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限制了钰戈刀异能的,正是作为使用者的我。
我不再用意识去控制钰戈刀,而是去感应它的躁动,钰戈刀的刀身看似静止,其实它一直在空间的高低维度里在穿梭,黑衣刀客手中的神器也是如此,想要在一个维度空间完成消失和出现来跨越距离,那是绝不可能的,只能从更高维度里‘借道’才行的通。
我的意识抚摸着钰戈刀的刀柄,画面中的黑衣刀客一刀未中,正准备劈出第二刀,神器白芒亮起的瞬间,钰戈刀猛的颤动起来,我没有阻止,反而顺着钰戈刀颤动的方向送了一把力,紧接着钰戈刀在原地消失,继而在另一处出现,它跨越的距离,出现的位置,角度的偏差,都与画面中黑衣刀客那第二刀一致,除了慢了一丝外,这一刀就如同画面中的复制一般一模一样。
我兴奋了,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被我抓到了一丝端倪,正所谓大道至简,从头到尾都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黑衣刀客的招式精妙不假,但原理却非常简单,他的刀之所以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其实跟庖丁解牛的原理差不多,你顺着牛肉的经脉纹理去切,那么用刀的过程中会十分顺滑流畅,你逆着牛肉的经脉纹理去切的话,那么刀的走势就会变得晦涩且阻碍重重,黑衣刀客的刀法也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他契合的纹理不同,是更高程度上的空间纹理。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黑衣刀客能够达到这么快的刀速,为什么白衣剑客面对这么快的刀速仍然躲得开,都是因为他们掌握到了一种以我的水平所无法理解的规律和节奏。
沿着这奇异的规则曲线,黑衣刀客得以跨越空间的束缚将出刀的过程省略,白衣剑客则同样依靠着一样的规则曲线,才能在黑衣刀客动手的瞬间判断出长刀将要出现的位置并且加以闪避,这是看破了天道规则才有资格拥有的能力,如何不让我等惊叹惊叹其奥妙啊。
以我的水平,想要达到那种层次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我不能,不代表钰戈刀不能,钰戈刀的异能既然是穿梭空间,那么它所遵循的,必然是同样的天道规则,我只要依着钰戈刀的本能出刀,从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达到类似的效果的。
想到就去做,我感受着钰戈刀的本能,然后一刀一刀的重复着,在这个枯燥的过程中,虽然速度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提升,但我和钰戈刀之间的亲密度却在不断的提高,想想也是,自打我接手钰戈刀以来,除了第一次的感悟外,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专心的练过刀,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在单方面的驱使钰戈刀罢了,说白了,我从未想过去把钰戈刀当成一位亲密的伙伴来对待,只是单纯的把它当成了一把兵器在使用罢了。
思虑及此,一股歉疚之意油然而生,仿佛捕捉到了我这一丝歉疚一样,钰戈刀轻颤了几下,似乎是在宽慰我一样,紧接着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心底升起,一道优美的曲线在虚空中一闪而过,我根本来不及思考,钰戈刀就消失在了原地。
从视觉上来说,钰戈刀是消失了,可是从感觉上来讲,钰戈刀仍然跟我保持着联系,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钰戈刀在另一个维度空间内,沿着刚才那道曲线飞快的斩了过去,等到它斩到预定位置后,才有在虚空中浮现出了身形,而在这个时候,原本位置上的钰戈刀才刚刚消失结束。
我的意识松开了钰戈刀,任由它漂浮在虚空之中,我回味着刚才那种感觉,有点不能相信自己完成了那惊天的一刀,钰戈刀在虚空中颤动着转着圈,表达着自己的兴奋,看来能够彻底发挥出来它的威力,使得钰戈刀本身也是很开心的事情,我心中涌起一阵笑意,意识重新卷住了钰戈刀,我的好伙伴,就让我们来打破这道前人留给我们的难题吧。
钰戈刀欢鸣一声,亲昵的被我的意识牢牢卷住,然后我们两个同时安静了下来,默默的感受着空间的至理和规则,我的意识紧紧的锁住画面中的白衣剑客,钰戈刀则努力寻找着最适合的曲线道路,在黑衣刀客连续三刀紧逼后,钰戈刀动了,我顺着钰戈刀的刀意发动了攻击,钰戈刀在原地消失,继而在白衣剑客的身后某处出现,看起来似乎这一刀斩偏了,但下一刻,为了躲避黑衣刀客的进攻,白衣剑客猛然后退,正撞在了钰戈刀的刀尖上!
钰戈刀刺穿了白衣剑客的身体,画面也随之破碎,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夜色中的天花板,我缓缓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拿起钰戈刀下楼来到了住所前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年岁不小的枣树,尽管已经是农历九月,树上依然挂着不少的果实,我拔出钰戈刀,抬头看着枣树上的果实,钰戈刀在手里随意的晃动着,晃了一会后,我把钰戈刀重新纳回刀鞘,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踱步又回了房间。
等我关了房门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院子里吹过了一阵凉风,枣树被风吹的摇了几下,然后一粒枣子掉落了下来,摔到地面后滴溜溜转了几圈,等它停稳后就能够发现,这掉落下来的,其实只是半粒枣子,枣子的切面非常平滑,几丝汁液渗在上面,从伤口可以看出这枣子是被利器所斩,因为斩的速度太快,才会使得斩过之后,枣子依然能够凭借汁液间的胶合力连在一处,想来若不是这阵凉风的缘故,这粒枣子到了明日清晨,说不定还能在重新长到一起去呢。
熬了这么多天,后半夜我终于睡了个好觉,有些东西因为习以为常的缘故,平日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你失去之后,才会明白有多么的难得,至少我从来都没想过能好好的安稳的睡个好觉,会是如此难得的一件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放松的缘故,早上我起的也很早,走出房门的时候,天边才刚刚大亮,这几天闷在房里,身上积攒了不少油垢,我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清洗一遍才行。
我在盥洗室里反锁着门洗澡,惊动了几位晨起的弟子,他们不明就里,只是在门外窃窃私语,等到我洗完穿衣的时候,一个痞气十足的声音怪叫道,“谁这么牛逼啊,还锁着门,别人难道不用洗漱么,草,老子就不信这个邪,非得给门踹开看看是哪个大爷不行!”
这声音一听就不是别人,正是流氓本性不改的吕虫子,我估摸着时间听着外面的动静猛的拉开了门,吕虫子正铆足了劲伸脚踹呢,结果忽然间目标物没有了,他收势不住只好保持着大跨步的姿势把脚落到了地上,而我呢,则轻轻用腿勾了一下他立足不稳的脚,帮助他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劈叉。
吕虫子发出一声哀嚎,粗口立刻爆了出来,“啊啊啊啊!卧槽你。。。”
我笑咪咪的蹲下身子,摸着吕虫子的脑袋问道,“你要曹谁啊小朋友,我认不认识啊?”
吕虫子一看是我,登时气焰就萎靡了下去,我这也就是跟他开个玩笑,他一个习武之人,早在几岁的时候,就被老爹给逼着开了胯了,劈个叉根本不算什么,无非是被我突然袭击搞的丢了面子罢了。
吕虫子低了低头,紧接着马上又抬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伍哥你,你好啦?!”
我笑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好了,咱们兄弟这是又闯过了一次大劫啊!”我把头凑到吕虫子耳边小声说道,“不过富贵险中求,伍哥这回可不是白白遭难,得到的好处非但不小,还要赚上一点呐。”
吕虫子知道这里人多口杂,没法细说,而且以他的粗条性格,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别的不说,单单我痊愈这件事,就已经够他高兴的了,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很快平息了下来,看到我安然无事,清轩观的弟子们也轻松了不少,我这几天卧床不起,给清轩观众人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毕竟我身为一派掌门,上任还没几天,就莫名其妙的折在这里的话,对清轩观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要是被人借机发难的话,清轩观此后恐怕会掉出九院也说不定啊。
吃过早饭后,得知我康复消息的众人纷纷来依次拜访,因为考虑到对外影响的缘故,大部分弟子甚至都不知道我这几天居然徘徊在生死的边缘,直到现在我痊愈才有人告诉他们前因后果,本着掌门病重弟子服其责的歉意,弟子们都诚心的向我来请罪,其实这也就是个过场,毕竟不知者不为罪嘛。
我一一宽慰了他们几句,等到送走最后一名弟子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到中天了,一直在房间里陪着我的吕虫子揉着发酸的脖子嘟囔道,“真他娘的累人,我看这活也就墨卿能干,他要是在,哪里还用咱们坐这受洋罪啊!”
我眉头一皱,问他道,“你说什么?”
吕虫子有点懵,“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要是墨卿还在。。”
“就是这句!”我站起身,愁眉不展,“清轩观和龙虎山分南北而伺,不过几百里路程,如今已经过去了十来天,纵然墨卿和雷同一路步行,也早该归还,时至今日还不见墨卿,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