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黄向林湛清介绍道:
“这是我爱女,今年刚满十七岁,姓钱名兰芷。兰儿,还不给你林哥哥问好。”
钱兰芷马上乖巧的向林湛清行了个万福,道:
“兰芷见过林哥哥。”
林湛清有些发愣,也不知说些什么,傻傻回道:
“兰芷好。”
钱黄接着替林湛清介绍道:
“兰儿,这位林湛清林哥哥,是流云山你韩叔叔门下的大弟子。武功人品没的说,以后你们要多多来往。”
钱兰芷同样乖巧的回道:
“兰儿听爹爹的。”
钱黄又对林湛清道:
“兰儿对林贤侄仰慕已久,这次得见,也是该有这个缘分。以后林贤侄常来合尘山庄玩,叔叔和兰儿好好招待贤侄。”
林湛清老实回道:
“听钱叔叔的,小侄以后一定去叨扰。”
如此情景,没等钱黄开口说话,韩墨临抢过话头,道:
“论起湛儿的武功人品,那真是没的说。而且自小与我家韩玉凝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是青梅竹马。”
韩墨临特意语气加重的,把青梅竹马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然后直接拉着林湛清,去找还没打招呼的老友寒暄起来。
韩墨临动作之利落,连让钱黄父女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钱黄父女俩傻在原地,互相看了看。什么也没说
韩墨临带着林湛清不停地应酬寒暄,足足忙了一个下午。所有人都对韩墨临格外亲切热络。这让林湛清对自己这位师父刮目相看。
林湛清从来没有跟韩墨临参加过这种活动。
在林湛清的印象中,师父韩墨临就是一个怕老婆的怂人。虽然韩墨临武功奇高,又是流云山和源堂的堂主,在整个武林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林湛清总觉的自己这位师父有些名不副实,一点大丈夫的样子也没有。
可今天所有人对韩墨临亲切热络的样子,完全证明了,韩墨临绝对不是怂人。
韩墨临是有绝对的本事,有绝对的资格,肆意江湖的真正的的大侠。
以韩墨临如此本事,在江湖中的如此地位。居然甘心在流云山当有名的软耳朵,天天被白画欺负。
因为爱情?
乐在其中?
还是没得选择?
林湛清不会想那么多,林湛清只知道。没有真正的大丈夫的气概和担当,绝不会如此的甘心甘愿的乐在其中。
林湛清自认自己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绝做不出,也做不到像韩墨临这样,如此的程度。
到了晚饭时候,韩墨临被几个老友拉出去喝酒。林湛清有些累了,没去应酬。跟多宝山的人说过,还是把饭菜送到屋子里。
林湛清吃过饭,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在极为明亮耀眼的太阳光照射下,迷迷糊糊的醒来。
韩墨临同样在屋里,哪也没去。见林湛清醒来,问一句,
“饿了么?”
林湛清迷迷糊糊的,看天色好像不早。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问道:
“师父,现在什么时辰?”
“现在是巳时,快近午时了。”
林湛清听后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长时间。有些不好意思,道:
“师父怎么没叫我起来?睡到现在肯定耽误应酬了。”
韩墨临语气淡淡说道:
“傻徒儿,算上参悟流云剑意的游历,你已经连续奔波了大半年。这样会把身子累坏。万一你真有个不舒服,我怎么和你师娘还有玉凝交代?”
这话说的林湛清有些感动,但又不知回什么好。
林湛清与韩墨临的关系,明面上是师徒,但却更像父子俩。
因为性格的关系,又有些像平辈的伙伴。平时少不了没正行的吵闹嘻耍。但这一趟出来,韩墨临在林湛清的心中的形象,变得高大许多。让林湛清似乎觉得有些陌生。
韩墨临看着林湛清愣愣的样子,嘴角一笑,道:
“你小子怎么了?开始佩服师父我君子的风范?别跟我出这些没出息的样子。咱爷俩不用这个。”
韩墨临又说道:
“赶紧起床洗漱一下,我让多宝山的人早点把饭菜送来。大概一会儿就到。反正咱把玉石都给了,不吃白不吃,咱挑好的吃。我特意让多宝山做了几个好菜。你这大半年实在太累了,好好吃顿补补。下午和晚上自己下山溜达玩去吧。在山上应酬周旋,不比出任务轻松。”
林湛清没说话,点了点头。刚刚洗漱好,饭菜已经送来了。两个大提盒。里面盛的果然是名贵的大菜。
金汤佛跳墙,葱烧海参,红烧裙边,三套鸭,焖羊肉,炖牛腩。
素菜也是当地时蔬加上各式菌子,用心做的。
汤则是一大砂锅的乌鸡汤。
主食也是极养人的包子,烧麦,蒸饺一类。
这么丰盛的大菜,看得林湛清有些发懵,道:
“师父,这么丰盛,不至于吧?”
韩墨临直声说道:
“看你小子没出息的样,这些加起来才几个钱!能和咱给的玉石比嘛!给我敞开肠胃大口吃!”
林湛清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说道:
“师父就是师父,这些能和咱们给的玉石比嘛!咱们开吃!”
吃过饭,韩墨临催促着让林湛清下山。林湛清自然是愿意得很。待到林湛清出屋门下山去,走远之后。
韩墨临自己在屋子里,自言自语道:
“你老钱倒是精明的很!哼!痴人发梦!要是让你把湛儿抢跑了,我家白画和玉凝,不得合起伙来,把我韩墨临活活折磨死!湛儿是我韩家的,谁也别想打主意!”
林湛清下了多宝山,直接奔了岩州城而去。相隔不到十里路的路程,林湛清骑着马,不用一盏茶的时间就已来到岩州城。
找个客栈,扔下几十个铜板,把马寄存在客栈后,林湛清开始在岩州城闲逛起来。
因为临近正道同盟大会的关系,岩州城里的人远比平时多。城里几家大的客栈几乎都被人包下,只有一些小的客栈,还有客房可供居住。但价格也是高的吓人,是平时的几倍之多。
但也因为如此,街上各类小贩远比平日里耕耕卖力气的吆喝。都盼着在这大会期间能多挣两个铜板。
林湛清拿着一苹果,悠闲地逛着。不用几口,苹果只剩了果核。林湛清找了处垃圾堆,把果核扔下。继续悠闲地在这岩州城逛着。
三晋大地这地方,虽说生意人多,日子过得极为富裕。可是却土了些。满大街最高档的地方,无非是卖些金器银器的。连卖玉器的铺子都很少。
至于售卖清雅的小玩意儿,比如女孩子的簪钗首饰,胭脂水粉的店铺。要么里面东西太差,要么就是重金重金,重香重腻。俗气的很,林湛清根本看不上。
林湛清逛着逛着,来到一家小的胭脂水粉店外。
此刻从店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姑娘,这水粉已经被你揩去一块,不能再卖了。一共五十个铜板,小店儿给您算个八折,您就给四十铜板好了。”
“我,我只是拿来看看。不小心蹭掉的,小哥,你让我这一回吧。我,我没钱。”
“姑娘,瞧你也是体面人,不缺这四十个铜板。这水粉揩去一块儿,肯定是无法卖的。”
林湛清本来也想寻些胭脂水粉,回山送给韩玉凝和东方婉。被小胭脂水粉店的声音吸引,径直走了进去。
店里一名少女穿着浅黄色宫裙,面目清秀,双眼有神。散发出一种清纯灵动之美。正是谢白的女徒弟,谢灵珊。
谢灵珊此刻因为拿不出钱来,急的要哭。
林湛清看了,直接对店小二开口道:
“把你们这最好的胭脂水粉,拿来我看看。先说好,俗的腻的一概不要。别拿那些烂货糊弄我。”
店小二一听,这是来了大主顾,赶紧点头哈腰的上前问好。然后把小店里最好的胭脂水粉一一拿出,给林湛清过目。
“不行!”
“不雅!”
“太俗!”
“太腻!”
“味道呛人!”
林湛清连说了几个不行,店小二也是彻底没了脾气。没办法,只能说道:
“这位小爷,咱家店小。没您要的东西。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林湛清回看了店小二一眼,道:
“唉!只能如此了。不过,那位姑娘欠你多少钱?”
店小二看了那拿不出钱的姑娘一眼,道:
“小的实话实说,那胭脂确实是售卖五十个铜板的,算给那姑娘四十铜板,小店就已经不赚钱了。”
林湛清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小串铜钱,大约有一百多个铜板。林湛清看也不看,扔给店小二,说道:
“把刚才那姑娘拿的胭脂,再加一盒一样的。一共两盒,给这位姑娘仔细包起来。”
店小二大喜道:
“小爷放心,保准您满意。”
林湛清说完,直接起身要走。谢灵珊赶紧把林湛清拦下,道:
“这位,这位小哥。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林湛清脸上没什么表情,道:
“店小二让你走吗?那胭脂我不要,你拿着便是。”
说完,林湛清便出门而去。
谢灵珊看着林湛清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