已腐朽,对于后者,你怎么能救的了呢”
“他们本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这些连自己故乡都未离开过的人,你就是让他们离开,早已身心疲惫的他们,还敢再去面对另一个世界吗”
“奴隶不只是他们的身份,还是区分人与物的代名词,埋藏在他们心中的奴性早已根深蒂固,千里冰封非一日之寒,你光凭借破开天阵,妄想从水火中解救他们,殊不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开!”
“甚至!”
“甚至你口中的解救,和他们口中的解救,完全就是两码事,你的解救是将他们带离旧源区,让他们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可他们所谓的解救,不过是对灵魂的祷告,以及被上天超度”
招炎国君轻挥袍袖,木桩上的干尸和躺在旧源区各个地方的尸体也都全部化为乌有。
“你不必如此自责,换做是本君,我也会为此自豪,因为你做到了谁也无法做到的事,虽然结果没能如你所愿,但不可否认,你成功了”
孔清双手紧紧抓起一把泥土,浑身上下开始抽搐,一滴滴泪水哗啦啦的掉在眼下的泥土中。
狰狰问道,“招炎国君!你们这样玩太过了啊,他们是人啊,不是牲口,有血有肉的人,活生生的人,你们凭什么以人的身份将他们变成行尸走肉一样的傀儡!”
“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用你们自己设定的权利无情的剥夺他们的权利,你们做这事之前,可还有一点点人性?还有一点点生性?”
招炎国君对此也只是付之一笑,“其实你很明白,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世界上那么多人,总有人生活在绝境下,也有人安享在桃园中,这不是我们的错,而是他们的一出生就被天地诅咒过”
“相比于你对国域的谴责,本君更相信一个事实,只有错生!没有错死!”
嘶!
孔清猛地回头,怒视着招炎国君,指着山下的奴隶,嘶吼道,“那凭什么死的是他们,生的是你!”
“凭什么?”招炎国君冷笑一声,“因为他们的命,本就是为死亡而生!”
“该死的老匹夫!”孔清狂吼一声,冲身便是一拳轰出。
招炎国君自然不慢,背负的双手蓦然伸出一掌,砰的一声,接下孔清的拳头。
见到孔清狰狞的脸色,以及无时不刻在散发森白的眼神,招炎国君只得讥笑,“不耐烦了吗,本君不过是将事实陈述了出来,你明明知道本君说的没有任何错,只不过对你来说属于逆耳之言,你就急躁起来了”
孔清牙关一咬,净化之力轰然爆发,“招炎国君!你们这样做可想过有朝一日遭到天谴!”
轰!
招炎国君一掌震开孔清,冷漠道,“你告诉本君,什么是天,在以武为尊的世界中,强者就是你口中的天,对错的分明,我们比谁的清楚,但就算我们做错了,这万万武者的源界中,有谁可以制裁我们呢?”
“是你这个刚刚封君的新秀吗,你未免也太自满了吧”
“孔清!本君马上就会告诉你,现在的你凭借一腔热血闯入旧源区,将会是你一辈子无法后悔的决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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