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光明再次降临。人们的尖叫声停止了,如同绝处逢生,有几个人喜极而泣,浑身瘫软,已经站立不稳。可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又是一阵尖叫响了起来。
邵波泓的尸体倒在地上,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四肢上的皮肉更是已经全部消失,只剩森森白骨。他浑身仿佛浸泡在血液中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这凄惨可怖的尸体再次点燃了人们的恐惧,几个胆小的女孩甚至昏了过去。
“邵波泓……邵波泓……”刚刚那个一直叫着他名字的人还在重复着他的名字,只是这种重复已经变得非常机械。那个人虽然在叫他的名字,却在不住地后退,离那尸体也是越来越远。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到尸体旁边的高云飞导演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光明恢复后他的慌乱减轻了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恢复如常。虽然他一直以工作严谨雷厉风行著称,但在眼下这真实发生的可怕事件面前,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感到惶恐不已,说话的声音也不禁有些发颤。
邵波泓也是一名摄像师,他的摄像机就掉在旁边的地面上。算上他,已经有五名摄像师离奇死亡或消失。
现场一片混乱,人们拼命地想要远离那具尸体。刘潋两只手分别抓住张紫萤和简思凌的手,躲在较远的地方。
“刘潋……姐姐……”简思凌突然哆哆嗦嗦地说,“那个,制片人好像不见了……”
“制片人?”刘潋立刻警觉起来。她知道制片人的重要性,如果制片人死了,这个任务就要失败了。她想,难道这个摄像师邵波泓的死,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她们没法注意到制片人的消失吗?
邝威凛原本是站在一个比较靠外的位置,身旁的人很少。被黑暗和尸体夺走全部注意力的人们起初都没有发现他不见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一点。
“制片人也不见了!”一个惊恐万状的声音突地喊道,此人的表情也极为扭曲,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本就没有平息的混乱,再次进入了近乎狂暴的状态。
“有鬼!这个地方真的有鬼啊!”刚刚那个惊恐万状的人又喊道。
“别胡说!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邵波泓的样子,像是被人杀死的吗?就算刚才一片漆黑,可是也不可能有人做得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他……把他……对!还有刚才的黑暗,绝对是不正常的!绝对不正常!”那人歇斯底里地喊着。
没有人注意到于四海躲在一个角落里,脸上毫无血色。
前一天晚上,于四海做了一个梦,那个梦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梦见邝威凛突然变得浑身扭曲,皮肤腐烂,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比任何他见过的恐怖片里的鬼都要可怕。邝威凛告诉他,之所以留着他的命,是因为他要求他必须完成电影拍摄,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有多少人死亡,都必须拍下去,并且最后要把拍好的影片带回海源市上映。否则的话,他随时都可以轻易地杀死他。他还给他看了一段手机视频,视频里的画面让于四海最后的神经也彻底崩溃了。
视频里记录的,是秦逸楠被一只看上去诡异莫名的无毛猴子杀死掏出眼睛掏出内脏吃掉的过程,那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耳熟,和他最后一次给秦逸楠打电话时里面传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于四海终于明白了,那天他听到的真的不是什么勤奋的妇人在搅拌果酱的声音。
他还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制片人,根本就不是人。
醒来后天已经亮了,但他惶恐不安的情绪仍然未减。他对自己的梦深信不疑,因为他这两天已经见识了太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邝威凛在梦里说的话,他不敢不听,他害怕自己会真的被他杀死。
如今,邝威凛不见了,邵波泓死了,必然是因为,邝威凛杀了他。他现在虽然没在众人的视野内,不等于他离开了,可能只是变成了无形的状态,悄悄地等待更好的杀人时机。
于四海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感到浑身一阵阵地发冷,血液都近乎凝固。但是,他不可能一直这样躲下去。眼下的场面太过混乱,如果没有人来主持大局,说不定在强烈的惧意下人们会四散逃跑,这电影就断然没有拍下去的可能了。
想到这儿,于四海强打起精神,拿起了旁边的一个扩音喇叭,大声喊道:“慌什么!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你们怎么能如此迷信?刚才一片漆黑,也许是发生了日食。这个尸体虽然看起来很像邵波泓,但不见得就是他,也许是早就被人杀死,弄成这副样子,趁着黑暗偷梁换柱将真正的邵波泓换走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灵异事件,肯定是有人搞鬼!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大家不要慌乱,做好你们的分内之事,好好工作!”
于四海虽然拼命装出冷静的样子,但他惨白的脸色事实上也显示出了他的惊慌,但由于所有人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
除了刘潋。
她看出了于四海的不对,她立刻想到,这个人也许知道些什么。
在于四海的强力劝说下,大家渐渐恢复了平静,不少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神经质了。虽然刚才场面十分混乱,可在于四海的指挥和安抚下,大家渐渐开始重新投入工作。两位主演刚才也被吓得不轻,此刻也都冷静了下来,重新开始了拍摄。刚才的那场戏还要从头再拍一遍,不过也没有人抱怨。只不过由于内心惊恐,弥啸粼和崔雪漪都有些难以入戏,拍了很多次才终于通过。
这个时候,距离师远等人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师远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刘潋看向了楼梯,隐隐地感到了一丝不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