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我们就是三只小熊呢。那时候逃命的我们明明那么可怜,怎么能跟幸福的小熊一家比。”
说着说着,余笙的眼睛就泛起了红。
虽然那时候又苦又难,但至少阿言就在自己身旁。
“果然是个精明的女人,连这样的细节都打听到了!”萧白楠一下子将她推了出去,刀子这次压在她的胸口,“说,用的什么方式套出的这些?”
“不是套出来的,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啊。”
余笙对着他泪流不止。
为什么萧白楠会不认她呢?
萧白楠在回来后就已经听说了许多余笙跟自己兄长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评论她是个狡猾至极的女人,还提醒他千万不要上当。但眼前这女人这样悲戚的表情……
如果她是笙笙,那么杨雨心呢?
相较起来,杨雨心的声音,触感,以及性格,更配。
他的眼瞎了,难道大家的眼睛都瞎了吗?连兄长身边跟着谁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一脚踹翻了余笙,“一条没用的狗命,杀了你反而脏了我的手!滚!”
余笙被丢了出来。
“姐姐,姐姐!”韩义看到余笙被推出来,忙跑过来拉她。
“那些坏人打姐姐,我要他死他们!”
他跑过去要和那些丢她出来的人打架。
余笙将他拉住,“不要……”
她哪里敢让韩义跟萧家的人对抗啊。
“姐姐。”看着余笙眼泪汪汪的样子,韩义的怒火就那么消失怠尽,他跑回来抱着余笙。
余笙无助地将他抱紧,“阿言,萧白楠不肯帮我找阿言,怎么办?怎么办?”
“姐姐不要怕,韩义帮姐姐找阿言,韩义一定能找到阿言的。”韩义承诺着。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人,但就是不想余笙难过。
他把兜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塞在余笙手里,“我们有钱,我们买票,我们去找阿言。”
他的意思是买票去国外找阿言。
余笙看着掌心里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哭哭笑笑不能自已。
她一心待顾司慕,为他伤了心脏伤了身,九死一生,顾司慕弃她为蔽履。
她舍身救萧白楠,一只手为他而废掉从此以后不能弹最爱的钢琴,他视她为敌人。
唯有韩义,她什么也没为他做,可他却愿意无条件帮助她,保护她,陪伴她……
“好,我们一起去找阿言。”她和韩义手拉着手走出去。
楼上。
萧白楠低头俯视着楼底。
当看到余笙和韩义拥抱,手拉着手离开时,他胸口弥漫着一股怪怪的感觉。
“楠。”
一声娇软的声音响起,杨雨心回来了。
她走过来,仰头亲了萧白楠一口,“听说你头痛犯了,好些了吗?”
萧白楠淡淡地勾头,今天对杨雨心的态度不似往日那般温和,有些敷衍。
“唱歌给我听吧。”他道。
杨雨心一愣,但还是走过去轻轻唱起了轻柔的流行歌曲。
“我想听小花生曾经唱过的那些歌。”他道。
杨雨心的脸色微变,“怎么……突然想听那些歌了?小孩子唱的歌有什么好听的?我放钢琴曲给你听吧。”
“不,就唱小花生唱过的!”他突然无比固执。
杨雨心理不透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还是开口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
她尽量软下声音,虽然说声音有些哑,但她的底子不错,歌唱得还是很动听的。
然而,她越唱,萧白楠的眼越阴。
当她唱完五首时,他一把捏紧了她的手腕,几乎横蛮地将她扯到眼前,“你到底是谁!”
“怎……怎么了?”杨雨心彻底给吓坏了。
萧白楠从来没对她这么粗鲁过,而且他的眼神好可怕。她思来想去,都没想到问题出在哪儿。
“这不是小花生唱歌的顺序!”萧白楠坐了起来,那柄先前对过余笙的刀落在了杨雨心的胸口。
他不想相信余笙,但她的顺序却一点不错。
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了人?
萧白楠的手握得极紧,刀子甚至刺透了杨雨心的衣底!
杨雨心努力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正确的顺序是什么。
“就因为一个顺序,你要杀了我吗?”她颤抖起嗓音,露出委屈的表情来。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清楚,她若没办法平息这件事,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她一下子眼泪汪汪,甚至闭了眼,“白楠,你已经厌倦我了吗?所以才会找借口让我难过,对不对?你明知道小花生的离世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却还要拿他来刺激我,我每次做梦梦到他都难受得要死,自责得要死,怪自己没能救他,你现在却还要我唱他唱过的歌?白楠,你这样做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呢。”
说着,她自己朝着刀子压过了身子。
哧一声,刀子刺穿皮肤。
萧白楠没想到杨雨心会这样做,紧急间松手,杨雨心的心脏才没有被扎透。
但鲜红的血水还是浸透衣底滚了出来。
杨雨心仿佛看不见自己的伤口,只对着萧白楠流泪,而后一下子捂住那儿,倒在地上。
她蜷缩着身子,极致地绷紧脸,一阵一阵地抽搐。
萧白楠一下子扑过来将她抱起,“笙笙,你怎么了?心脏病犯了吗?告诉我药在哪儿,我给你拿药。”
杨雨心始终闭着眼,他狂了般抱着她冲了出去……
……
“又是余笙!”
杨雨心坐在病房上,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她假装心脏病发,总算打消了萧白楠的疑虑,又待她跟以前一样。
但她总觉得奇怪,于是偷偷查了家里的监控,才知道余笙在那天来找过萧白楠!
“这个女人,阴魂不散!”想着前男友对她不离不弃,现在萧白楠又差点因为她而杀了自己,杨雨心恨得不能自已。
“余笙啊,你就该死!”
她眼底闪出阴戾的光芒,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余笙在韩义的提点下,决定出国去找阿言。
她做替身有些余钱,免强能凑足两人的机票,至于寻找阿言要用的钱……她已经没有时间过多思考这件事。
走一步算一步吧。
余笙买了第二天的机票,转而去请辞。
听说她要走,剧组的人都挺舍不得的,尤其许艺茵,已经习惯了这个不怎么爱说话却很敬业的替身。
但她有急事要忙,也不好挽留。
“你的底子不错,以后如果想往这行发展,给我打电话。”许艺茵大方地给她留了自己的电话。
余笙感激地抱了抱她,“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宝宝。”
余笙转身出来找韩义,好半天都没找到,她转了一圈问了好些人,才有个做工地的农民工指指远处的工地,“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是他吧。”
余笙看过去,看到他低头背着沉重的泥沙袋往工地里走。他挺直的脊背因为身上的袋子而弯下,像一颗被压弯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