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岩城很繁华,无论规模还是商业的程度。
轩辕青羽是在冒险者公会登过记的,如今的铭牌上已写着一星冒险者。他把兽人头和他们的身份铭牌往冒险公会大堂的柜台上一扔,自有执事加于核对,然后根据悬赏发放钱币。
一共获得了三十五枚银币,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收益,可以购买五次给自己淬炼身体的药物。这些年,他一直跟随着几位师父,而淬炼身体的药物是他们这一大家子最大的消耗。
一幢不大,装饰明静的院子,就处于火岩城的一处冷街上。老槐镇上的事让摩尼教肝火大动,并已查出了当日的行凶手。驼子,维也纳神父,白脸龙和李吃人四人的画像早已发放到每一个会堂。南胡人多是摩尼教徒,官方的势力也加入了通缉之列。
现在他们藏在这火岩城的小院内,连睡觉都要画着妆。院子里也种了一棵槐树,只有碗口粗细,却枝繁叶茂。驼子很安逸的躺在树下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的扇着。
没有了下半身的卢掌柜已从失落中振作起来,他正在檐下伺养着灵蚕,还摆了一架纺纱机,他对这个工作乐此不彼。大家开始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了精神问题,看到他一切正常,还逐渐有了笑容,才由他去了。
维也纳神父初入火岩城时,还想继续他的福传事业。但却被诸人给劝阻了,因为就他和驼子的特征太明显,做过一些伪装,也难逃有心人的眼目。两人都被禁足了,维也纳神父也就只在家里教轩辕青羽了,也写一些创世神教的著作。
李吃人本就是个不愿出门的人,此时正好合意,每天都呆在房间里做他并不太熟悉的炼金术,很多还是轩辕青羽教他的。
至于王破鞋,现在成了这个大家子中唯一有收入的。不知为何,摩尼教的通缉中,少了这位大夫。于是,他在火岩内重操旧业,开了一家医馆,生意却出奇的好。
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和大家伙住在一起。这幢院子的后面,隔了一条街,便是医馆的后门,于是,大家在两者之间挖了一条邃道。平日供王破鞋出入,若遇事时,也是大家的一个退路。
轩辕青羽现在的身份也是王破鞋的外甥,跟他在医馆里学医,已是小有名气的轩辕大夫。他背着一个用鹿皮做的背包,跟几个熟悉的邻居和来看病的老顾客打着招呼。
医馆里除了王破鞋这个大夫外,还请了几个伙计,负责抓药,制药等杂役工作。见他进来,也纷纷喊道:“少爷回来了。”
王破鞋在这里用的是真名,除了那院子里的几个老家伙外,没人再喊他王破鞋了。现在,人们都喊他王大夫,但却总感到没有王破鞋听着舒服。
他一呶嘴,轩辕青羽便跟他去了后院。这后院是他们和几个伙计休息的地方,空旷处堆满了药架子,上面都晒着各种草药。
“你又去草滩了?”王破鞋有些不高兴,又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我很小心,一有危险就躲得远远的。”轩辕青羽很乖巧的说道。
王破鞋自是不信,长叹口气道:“算了。明天你该去上学了,还有最后一个学期就该毕业了,你想好了要去上哪所高级学院吗?”
这个话题一直延续到晚上,只是话题的参予人没有轩辕青羽,还是几位老人。
王破鞋道:“整个南诏行省倒是有几所蛮有名气的高级学院。我想让青羽在西南高级武修学院或宁州高级武学院这两所里选一所。”
卢掌柜道:“宁州离这里挺远的,我们几个老家伙又要搬家啰。”
李吃人有些不高兴,说道:“青羽这孩子在魔法上的天赋,绝对要高于武修上的。我建议让他选一所魔法高级学院比较好。”
“屁,整个帝.国才几所魔法学院?而且都在长安附近。”王破鞋第一个反对。
驼子和维也纳神父都没有作声,看着他们三人争论不休。最后,驼子开声了,问维也纳道:“神父,你是什么个想法?”
“我想让他上长安。”维也纳神父沉声道,其他人听了都一片安静。
驼子点头道:“我同意。”
王破鞋发急的道:“怎么能让他去长安呢?不说我们几个无法去长安,就是青羽本身也是大有问题。他姓的是轩辕,难道大家就没有多想想这个姓氏吗?天下姓轩辕的能有多少?”
驼子道:“他必须要去长安。”
李吃人沉思了一会也道:“他的确应该去长安,以他的魔法天赋,只跟我学是浪费了。另外,他现在还没有接受魔法觉醒,虽然他自然觉醒了四系魔法。”
他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难道青羽还能觉醒其他系的魔法?”
“完全有可能。”
维也纳道:“我一定要上长安,我会写封推荐信。”
半年后,轩辕青羽在火岩城的中级学院里顺利毕业,而新学期的高级学院的招生则会在新年元宵后开始招生。
1094年的春节,轩辕青羽还是留在火岩城过的,过年后,他也十三岁了。大唐的少年早熟,十三岁后便能接受征兵,所以,十三岁已是迈向成熟的年纪。
一大家子人围在桌子旁,虽然没有一个女性,但菜却很丰富,大家也过得很欢乐,只是欢乐的背后是不舍。
正月初二,轩辕青羽的行囊已收拾好了,他一件行旅都没有拣,全是师父们帮忙收拾的,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行囊。除了衣服和银钱外,还有许多吃的用的。
在屠师父和熊师父两人的骨灰盒前拜别下,他便挎上了行囊,外面王破鞋师父已为他准备好了一匹宝马。这一路上,就是独行万里了。
他望了望北面,那座叫长安的城市他并不陌生,曾也两次去过,但印象却不是很深。第一次去得匆促,留下一腔的思念。第二次来往于高墙大院,一张张模子里印出的笑容外,都不记得了。
又要去长安了,也该去拜祭一下红姨了。
驼子和维也纳神父几人,也顾不上禁足令,戴了个帽子,便送了出来。驼子变得叨唠起来:“孩子,去了长安后万事小心,那里掉下块瓦片,都能砸着两个贵族。对于贵族,最好敬而远之,当然,如果他们欺上头来,该干还得干。长安呆不住了,就回来。你驼爷爷老喽,但会在死前,给你在这边荒之地营造一个安身之所的。”
维也纳神父也道:“孩子,你天赋异禀。当你在长安展现了你的天赋后,一定会有许多的势力向你招览。但你一定要睁大了眼睛,帝国内的势力很多,真正能够说了算的只有两家,一个帝.国皇室,代表着帝.国;其次便是创世神教,执掌神权,教徒亿万。”
“我在长安城里也有一两个朋友,你带着我的信物和信件前去,他们会照看一二的。在长安,千万小心,凡事忍耐,不可肆意妄为。”
等维也纳神父叨唠完了,李吃人又道:“孩子,你到了长安后,一定要去魔法塔觉醒,会有惊喜的。以你的天赋,肯定会有大人物青睐。”
王破鞋和卢掌柜的也在不停的叮嘱,青羽乖巧的点头,鼻子酸酸的。人生黯然者,唯别而已。送人千里,终须一别。出了五里驿,诸位师父便止步了,站在高岗上遥遥挥手,至到青羽骑着马匹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青羽也是在马上泪洒青衫,心中对几位师父的感恩之心无以言表,他发誓,一定会让几位师父过上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