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的手上正端着一杯热茶,悠闲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
见他进来,李长歌不过是抬眼微微一瞥,想了想还是拾起盖头。
挑盖,分瓠,对饮合卺酒,媒婆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以后众人才终于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了李长歌和拓跋桁两人。
这已经不是李长歌第一次经历了。
从前她心里满是忐忑、好奇与喜悦,而如今,她心里却只剩下冷静。
回想起以前的自己,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这是我的私印,我所有的护卫,都可以靠这块玉调控。”拓跋桁眼眸深沉,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情绪,
李长歌有些意外。
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个男人就这样给了她?
这相当于直接把他的底线交给了自己,难道就不怕自己反咬他一口吗?
“这只是副印,主要的还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要是想要调动很多的人,还是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拓跋桁满意地欣赏着李长歌难得的惊讶神色。
在他看来,能看到一向冷静的李长歌变脸,可是件顶有趣的事。
李长歌到底还是和寻常女子不一样的。
她不过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又立刻恢复正常,“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
这倒是出乎了拓拔桁的意料,他略带着调侃的说道,“要是长歌真的愿意与我做媳妇儿,将两个印章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了,”李长歌不甘示弱,“一个平仓郡主已经够我烦躁了,醉仙楼的姑娘们还不知道心里要怎么记恨着我呢。”
看来她了解的还挺多的,拓跋桁顿时就不高兴了:“去醉仙楼怎么了,我不就在那里喝两杯酒赌两盘局。又不调戏人家姑娘,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小爷现在都还是清清白白的呢。”
“等等,”李长歌开口说道。
她托腮沉思了片刻,神思有些飘散。
拓跋桁天天出入醉仙楼那种烟花之地,没想到竟然还是清白的男儿身。
“那我现在提第三条约定,你不能和我有正常接触外的其他肢体接触!”
“我拒绝,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条约,我才不会答应。”拓跋桁扭过头,做到言行一致。
“你……”李长歌咬咬牙,说着便伸手就去开嫁衣上的扣子。
拓跋桁没听见她的声音,一回过头,就看到她正在解衣服扣子。
他的脸瞬间就红了,手忙脚乱的快步走过去,一把打开她的手,慌乱的把解开的扣子重新扣上。
拓拔桁一把抱起李长歌,把她丢到床上。
没等李长歌反应过来,他一下子把旁边的棉被给抽过来,牢牢的盖在她的身上,把她的手脚都束缚在棉被里。
李长歌瞪着拓跋桁,见对方不理她,渐渐的也疲惫的睡了过去。
皇帝在宫中日理万机,忙于政务,所以第二天的敬茶就直接取消了。
什么都不用做,李长歌闲的发霉。
想着拓跋桁可以不用上朝,其他事情也可以交给他的手下来管理,李长歌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将他拉去逛街添置自己的物品。
当然,负责买买买的是李长歌,而拓跋桁只有推着她的轮椅的份了。
“你也不用买这么多东西吧,我的暗卫手都要断了。”拓跋桁说着,还偏过头看向后面的暗卫。
他手里抓满了李长歌买下来的东西,偏偏李长歌还不让店小二把东西直接送回府里,偏偏要他拿着。
“怎么没必要,反正花的是你的钱,我不心疼。”
李长歌的心情倒是很好,然而下一秒,一声尖酸刺耳的声音直接把她当好心情全部给毁了。
“啊……桁哥哥你竟然取了个这么败家的女子,真是晦气!”
平仓郡主走了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丑陋嘴脸让人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论败家,我自然是比不过平仓郡主。不知这么久过去,上次买的那么多件首饰,郡主到现在可有一一试用过?”李长歌一开口就直接戳平仓郡主的伤口,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听到这句话,平仓郡主的脸都扭曲了。
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珠宝,还都是在重要场合才能用的上的。
除非她用来砸,否则戴一辈子也用不完!
可是每次想起这些东西的价格,平仓郡主气愤之余却也是不忍心砸了的。
这些可都是银子。
现在拓跋桁还在旁边,平仓郡主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桁哥哥,你看她,一点规矩都没有,就连见到我都不知道行礼!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拓跋桁眼都不往她身上瞄一眼,平仓郡主倒是一个人说的起劲。
有娘生没娘养……
“呵……”李长歌突然一声低笑,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知道上一个说我有娘生没娘养的人去哪了吗?”
拓跋桁看着她这幅模样,抱紧手中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管她去哪了,她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平仓郡主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话。
“怎么没有关系?”李长歌目光更是一深,“毕竟你很快就要去见她了。”
“等等,你、你什么意思?”平仓郡主这才开始慌了。
“什么意思?”李长歌轻笑一声,“等你入了地府,见到了李嫣歌,自然会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李长歌推动轮椅,离她越来越近。
平仓郡主这才彻底的慌张起来。
她想跑,却发现腿已经软了,现在只能堪堪支撑着她,若是她一动,就会瘫在地上。
“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郡主!”
李长歌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吗?一个父母双亡只有封地的郡主,就算我杀了你,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你死了,你的封地可就到皇上手里了,说不定还会奖励我呢。”
平仓郡主睁大了眼睛,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她知道,李长歌说的都是真的。
她慌了,目光看向拓跋桁,“桁哥哥,救我!这个女人他想要杀我!”
拓跋桁看了她一眼,默默的把手中的东西太高了点,挡住她的视线。
“桁哥哥!”
拓跋桁厌烦的把手放下去,不耐烦的说道:“你叫我也是没用的!身为郡主却没有一点贵族的礼貌和教养,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妻子不敬,藐视天家权威,你说这该当何罪?”
看到这里,平仓郡主哪还能不知道,拓跋桁根本就不想管这些事!
也就是说,他放纵李长歌对着她胡来,就算她死了,拓跋桁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平仓郡主满头都是汗,脸色苍白,“等等,你、你还是不能杀我!”
“哦?为什么?”
李长歌倒是停了下来,想听听平仓郡主为了活命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平仓郡主脑子飞速运转着,总算让她想到了个理由:“因为……因为我是郡主,你若是敢动我,便是以下犯上!皇上、皇上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的!”
闻言,李长歌一声不屑的轻斥:“郡主莫不是忘了,我除了是将军之后,就在昨天,我还成了皇子妃,是拓跋桁明媒正娶的媳妇。而你,只是个郡主,没有任何血缘亲缘关系的郡主!”
末了,李长歌又悠悠的补了一句:“你若是觉得就凭这个我不敢动你的话,那你也太小看我李长歌了。”
闻言,平仓郡主的脸色一白。
她怎么就忘了,李长歌已经不单单是李将军的女儿了,现在的她更是废太子拓跋桁的妻子!
就算拓跋桁已经不是太子了,那他皇子的身份也远在她之上,连带着李长歌的身份也从她下面直接一跃爬在了她的头上!
李长歌充满杀意的双眸离她越来越近,平仓郡主只觉得肚子一痛。
她下意识的弯下腰,李长歌趁着这个机会擒住了她的喉咙,接着,一阵窒息感传来。
不,她不想死!
“李长歌……你放开我……求你……咳咳……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李长歌并不信她。
求生欲让平仓郡主还能说上话:“我、我会去……我的封地……除非圣旨……永不回京……”
李长歌本来就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性命。
装作犹豫了两秒,她看着平仓郡主缺氧到青紫的脸,松开了手。
平仓郡主跌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青紫色的脸慢慢恢复,受到惊吓的脸色有些发白。
“要是让我知道你还留在京城,你保证死的不会有今天那般利落。”李长歌居高临下看着她。
说完,拓跋桁推着她绕过狼狈至极的平仓郡主,继续愉快的逛街去了。
当然,愉快的只是李长歌。
拓跋桁苦丧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紧跟在后面。
方才那一幕才是真正的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才是叫做嗜血的杀意。
一直到天色昏暗,月亮若隐若现之时,他们才不慌不忙的回到府邸。
拓跋桁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听到侍卫说李大伯在府外求见。
“我大伯?他来这里做什么?”李长歌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