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他躺在自己的被窝里,而且还穿着演讲时准备的西装。
“你终于醒了!”
周佳宇似乎一直守在旁边,见他的眼睛睁开,立刻大声吼道。
向耘逸被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一下。
“班长,你……”
“行了,别废话了,直接看视频吧。”
周佳宇调出向耘逸演讲的视频,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演讲了。”
向耘逸的心脏加快了跳动,强烈的不安如同有形的实体般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视频开始播放,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向耘逸。去年,我曾经做过一个关于似曾相识的感觉的演讲,今天,我将与大家探讨另外一个话题:世界末日是否真的没有来过?
“大家都知道,前几年,全球范围内都流传着一个说法,二零一二年乃是世界末日。那一年,人类将全部灭绝,世界陷入一片混沌,只有登上诺亚方舟,才可能有一线生机。但是,如今,二零一二年已经成为了历史,人类的生活却依然如故,这是否说明,世界末日并没有来过呢?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许,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想迫不及待地大声说,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当然是没有来,否则我们又怎么可能还好好地活着?
“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的确,二零一二到来之前,大家都说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但却从未有任何确切的信息告诉我们,那将是怎样的末日——是冰川时代再次到来,还是地球爆炸,亦或是有毒气体将所有生灵全部灭杀?
“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了我很久,为此我进行了多年的调查,最终发现,世界末日,其实真的来过。而那末日便是,人类早已被彻底奴役。
“你认为,现在你的生活和过去别无二致?可你又怎么知道,这并非一个梦境?
“你认为,人类是地球上的万物之灵?可你又怎么知道,没有更高阶的存在在操控我们的一切?
“是的,事实上,我们的末日早已降临,我们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作为更高级生灵的宠物而活,以他们所希望的方式而活。
“人类和蚂蚁,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蚂蚁也有着华美的宫殿,自认为是世界主宰,当看到人类的高楼大厦,它们还以为那是自然的造物。可是,作为人类,你又如何知道,那山川河流、天空海洋,不是另一种存在的造物?
“醒醒吧,其实,我们早就已经沦为了鬼魂的奴隶,因为它们拥有着我们无法企及的力量。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刻,它们便早已掌控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向耘逸呆若木鸡。
周佳宇叹了口气,说:“我真是服了,你竟然公然宣传迷信思想,简直胆大包天。”
“我没有……”向耘逸无力地低语。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周佳宇摇头叹息,离开了他的寝室。
“喂!别走了!站住!”
前方突然一声大喝,将向耘逸的思绪打断。他吓了一跳,定睛看去,见前方的路面上摆放了不少醒目的路障,并且还有大字标语,写着“正在施工请绕行”的字样。多名工人正在忙碌,挖掘机和推土机也都在运作。
向耘逸有些茫然。这里是出入学校的唯一公路,如此施工,岂不是阻断了师生们进出的通道?
刚刚喊话的工人见向耘逸没有立刻离开,有些不悦,继续大声喊道:“我说,我们这儿施工呢!你千万别过来!万一出事了,我们可担不起!”
向耘逸这才回过神,也大声喊道:“师傅,麻烦问一下,你们修了多少天了?还需要多少天才能修好?里面的师生怎么出来?”
本是极为普通的几个问题,那工人却是一愣,半晌才道:“啥师生?你别瞎问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小心我们不客气!”
向耘逸见那人有些暴躁,不敢再说什么,虽心有不甘,却仍旧转身走开。
转过身去,他才觉出有些不对。
“啥师生”?刚才那个人说的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师和学生们全都转移了?
他回头看去,期盼着可以远远看到那熟悉的教学楼和图书馆。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几棵老树。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发出了一声闷响,全身的血液突然凝固。
不……不可能……不可能!
他疯了一般地拿出手机,打开了电子地图,查找崇智大学的位置。
他得到的,只有“在海源市及全国范围内未找到相关地点”这样一句话。
他浑身僵住,嘴半张着,愕然地盯着手机屏幕。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利用gps定位,在地图上点击了自己身后的那片空地。
地图上显示的是……
虫豸墓园。
师远心情有些低落。午饭只是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再次赶往了土坟山坡。
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让自己在任务中拥有更高的生存率。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若是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站在土坟山坡前,师远在边缘的位置看到了苏南秀的名字。
她死了……是方异圣的鬼杀死的……
师远并不会为她感到难过,他自己也曾经产生过杀死她的念头,虽然只是一瞬。
“自作孽,不可活。”
师远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在地铁上的那个任务刚刚过去不久,他通过观察发现,其他人都失去了当时的记忆,但他们几名任务执行者的记忆却没有受到影响。当时受伤的几个人,在最后一次灯光熄灭后,伤势竟然也都痊愈了。
他想起了林雅卿,想起了竹上雪无。
突然,他感觉林雅卿和竹上雪无好像有什么相似之处。
那是一种很难捕捉的感觉,十分微妙,很难具体地描述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他还曾经见过另外一个和他们俩都有些相似的人。
不过,同样地,这个人是谁,师远也无法想起,心头总有那么一丝似有若无的雾气,如同从心尖划过的丝绸,又像眼角扫过的残像,想要抓住,却总是差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