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静也是伏案疾书。
于怀洁的目光,落在了李默蕾的身上。
她在玩手机?
“小李,你在干什么?”
于怀洁立刻问道。
李默蕾没有理她。
她火了,大步走到李默蕾身边,一把将手机抢去,喝道:“小李,上午的时候我就将资料交给你,让你翻译,你可倒好,都这个时候了还没交给我。幸亏主任今天没有要,否则的话,这份工作你就别想要了!”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李默蕾应该迅速认错道歉,并承诺尽快将工作完成。
然而,一向老实的李默蕾,此刻却是依旧低着头。
头发在侧面垂下,挡住了她的脸。
于怀洁的心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动。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连打字的声音也没有。
所有人都诡异地停止了动作,就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小……小李?”
于怀洁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声。
李默蕾宛如塑像一般一动不动。
于怀洁突然感到一阵不舒服,有些冷,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发黏。
她低头看去。
“啊啊!!!”
她的身上穿着的,竟然是刚才在直播里看到的那件突然出现的白衬衫,而衬衫上,竟然全是斑驳的血迹。那些发黏的感觉,就是血造成的。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血?这是谁的血?我的吗?我受伤了?
她一边发出尖叫,一边徒劳地向后退去,直到背部抵在了墙壁上。
袁静、赵晓芸、石灵灵以及宋达文全部都是诧异地看着她。
只有李默蕾,依旧低着头。
于怀洁突然意识到,这些怪事,似乎都和李默蕾有关。
就在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看到,李默蕾缓缓地将头抬起,转向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
当看到李默蕾的脸的那一刻,于怀洁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
“于姐怎么了?”
赵晓芸被她的惨叫吓得心惊肉跳,凑到袁静身边哆哆嗦嗦地说。
“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坏人了吧?”
袁静也吓得不轻。
这一天下来,已经发生了不少怪事。难道说怪事还是没有休止吗?秦若建到现在没有消息,于副主任又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静看了看赵晓芸,大着胆子向门外走去。
她记得,于怀洁是在询问秦若建的去向后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在那之后,她隐约听见她在打电话。
随后便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可是现在,于怀洁突然发出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这显然很不正常。
“晓芸,你留在办公室吧,我一个人去看看。”
袁静有些担心胆小的赵晓芸,便提议道。
“不,袁姐,我和你一起去。万一真的有坏人,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赵晓芸心思单纯善良,虽然吓得浑身筛糠,仍旧说道。
袁静点点头,两人便向门口挪去。
从办公室向走廊看,她们什么也看不到。
外面黑糊糊的,这让她们二人都是一惊。
他们平时都是五点下班,今天虽然加班,但也只是刚刚开始,外面应该很亮才对,怎么会这么黑?
袁静摸索着墙壁,尝试开灯。
走廊的两端各有一个开关,方便员工们在来时和下班时都可以开关灯。
可是,袁静在门口的开关上按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没有办法,两人相互搀扶着,在寂静漆黑的走廊里缓缓地蹭到了另一个开关旁边。
啪。
终于,灯亮了。
在灯光亮起那一刻,赵晓芸却是看到了她生平所见的最血腥最恐怖的一幕。
于怀洁的尸体,竟然完全破碎,分散在了整条走廊上!
最可怕的是,她的头颅,竟然被悬挂在了天花板上,如同一盏吊灯一般,晃来晃去……
“啊啊啊啊啊啊!!!!!”
赵晓芸和袁静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冲击,顿时吓得心胆俱裂,瘫倒在地。
同一时间,办公室里,李默蕾的头,终于彻底抬了起来。
“我很在意那个梦。”
罗亚森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茫然地说道。
他在努力回忆,想要回忆起那个梦里所有的细节。
但是,无论他怎么回忆,都只能想起一些迷迷糊糊的大体轮廓。
他只记得,梦的前半段,他以为自己是师远。后半段才恢复了自己的身份。
然后,李默蕾来敲门,并说要和他结婚。
他记得最清晰的一个细节,就是自己拒绝了她。
但是,在拒绝之后发生了什么,罗亚森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仅如此,在他以为自己是师远的那一段里发生了什么,他也想不起来了。
“你在最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我?”
师远问道。
“对。这种情况之前从未出现过。我猜测,很可能和这次的任务有关。”
罗亚森的眼神变得清亮了一些。
“目前来看的话,任务短信还没有到,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任务。暂时只能猜测,和李默蕾有关。”
师远说。
“是啊。这可真是令人烦躁。”
罗亚森长呼一口气,看向了天花板。
“这样吧,我们还是尽量增强各自的特殊能力。一切,等收到短信后再说。”
师远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
罗亚森站起身,拿起背包,向外走去。
不知怎么,在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罗亚森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入,从脚底透出。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昨天的梦里,李默蕾就站在这里敲门。
罗亚森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那是个梦。那只是个梦。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继续大步走远。
一路来到了山上的小木屋,罗亚森走进了那个木制的大衣柜。
但是,一股诡异而压抑的气息却始终在他头顶围绕着,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但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罗亚森很少这么烦躁。或许这是因为和李默蕾有关,也或许是因为,那个梦本身就是“某种力量”的投射。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是否明智呢?
他向旁边看去,看到的只有大衣柜的木板。
但是,从他视线的方向延伸出去,便是刘潋的位置。
如此压抑如此烦躁的,是只有我,还是所有人?如果拥有“净化”能力的刘潋能够守在身边的话,会不会好一些?
罗亚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