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推理?”
“是的。闻队长,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听出我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了吧?”
闻裕哲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回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念头。
一个荒唐可笑的念头。
一个人犯下如此罪行,无论如何小心,都必然会留下痕迹。除非……
“你是想说,凶手很可能不是人类吗?”闻裕哲说。
“你能接受这种说法吗?”师远问。
“我接受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闻裕哲叹了口气,向后靠了靠。
过了一会儿,他坐直身子,说:“其实,倒是也有不少案例,是靠动物协助作案……”
师远看着他的表情,半晌,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
有些话,大家都清楚,就没必要说得太直白。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闻裕哲像是在问师远,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未待师远开口,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闻裕哲大声说。
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进来,刚要开口,看了一眼师远,欲言又止。
“如果是关于连环杀人案的,但说无妨。”闻裕哲说。
“是。漆莲那边,刚刚传来消息,除董易娜外,又发现两名死者,并且这三人都是朋友关系,死亡特征完全相同。”
“你说什么?”闻裕哲闻言立刻站了起来。
这才几分钟?董易娜的死亡消息也只不过刚刚传来不久,居然又发现了另外两名死者?
“死亡时间?”闻裕哲问。
“由于漆莲警方在我们的提醒下事先通过电话与死者雷萱进行过联络,之后便立刻派人前往其住处,耗时八分钟,到达时房门未关,雷萱已经死亡,所以死亡时间是在10:51至10:59之间。雷萱死前与另一名死者黄艳艳通过电话,巧合的是雷萱有打电话录音的习惯,从最后一通电话里可以清楚地听出,黄艳艳是在10点49分遇害。”
“两人住处距离近吗?”
“不,黄艳艳住在漆莲南部的邱营区,雷萱住在西侧的炎武区,即使是超速行驶,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赶到。所以,应该是团伙作案。”
“让他们把详细信息发过来。”
“是。”
年轻警察走后,闻裕哲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深呼了一口气。
“闻队长……”师远的表情极为阴沉,他甚至没有办法再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而是站了起来。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闻裕哲看向师远。
“在漆莲,一共发现了三名死者是吗?”
“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在车上的人,算上司机和导游,一共只有二十人。”师远说。
“你的意思是?”闻裕哲抬着头看着师远的眼睛,很快,他的脸色变了,“你是说?”
“没错,我们已经不需要游客名单了,因为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五个,而这五个人,我们都知道是谁。”
这五个人就是薛松罡,丛研,常俊宇,蔡姣彗,以及导游常茁姗。
闻裕哲没有再犹豫,立刻走出门,向廖鹰下达了重点监视并保护常茁姗的任务。
“闻队,我们已经派了两人守在常茁姗家附近。”廖鹰说。
“再加派四人。”
廖鹰看了看闻裕哲,似乎有些问题要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明白,马上去办。”
常茁姗此时正惶恐不安地在家中胡乱地走着,她的脑中不停地闪现着当年的画面。
那个滚倒在地的女人,那双充满怨恨和愤怒的眼睛,那隐隐约约从窗外传来的呼救声,那些匆匆忙忙跑过去的人,那个老妇人浑浊的眼泪……
她两只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内心充满了悔恨。
不是因为害死了无辜的生命而悔恨,而是因为自己竟然由于疏忽而招来了祸患而悔恨。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不可能,不可能有鬼!
她的两眼遍布血丝,泪水无声地流淌着。
那是为自己可能逝去的生命而流的泪。
她无意识地走到了窗边,看向了外面的街道。
那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所有人都在为生活忙碌着,而她,却在为死亡而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她两眼无神地看着街道上的人,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哭了一会儿,感到浑身无力,于是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
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没有什么摔倒的女人,没有什么可怕的鬼,刘庆没有死,警察也没有来找过我,那个高中生模样的人,也没有问过我那些问题。
对,这些都只是梦而已。
恍恍惚惚中,她沉沉睡去,却很快被一阵噪音惊醒。
什么声音?
她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她下了床,仔细辨别。
那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很重,很沉闷。一下一下,好像是有人用锤子在砸墙。
莫非,楼上在装修?
她站在床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随着那一声声的敲击声,天花板隐隐地颤动着,上面的灰尘扑簌簌地掉落,水晶吊灯也晃了起来。
突然,一阵令她心烦意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猛地一惊,回头看去,见是她的电子闹钟在响。她松了口气,走过去,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哎?”
她还没有将闹钟放下,就看到了上面的数字。
5?这是什么意思?这闹钟一直以来显示的都是几点几分的样子,怎么会只有一个数字5呢?
楼上的巨大声响又响了起来。她顾不上再看闹钟,抬头望去,只见水晶吊灯不住地晃动,似乎随时会掉下来。她慌张起来,向卧室门口跑去。如果吊灯真的掉下来砸到她,恐怕即使不死也要受重伤。
她刚刚跑到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迈出去,只听一声巨响,吊灯居然真的掉了下来。她惊呼一声,回过头去,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那盏硕大的吊灯恰好掉在她刚刚站的地方,无数的玻璃碎片四下飞溅,而那些碎片上,竟沾染了不少血迹。
怎么可能?
她惊讶地看着那些碎片,慌张地摸着自己的手臂和脸颊。
没有受伤,我没有受伤!那些血,是谁的?
她仔细地看去,发现吊灯并没有完全脱离天花板,几根电线还连在上面。她的视线顺着电线爬上去,却发现由于吊灯掉落,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而那洞口边缘,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