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没能高兴太久,不一会儿,佟养量便叫人把这些降兵连带着家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共几千人统统压上了大同城头。总兵杨振威哈巴狗一样的凑到了佟养量的身边儿,他知道佟养量的身份了,人家就站在自己的旗帜底下呢。“总督大人有何吩咐给小的们?小的们一定办到。”
佟养量斜眼一看,嘴角似张非张的挤出了一句:“恩,确实是个头脑灵光的啊。若是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真的一定能办到?”杨振威知道,把这老老少一群人叫到城墙上了一定是有事情吩咐,要吩咐的事情肯定不是准备给自己发工资,他当初也没敢跟多尔衮提什么赏钱的事儿,只是诓骗自己的那些弟兄们说有很多赏钱。他真怕多尔衮到时候会见财起意,最后因为心疼银子而对自己这些人卸磨杀驴啊。他已经是投降过清军两次的人了,深深地知道清廷的这群大老爷们也没有比大明朝廷大方到哪里去。在清廷的身上要想捞到足够的好处,那就需要足够的付出和足够的忠心,二者缺一不可。
“总督大人只管吩咐,小的们一定尽力就是了。”佟养量说:“光尽力可不行啊,必须得办到。摄政王有令,叫你们这群降卒继续戴罪立功,把大同城墙拆掉五尺。”杨振威都傻了,这不是把自己这些人当骡子当马使唤了吗?带着哭腔的杨振威说道:“这大冷的天儿,就,就我们这些人吗?”佟养量说:“对呀,你们这不是有还几千人呢吗?工程紧,任务重,赶紧干吧,干完为止,若是干不完,哼哼你懂得。”
说完佟养量就走了,只留下这群降兵和家眷们在风中凌乱。杨振威的表情里还有好多的问题,可是没人再理他了,望着远去的佟养量,杨振威留下了眼泪,心道:“是啊,可不是干完为止吗?这寒冬腊月里的天气,仅靠这几千人的老幼妇孺,便想把整个大同城拆掉五尺。不用等到干完,小命就都将中止啦,这是怎么个话儿说的呀?”
杨振威无助和祈求的眼神没有换回来一丝的同情,从多尔衮到阿济格、再从阿济格到佟养量,命令再由佟养量传到他杨振威的耳朵里以后,施工人数总是在一次次的缩水,最后要去工地的苦力就只有这些降兵了,反正多尔衮只说是要拆掉五尺,却没规定工程的借宿日期,佟养量当然也不着急了。不过苦力们的死期却已经到了,留给他们这些人的,就只有死亡,而且还是冻累而死,或许还有一句话可以留给这些苦力作为讣告:‘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不觉一日,从武昌等地撤回到江北的济尔哈朗大军已抵达了安庆府城,可刚刚在这里修整了数日,便被多尔衮的一个教令派往了河南开封府和河南府一带驻防,大明的河南府就是古都洛阳。济尔哈朗此后便驻守在了河南,他的大军也即将同在河南捣乱的明军王进才部开始你死我活的斗争。然而这种你死我活更多的不是打架,而是对济尔哈朗们灵魂上的折磨。王进才会活活把济尔哈朗气死,他是不会同十几万大军硬碰硬的,会继续坚持着游击战的打法,让济尔哈朗用大炮在河南打蚊子。以济尔哈朗脆弱的心灵,怕是真的会被气死也说不定。
是巧合吗?此时明清的疆土边界非常近似于金朝崛起后与南宋之间最初的疆域格局。只是如今这清军拥有常备兵力六十余万,带甲百万。可大明呢?不知岳飞之后可还有岳飞否?明清的边界如今又暂时稳定了下来,战场的势态也清晰许多。相持之下,明军正在慢慢的占据主动性。
清军为求稳妥,已经默认了当前的现实局面,他们分别以三支主力,防守在与明军交界的三个省。其中和硕英亲王阿济格防守山西,兵力人;和硕郑亲王、信义辅政叔王济尔哈朗防守河南,其兵力有勒克德浑以及朱马喇等五个固山人,还有济尔哈朗自己的满洲镶蓝旗人、曾经的江南总督马国柱7500人——当然了,现在已经没有江南的土地可以让大清的江南总督去履职了,南京到还是大清的,不过现在被围着,马国柱自然也不肯去那里送死。还有怀顺王耿仲明的2万人,共计清军的河南兵力是人;南直隶地区的清军是由回到辽东修整完毕后,再次入关的孟乔芳率领本部人马人,以及又被多尔衮派去当炮灰的左梦庚部正黄旗汉军10万人。不过他们也只能驻扎在南京附近的长江以北广大地区。如今驻扎在南京城的大清太子太保、兵部尚书、秘书院大学士洪承畴以及固山额真巴山所部的满汉军共5万人,在南京城里被包围着出不来,其他清军自然也进不去。
三支清军汇聚南直隶后,南直隶的清军总数为人。多尔衮在北直隶及山东留有的清廷主力大军有满洲、蒙古八旗23万人,以及辽东汉军李国翰修整后再次入关的2万人,共计人。截止(公元1650年)明永历四年,清顺治七年年底,关内清军共有人。经过了四年的苦战,清军虽然没有遭受到致命的损失,但是明军终于能够暂时稳住脚跟,而且还在局部地域有所反击。
四年的时间,看似朱四已经真的阻止了南明的覆亡,而且似乎他也没有像南宋的高宗那样,屁股后头总是有一个完颜宗弼在整天喊着:‘搜山检海捉赵构’。虽然朱四的身边没有岳飞,但是好像更没有秦桧啊?将来的路不论怎样,收复大明的两京一十三省都是朱四能够保住性命以后的一点奢望。他的两个孩子正在慢慢长大;他的大明也在慢慢的恢复往日的光辉;他坚信,只要自己走在正确的路上;只要能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只要他依然爱着大明,大明就会依然爱他。
天台五百尊,方寸皆明月。
月影弥千江,何曾有暂歇。
为斯妙用通,今古长不灭。
昔当悬挂时,诚非凡可越。
住世及应真,几度阿僧劫。
假锡作梯航,泛海涛如雪。
一旦渺无踪,暂与沙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