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来自己的衣服,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烟,打火机刚打着,一个壮汉就冲过来打掉了我手里的打火机,骂道,“他吗的还想抽烟,说,你他吗在一品红楼里猥亵我们的技师,这账怎么算!”
我冷冷的看着他,把嘴里的香烟噗的一声吐到他脸上,壮汉登时大怒,挥手就朝我扇过来,我左手叼住他的腕子,右手握拳,中指指节突出,一个凤眼拳准准的打在他胸前檀中穴上,死穴受制,壮汉呼吸都憋住了,一张脸涨的发紫,我抓着他喉咙一发力,他整个人往后退去,把他的同伴撞了个七零八散。
我打退一个,又上来两个,左边挥拳朝我打来,右边就要伸手抓我,我右手一掌劈在挥拳那人的臂弯,左手顺势一推拳头,他自己重重的朝自己脸上来了一拳,登时就开了染缸,我腾出右掌反手狠狠的扇了伸手抓我那人一巴掌,趁他被我扇的头昏脑涨,我起身站在按摩椅上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踹的躺在地上一时起不了身。
冲进来的人群没想到踩到这么硬一根钉子,纷纷楞在原地,转瞬明白过来不能就这么算了,但上前又没什么胜算,几个人索性堵住门口,挡住我退路的同时安排那个女人去叫人。
我今天一天心情都不是很好,芮云静红的影子跟记忆混淆在一起,搞得我整个人恍惚的难受,正愁没地发泄,现在有人刚好送上门来找事,他们不准备善罢甘休,我也没准备走,从地上捡起打火机,我点着烟,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名堂来。
一根烟没抽完,就听见走廊上脚步纷杂,中间还掺杂着叫骂声,随着叫骂声,一个光着膀子,上半身连同手臂都刺满了纹身的寸头胖子挤进了屋里,之前堵门的壮汉纷纷弯腰喊着龙哥,龙哥看到半倚在按摩椅上抽烟的我,满脸横肉中挤出一丝冷笑,骂道,“哪里来的外乡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打听打听我王龙的大名,就敢来闹事,你他吗瞎了眼,下辈子记得夹着尾巴做人,龙哥今天就送你一程!”
我一听就乐了,怎么王龙这名字就这么普通么,普通也就算了,还跟我犯冲,远在陕西都能碰上当对头,胖子王龙骂完,居然从后腰摸出来一把私自改造的土枪出来,他脸上冷笑愈发狰狞,枪口也指向了我,我把手中烟头弹向王龙的眼睛,他下意识的闭眼用另外一只手去挡,我屈膝发力,左手吹柳晃出,直接刺进了土枪的枪口,等到王龙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手里的土枪已经只剩个把了。
王龙显然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准备在给他时间思考,我收回吹柳手撑着按摩椅,两条腿夹住王龙的脖子,然后猛的发力,王龙硕大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倾,我随即旋身骑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右手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的脑袋无法晃动,左手拿着吹柳,定在他的眼珠前面。
王龙吓坏了,他拼尽全身力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住手两个字,我右手稍微松了点,王龙来不及喘气,慌忙说道,“住手,你不能伤我,伤了我,我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去你码的,感情是吓唬我,我懒得理他这一套,就要把吹柳刺进去,给他留个教训,王龙感觉到下巴再次收紧,知道我要动手,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是长乐宫的人!”
我吃了一惊,手里动作也是一缓,我沉声道,“你是长乐宫的人,你知不知道冒充长乐宫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是危言耸听,一个帮派想要立足一个省,规矩是少不了的,帮派做大以后,江湖上自然会有人扯着虎皮做大旗,顶着一省龙头的名义坑蒙拐骗,各地主管帮派对此深恶痛绝,为了一绝后患,不惜杀鸡儆猴,一旦抓到冒充的现行,轻者断手断脚,重则一命呜呼,胖子王龙在这开足浴店宰客,他如果敢骗我,不用我动手,长乐宫都会送他一个痛快。
王龙抓到一线生机,自然不肯放过,连忙说道,“我没有骗你,我是长乐宫掌柜周游的伙计,长乐宫名册上有我的名字。”
我半信半疑的从他身上跳下来,王龙一看自己搬出长乐宫的名头后我就松了手,还以为吓住了我,立刻又趾高气扬了起来,他捂着脖子冲我说道,“怕了吧,臭小子,你不是狂么,你不是很能打么,怎么不打了啊,敢得罪我们长乐宫,老子让你活着出不了西安市!”
我一听就烦,动了动身体,结果还没起身,王龙就吓得后撤了一步,嘴上犹在逞强,道,“有种别走,我叫掌柜的来收拾你。”
王龙说完退到人群后开始打电话,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不走了,我倒要看看,长乐宫治下,有多少腌臜事情见不得人,若长乐宫如此下作,那我们这次的合作也只能作罢。
等掌柜周游来的时间里,我手机响了,拿起来一接,原来是梁浅打来的,他安排好吕虫子他们以后,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西安,问我现在在哪,在干什么,我大概说了一下情况,梁浅又问我位置,我说完以后,他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没多久,走廊里脚步声又起,不同于王龙他们的嘈杂和叫骂,这回来的人脚步声很稳,杂,但是不乱,一个透着几分阴冷的声音传了进来,“是道上哪位朋友大驾光临,招呼也不打一声,还踩了长乐宫的名头,怎么,长乐宫的名号如今已经镇不住人了么?”
来人想来定是掌柜周游,他说话的时间拿捏得刚刚好,最后一个字说完,人也出现在了门口。
这位名叫周游的掌柜,整个人的外形跟他阴冷的声音毫不搭配,他也是个大胖子,比王龙更高更胖,模样虽然不怎么精干,眼睛里却不时有狡诈的目光流转,我看正主来了,本着套话的心思开口道,“长乐宫已经落没至此了么,不惜行此下作讹诈之事,有何颜面领这一省龙头之位?”
周游没答话,反问我道,“朋友在我这正规场所,做那禽兽之事,还要污我长乐宫的名号,朋友背后这么大的势力,自然瞧不起我周某,可周某毕竟是长乐宫的人,朋友难道也瞧不起长乐宫的数万兄弟。”
周游话一出口,他身边的马仔们立刻乱哄哄的就此事发难于我,我笑了,不愧是当掌柜的,我一个受害者,到他嘴里反而成了仗势欺人之徒,此刻他们人多口杂,我辩解也没有意义,只好起身穿鞋,准备一场恶斗。
周游看我准备动手,他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抓住我正在穿鞋,立足不稳的时候,连续几式散手朝我攻来,我狼狈的招架了几下,心头怒火燃起,尼玛的穿鞋的时间都不给啊,我也不穿了,已经穿的一只也踢到一边,我弹出吹柳反手握住,就要上前给他个好看,结果脚还没抬起来,屋外猛地响起一声大喊,“伍老板,你在不在此处。”
声音熟悉,正是梁浅,我连忙大声呼应,梁浅毕竟是长乐宫大掌柜,周游既然是长乐宫掌柜,就算没跟梁浅合作过,也得打过照面,他听到梁浅的喊声,虽然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但总觉得声音似曾相识,就没敢继续轻举妄动。
梁浅寻声找来,隔开众人站到我和周游中间,梁浅瞅了周游几眼,辨认出了周游身上的标识,寒声道,“你是长乐宫的人?我看你级别不低,你归何人管辖?”
每个帮派都有一套辨识自己人身份和职位的方法,长乐宫自然也不例外,这方法我不懂,周游不能不懂,他已经认出了梁浅大掌柜的身份,不敢再放肆,小声答道,“我是长乐宫七组掌柜,归大掌柜周亚昆直管。”
梁浅盯了周游看了好一会,看的周游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才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一品红楼,是长乐宫的产业?”
周游头上汗更多了,犹豫了好大一会,才在梁浅的逼视下说道,“不是,这里是我朋友的私人产业。。”
“私人产业?”梁浅打断了周游,“私人产业什么时候可以用长乐宫的名头了,长乐宫是街边的小混混么,专门给人看场子的?你身为长乐宫的掌柜,带着自己的伙计给私人产业看场子?你朋友好大的面子,长乐宫的规矩里怎么定的?任何人不准为社会产业提供庇护欺行霸市!怎么,长乐宫的规矩定出来是给人看看就算了的么?”
周游嗫诺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梁浅还要继续骂,楼下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冒了出来,说道,“梁大掌柜好大的威风,这么大的威风拿来教训我的部下,是不是下一个就要教训我了啊?”
人群哗的一声让开了一条道,一个瘦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双倒三角眼,唇上两撇老鼠须,下巴上一丢毛,整个人跟个瘾君子病秧子一样,透着说不出的别扭,还真和他的声音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