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没有组队的这四个营,分别是麻星营、永安营、瑀王营,还有一个就是黑石营。
这四个营的人数分别排名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其中瑀王城还有四个挨过军棍的。
四个营加起来也就三百五十人左右,只比大元营一个营多一点。
而人数最多的一军已超过八百人。
剩下这四营中,黑石城人数最少,仅有六十人,原本是七十多人,战死十几人后,仅存这些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起看向尉迟轩。
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尉迟轩说道,“五军已成,人数最多营都尉任统领,总揽军务,其余营正副都尉任副统领协领军务。”
剩余四营的都尉听尉迟轩这样说了,无奈地站到了一起,算是默认了。
看看别人的队伍兵强马壮,人数众多,再看看自己这一军,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就看看下面分配的防地在哪里了,如果离伏龙口大营近些还好,危急时刻援军来得也快。
不料,尉迟轩似乎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一般,继续说道,“你们不要一开始就指望援军,每一军没有过半伤亡,不许发求援信号。要知道,你们那里告急,可能别处也告急,又或许是大晋的声东击西之计,意图打乱联军的兵力布置,再趁虚而入。如果没有援军,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许撤离防地。下面各军统领上台,抽签确定防地。”
林晨站在台下,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寒意凛然。
开始他还以为尉迟轩会给最弱的这一军些许照顾,让他们守最险要,最好守的地方。
但抽签却是看手气的,谁也不确定自己的手到底有多臭。
从自由组队到抽签,从表面上看是公平的,但这种公平,确实只是表面的。
看着这一切,林晨只剩下“呵呵”了。
此时,台上已抽签完毕。
尉迟轩接过符威手中的竹签,念道,“第一军,防地恶虎峪。”
又拿过一根,继续念道,“第二军,登天崖。”
“第三军,凤尾坡。”
“第四军,犄角山。”
“第五军,狗头哨。”
第五军的竹签是麻星营都尉介平手里的,现在应该叫他第五军统领。
麻星营一百零三人,因为多了那么几个人,他理所当然地成了第五军的主将。
林晨听到自己将驻守的地点,不禁笑了,狗头哨……多有趣的名字,只少了一个“脑”字。
但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有趣,反而有些恐怖的感觉。
军纪官李照开始宣布针对本次驻守制定的军纪。
“临阵畏缩者,斩之。”
“丢失防地者,斩之。”
“不从号令者,斩之。”
“泄露军机者,斩之……”
一共十八条,十八个“斩之”,一个斩监候没有,全部是就地正法。
听得下面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心中一片冰凉。
宣读完军纪,各军归营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这一次驻守并没有限定时间,除非另有换防或任务取消,否则各军将一直待在驻守区域不得离开。
需要准备的东西着实不少。
望着各自散去的诸人,直到人群零落,各自隐入浮云朵朵般的白色营帐之中,尉迟轩才轻轻摇了摇头,走下了点将台。
“圣意难违啊!”
其口中发出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在凛冽的山风中零乱成尘,不见一丝痕迹。
其身边的人没有听到,那群离去准备的人自然也无法听到。
半个时辰之后,各军人马准时出发。
林晨意外地发现,第五军队伍中多了二十名身着白色盔甲的白虎军,由一名小头目率领。
每人手捧一柄鬼头刀,凶残彪悍的样子。
看来尉迟轩并不只是说说,监斩手都已配齐了。
不但自己军中,其他各军也同样配备了监斩手。
林晨默默盘算起来,后面的路程走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大队骡马拉着一应物资,在山野间一路向西行去。路上陆续有队伍离开大队,赶去各自防区。
到最后只剩下第五军林晨这一只队伍继续向西行进,最终在距离伏龙口十四五里外的一处峰峦间停住。
统领介平选好了扎营地点,令人卸下物资,搭建营帐。
随后同几位副统领登上山峰。
山峰并不是整齐的一个高度,两侧延绵偏高,中间有二十米左右要低上许多。
两者峰差有近十米之多,犹如山峰上的一个豁口。
自豁口往下看,是一个近六十度的陡坡,坡长二三百米,乱石嶙峋,树木丛生。
再往下也有坡度,但远不如这一段陡峭。
两侧峰峦越往上越陡,极难攀爬,只有这里要容易一些。
大队车马肯定是无法通过的,但对武者甚至是武徒来说,难度并不是很大。
一般这样的战场,敌军过境,补给跟不上,算是孤军深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一般不会如此用兵。
但两军在别处激战正酣,从此处过来一支奇兵,在敌后搞些策应的小动作,往往会收到奇效。
在这里确实有必要驻守一军,林晨看了几眼就认同了军方的安排,但这并不代表他认同军方在人数上的安排。
自己这面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
大晋不从此处越境自然没什么问题,一旦选择此处,人数肯定不会太少。
“千年之前,此处曾修有哨所,又因此石酷似狗头,便得名为狗头哨,名虽不雅,此地却牵系数百人身家性命甚至两方战局,我等既受命驻守于此,当戮力同心,确保此地固若金汤。”统领介平指着不远处悬崖上突出的巨石说道。
除林晨外,其余几人同在尉迟轩麾下任职,彼此都很熟悉,在这关键时刻,谁也不会为这临时职位的高低而计较,当下纷纷点头称是。
营帐依山势分别搭建在距离峰顶不远的缓坡上,此时中军大账已经搭好,派人在峰顶瞭望之后,一行人入大账议事。
介平开门见山地说道,“狗头哨地势虽险,却也有许多不利于我军之处,在大晋军到来之前,务必予以改善。
其一,去树木,清杂草,开阔视野,以免为敌所用。
其二,搭平台,构阵地,以利于布兵防御。
其三,截滚木,备雷石,以做退敌之用……”
加上应敌策略,介平一共说了五条。
林晨在路上时已经从系统中兑换了五本兵法典籍,并将内容全部记忆进脑海。
行军中,他又仔细感悟一番,对于攻防要领已经了然于心。
介平所说的这些,都没有问题,也可以说是必做的防御手段。
但问题是,这些只能应对一般场合,增加进攻难度,若敌军同样采用策略,未必有多少效果。
比如大晋并不进行密集型攻击,而是只派三两名武者上来,滚木擂石放还是不放?
放少了起不了作用,即便密集的滚木擂石可以杀伤武者,可是为了几个人,有多少可以浪费的。
如果敌军,一拨一拨零星进攻呢?
这是减少伤亡最好的办法。
林晨只是皱着眉头听着,却没有发表意见。
其余几位副统领,也各自发表了看法。
将介平的防御方案又完善了一些,甚至有人提出两侧高峰上也需预备一定的人手,以防大晋兵出险招。
但凡提出的建议都是各自深思熟虑的经验之谈,介平都一一予以采纳,至多就是再次进行些许完善。
当其余人各自说完,防御策略已基本完备。
众人都已住口,介平看向始终未发一言的林晨,问道,“林副统领,可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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