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这么多人!”房间里,余思柔手握电话,眼里全是满意。
余笙,又一次被她扳倒了。
“为你做了这么多,打算怎么感谢我?”那头,传来的是低沉的男音。
余思柔一张脸风情万种,“那自然是你想我怎么谢,我就怎么谢罗?”
“好,晚上香格里拉酒店,我要全套的。”
“坏死了!”余思柔嘴里叫着坏,心里却乐滋滋的。顾司慕从来不肯碰她,哪怕孩子都是别人的。她假称说他酒醉后碰了自己,把个孩子讹给了他。
她年纪不小了,自然也有那方面的需求,能有这么一个在方面能干又肯帮她的男人存在,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余笙被顾司慕的人送进了看守所,律师带来了对她的判决。她涉嫌故意杀害顾奶奶和洛河的罪,人证物证都有,被判了死缓!
死缓……意味着最好的结果是在监狱里度过一生!
她委屈,愤怒,不甘,怨恨……却什么也做不了。
在顾司慕面前,她就是一只蝼蚁,轻易能被捏死!
“阿言……”她最痛的不是自己,而是儿子,他已经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家,现在连母亲也将失去……
她后悔了。
当初就该由着那些人把他丢掉,送掉,卖掉。这样他至少还可能拥有一个完整的,至少有爱的家庭……
或者,在那家人逼着她打掉的时候点头同意,他也不用来到这个世界受苦。
“把这个签了吧。”律师接着把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
顾司慕已经签了字,这龙飞凤舞的字体,曾是她最疯狂的爱,现在全都变成刀,往她千疮百孔的心脏上不停地扎!
和顾司慕的婚姻注定留不住,但她不能不为阿言做最后的努力。
“打电话给顾司慕,如果他答应接受阿言为亲生儿子,抚养他,我就签字。他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她除了威胁,已然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他点头同意。
律师的脸色很难看地给顾司慕打了电话,许久之后朝余笙点点头,“顾先生同意了。”
顾司慕这人从来不会言而无信,他同意了便会做到。
余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离开后,她抱着自己哭得歇斯底里。就算顾司慕这么冷酷无情,当意识到从此以后和他恩断意决时,她还是难过了,心头有着浓浓的不舍。
之后的日子里,她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房,余笙整个人都失去了生的期望,躺在里头一动不动。无论什么都无法激起她的哪怕一丁点儿的热情。
最开始的时候,狱友们还会想法子欺负她,打她,但她像死人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抢走吃的也不闹。那些人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搭理她了。
她被整个世界遗弃,每日里只有浅淡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半个月后,她被调到了一个单独病房。
这对余笙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有清亮的高跟鞋音传来。
余思柔走进了牢房,剧高临下地俯视着地板上躺着的余笙,她的唇上流露出胜利的微笑。
“原本以为你还能蹦达一阵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怂了。余笙,你太让我失望啦。”
余笙并不回应,仿佛没有听到,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她的漠视让余思柔很不舒服!
从小到大,她都是最惹眼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自己只能在背后默默仰望她!
她努力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就是想向余笙证明,自己比她优秀,想她能仰望自己一回!
恨意压在眼底,她掐实了指头,“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和司慕马上就要订婚了。司慕急着和你离婚,其实是想给我腾位置呢。”
“你说,你多不值啊,为他九死一生,又是献血又是生孩子,为了清白还伤了心脏,可他不爱你呀。呵呵呵呵呵呵……”
余笙终于扭过脸来看她。
心不是不痛,只是痛得多了,早就习惯。
她淡淡地凝视着余思柔,“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什么都闹不清楚,还跟一只蛇蝎订婚,只能说他眼瞎心瞎脑子瞎。这种男人,配不上我!”
“你!”明明知道余笙说的是气话,余思柔还是轻易给刺激到了。这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争取到的顾司慕,而是余笙丢弃后让给她捡的。
她恨得精致的脸庞都扭曲掉!
“有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复心情,倾下脸来与余笙相对,“你的好儿子,顾司慕并没有收养,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不可能的!”余思柔终于戳到了她的痛处,余笙一下子坐了起来,“顾司慕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他自然不会言而无信,但关键是,他根本不知道你有提过这样的要求啊。”余思柔扳回一局,咯咯笑起来,“那天接电话的是我,是我让律师同意你的要求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威胁,所以第二天便去医院,以司慕的名义断了那个野种的医药费。医院差点就把他赶出去了,好在有个叫韩义的医生做担保,才能依旧呆在医院里。”
“可是医院不肯给他用药,他疼得啊,在床上翻来滚去,小脸儿都扭曲了,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他躬着身子,嘶厉地喊叫,指甲扣在床板上,指甲一根根折断,指头渗出来的全是血……”
“闭嘴,闭嘴!”余笙再也听不进去,用力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可就算不听,也能想象得到阿言痛苦的样子,她再也受不住,尖利地嘶叫。
余思柔看着疯子似的余笙,终于痛快了,她拍了拍手站起来,“放心吧,你的阿言已经死了,死的时候全身硬梆梆的,缩成一团,是给疼死的。”
“咱们也算姐妹一场,我好心把他送去火化了。喏,这是骨灰。”她轻轻地把一个小盒子丢在余笙面前。
余笙抱紧那个盒子,眼泪哗哗直流,这就是她的阿言啊,那么痛苦,那么难受地死去,身边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心脏突然涌出一股剧痛,她抽搐着缩起了身体,蜷缩在地板上肌肉扯得梆紧梆紧!
她始终抱着那个盒子,爬不起来,只能像蚯蚓一般蠕动。惨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颜色,满面的泪水,汗水打湿了零乱的头发。头发遮住了一部分脸,只露出一双绝望的大眼……
余思柔退了两步,满意地勾勾下巴,走到门口,将一把粉色票子塞给了那儿的一名工作人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当成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