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光镇西北方五百里处,有一镇子,名红月镇。
红月镇在江湖中可谓是大名鼎鼎,因为此处是魔道大宗,自在血门的所在地。
此时在红月镇的荒郊,有五人运了轻功。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急速往镇子外奔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向外奔出几十里。
这五人正是流云弟子,于问,杜渊,童蝶,宴寒,韩玉凝。
五人神色紧张,谁也没说话,只一个劲的运轻功狂奔。
五人身后,没有任何人追赶的动静。可五人依旧极速狂飙,丝毫不敢慢了。
眼看还有五里路,就是红月镇的势力范围之外。五人皆是面色一喜。
偏偏在这时,两道身影挡在了流云五人面前。
两名中年男子,一个面容消瘦,中等身材。一个国字脸,颇为强壮,身形高大。
流云五人像是早就预备好的一般,没说任何废话,直接出手。
于问,杜渊一马当先,两道淡金色剑光,拉成两道七八丈长的巨大弧形剑光。朝两人横截而去。
那二人对视一眼,轻轻一笑。长剑齐齐出鞘,两道轻飘飘的单薄红色剑光划出,轻易就破了于问,杜渊的巨大剑光。
一道身影闪过,晏寒出手。连刺了三剑,三道剑光均是速度极快,快到只能看到些许残影。三道剑光通通刺向那身形高大的壮男子。
壮男子毫不慌乱,用剑挡下第一道剑光后,顺势向右后方退去。剩下的两道剑光落在了空处。
宴寒欺身而上,又是一剑。朝壮男子斜削去,身法极快。
壮男子依旧毫不慌乱,而且有闲心微微笑笑。身子一侧躲过的同时,剑从地起,斜着朝上削来。
宴寒独自跟壮男子斗起来后,于问和杜渊连手对上了瘦脸男子。
于问杜渊两把剑配合的天衣无缝。你快我慢,你慢我快,力道轻重互相交错。又时而共同使出快剑,时而共同使出重剑。一时间,那瘦脸男子不断的后退躲避,可是身法中却不见任何混乱。
宴寒数招连出,终于逼得壮男子露出一丝空隙。
而于问杜渊使出一套连环招数,剑光纵横下,瘦脸男子同样被逼得露出一丝空隙。
两人露出这一丝毫空隙的一瞬间,童蝶,韩玉凝早已准备好。身影闪动,带着凌厉的剑光。随之响起两声大喝:
“洞彻渺茫!”
“亘古蛮荒!”
童蝶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金光,并无任何声音发出,但极耀眼,速度极快。向瘦脸男子露出的那道空隙,狠狠斩去。
韩玉凝手中长剑,爆裂出一层层的气流。向内翻滚旋转,发出一阵像是狂风肆虐般的轰鸣声。猛烈之极,狂暴之极。轰向壮男子的那一丝毫空隙。
虽然是女流,但出手的气势,招式的威力,丝毫不比男人弱。招式席卷之下,一个不注意,就会命丧黄泉。
瘦壮二男子此时,才露出几分紧张神色。
瘦男子见金光来的太快,不及反应,左手化掌,一掌击出,同时口中轻喝道:
“天煞血芒!”
一道血芒脱掌而出,迎向了童蝶长剑所化的金光。因为血芒是用手掌凝出的,相比金光要厚实不少。
但瘦脸男子仓猝之间,自然是无法积蓄多少力量。所以血芒很快被金光吞噬殆尽,金光余威不减,飞向瘦脸男子。
而瘦脸男子就在血芒争取的这一点时间里,飞身退到五步之外,躲开了金光。
后退的同时,蓄力已成,瘦脸男子挥舞长剑,伴着一声大喝:
“天煞血芒!”
和刚才同样的招式,但威力却是完全不同。
一道血芒,红的鲜艳,又带了几分晦暗。好似幽冥使者,诉说着人间的血腥。
血芒速度极快,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没人会怀疑这血芒,能轻易地将生命吞噬。
童蝶脸色大变,瘦脸男子的功力远在流云几人之上,童蝶自然是知道的,但却没有因此慌乱。
一声轻喝:
“亘古蛮荒!”
长剑挥舞,随之,一道气流撞向血芒。
童蝶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转身飞去。
气流和血芒相撞,气流爆裂,血芒绚烂。气流与血芒形成明显的分割线,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气流只坚持了两三个呼吸,就被血芒吞噬殆尽。血芒继续肆虐,而童蝶早已躲开。此时稳稳站着,大口喘粗气。眼睛死死盯着瘦脸男子。
同一时间,壮男子面对韩玉凝气势惊人的剑浪。脸色一横,手中长剑浮现血光。狠狠向气浪劈去,同时向右后方飞起身子。
在血色长剑与气浪接触的一刹那,气浪炸裂。壮男子受了些波及,但也借着气浪爆炸的余威,成功退了出去。
壮男子稳稳的站着,身上衣服破碎了几块,但并没受伤。转头看了瘦脸男子一眼。回过头来,对着流云五人道:
“在自在血门的眼皮子底下,潜入红月镇。杀了我们一处暗点十人,夺了秘密书信。我当是哪位老朋友来了,竟然是五个小辈。流云山不会让你们来白白送死吧?”
流云五人脸色凝重,没人说话。
瘦脸男子接过话头道:
“我可不信你们真的会来孤身犯险,那就只能用你们的命来侧一侧。”
瘦壮男子二人不再废话,长剑浮现血光。身影一闪,齐齐朝流云五人冲去。
流云五人脸色决绝,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剑。但这时,一声大喝响起,
“血煞二自在,有什么道理来和老夫讲讲。”
一名六十多的精瘦老头。头发斑白,眉毛也成了灰色。眼窝深陷,面如枯木。身穿黑色绸缎衣袍,绣着几枝垂柳。几乎是突然般,闪现在血煞二自在,也就是瘦壮二男子身前。
这老头正是知林山庄柳家老家主,千臂罗汉柳泰。
壮瘦二男子停了脚步,壮男子对着柳泰一拱手,笑了笑,说道:
“没想到是柳老前辈亲自来了。晚辈有失远迎,烦请恕罪。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兄弟二人只能公事公办。柳老前辈得罪了。”
柳泰目光平和,面带微笑,只道一个“好”字。
接着浑身气息鼓荡,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晶莹的光。似乎真如不坏金刚一般。
柳泰与血煞二自在顿时混战在一起,柳泰柳老爷子以一敌二,不但不落下风,反而打的血煞二自在只有抵抗之力,毫无还手之心。柳老爷子在与血煞二自在交手的同时,对流云五人大喝道:
“几个小辈!还不快走!”
流云五人听后,马上运了轻功,要急速狂奔。可偏偏不巧,有七名年轻人赶到。
这七名年轻人的年纪,大概在十七八到二十多岁。六男一女,都穿着款式差不多的黑色锦缎衣袍。手握长剑,气度不凡。
七人二话不说,直接对流云五人出手。
那血煞二自在的瘦脸男子,一边应付柳泰柳老爷子,一边大声喊道:
“血月七子,出全力,绝不能留情!”
血月七子是自在血门年轻一辈,最出色的七名弟子。分别是自在血门掌门,和两位掌门师弟的徒弟。
在江湖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大名鼎鼎。这七人中的每一人都是精英。而七人连手之下,不但配合极其默契。还能使出自在血门的看家剑阵,泯灭生机剑阵。
此泯灭生机剑阵,以自在血门的血月剑法为基础,每一人都互为生克,变化玄妙莫测。年轻一辈中,恐怕还无人有本事单枪匹马闯在此阵中,能够全身而退。
就算血煞二自在入了此阵,也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
一人一马,急速狂奔在官道上,正是林湛清。
林湛清离开了心禅院后,再无其他想法,只想回流云山。
了心禅院离流云山大概有千里的路程,就算一路上勤换马匹,也要四五日才能赶到。
离开流云山的半年,林湛清经历了太多。此时此刻,林湛清迫不及待的想早点见到玉凝,喝到师娘亲自煲的汤。
林湛清一路狂奔着,却远远就看见前方有人在打斗。再近些,林湛清甚至从打斗的声音里辨别出,有一方使的是流云剑法,是流云山的师兄弟!
……
柳泰老爷子虽然稳稳胜过血煞二自在,可也被死死拖住。血煞二自在身上的衣服破了几处,赫然是被柳老爷子的拳风撕裂的。两人陆续挨了几拳,但动作丝毫不慢。因为二人知道,流云山的五人,远比他们更狼狈。只要再多撑一会,血月七子就能取胜。到时候,一切都是自在血门说了算。
血月七子不停地变换位置,来回穿梭。变换的位置,看似杂乱。却能够头尾相顾,互为攻防。
流云五人此时感到已经疲惫不堪,虽然双方都没受伤,看似打了个平手。但双方都很清楚,流云五人已经应付的很难。而血月七子还只是试探,根本没出力。
试探,总归要是结束的。
血月七子,互相使了个眼色。下一刻,剑阵已变。各种血色光芒,层出不穷。都是取人性命的杀招。
几个呼吸的功夫,流云五人已经乱了阵脚。
又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有人负伤,包括韩玉凝。
韩玉凝左臂上中了一剑,虽然伤口不深,但鲜血止不住地流。韩玉凝对伤口看也不看,全力跟血月七子过招。
再几个呼吸的功夫,流云五人虽然又受了些伤。但对泯灭生机剑阵,已经有了些应付之道。
可惜的是,依旧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