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国公主醒来时,因着宿醉头疼不已。昭国公主想起昨天的事,不禁又是觉得荒唐。
掌事的大宫女这时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她端着手里的碗,走到昭国公主身前:
“殿下,这可是昨晚太傅特地交代的,等您醒了,就把这醒酒汤喝了。”
“看那样子,太傅可是心疼公主了呢,恭喜殿下,即将得偿所愿。”
昭国公主端着瓷碗的手一抖,得偿所愿?愿什么?
昭国公主的脑子此时有点迟钝,她能想起来的都是太傅大人好看的脸……
大明宫啊!很高!昭国公主回忆起昨晚,怎么大明宫上,长安城的美景一点都没有印象,到是太傅的模样她记得清清楚楚。
“去备份礼物,本公主要出宫!”
“诶?,公主殿下您这还头疼着,出宫去哪里?”
闻言,嘴上虽然问出了疑问,训练有素的宫女还是拿来了衣裳替昭国公主换上。
“去找太傅,我有话要问他!”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传道“太子殿下驾到!”
“去太傅府做什么?”
瞧着进来的太子,昭国公主的脸就垮了下来:
“......”
昭国公主没搭理他,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一个。
太子也没怪罪昭国公主,他慢悠悠的找了椅子坐了下来,吩咐了所有随从退下后,就换了他笑兮兮的表情,一脸无辜的盯着昭国公主。
“你不会,做公主做上瘾了吧。你可还记得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昭国公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她立在那眼神飘忽,刚刚那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随风消散。
“你别怕,我只是恢复了记忆,并未恢复法术。你的记忆,是不是也该恢复了。不然,你怎么帮我?宓月!”
太子紧紧地盯着昭国公主,昭国公主看向太子,那一声宓月像是个解开封印的咒语,她的脑中那段一直想不起来的记忆给他这么一说,便像是开闸泄洪一般汹涌而来。
眼前的太子不是别人,正是需要到凡间历劫的司命仙君。
这人间的帝王,多是由福寿禄皆全者为之。无论昏君明君,开国之君、亡国之君,每一个皆是有帝王相人来担。
天上的仙君依照惯例也是要在一定时间里,陆续到凡间历劫,这是天上的规则也是仙人必须遵守的规则。
仙君渡劫的命格皆由司命安排,这轮到司命自己了也不出意外,仍然是他自己安排的。
仙君自然是福禄寿皆有,仙君渡劫来到凡间做帝王也是正常。不过,司命给自己安排的命格就有些过分了。
司命还是有些良心不安,所以找到了接连几世都在凡间游荡的宓月。司命渡劫渡的是杀劫,命格排的却是盛世中的一代明君。
一代明君势必不能滥杀无辜,然杀劫必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才算渡劫成功。
仙者,不可优柔寡断,不可心思柔软,定是要那铁石心肠才做得。
仙与神不同,神由天地间自然孕育而生,生来就是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拥有着无限的生命,真正的与天地同寿。仙则不然,仙皆是由人而来。仙,穷尽一生都在摆脱自己身上关于人的一切。一次一次的渡劫,无非就是要洗去自己身上的关于人的那部分罢了。
不过仙忘了,神是神,自出生便不同,无论后续如何,也不能真的就和神一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总之司命担心自己渡不了劫,就来找宓月祝自己一臂之力。
说到底司命也不敢胡来,于是他便在宓月答应后,暂时封了她的记忆,将她安置好,等时机一到就将她接到皇宫中来。
太子当时还不知缘由,只是命格使然,让他去寻回妹妹,将昭国公主以祥瑞之身到皇宫中来。
无论是没有记忆的司命,还是没有记忆的宓月,在两人仅仅只是太子和公主的时间里,也算是安心度过了一段安稳的好日子。
自然,不能一直如此。
此时的太子,正是有着一代明君命格下凡的司命仙君。之前在宋一书府上回宫后便卧床不起的太子,正是自那之后有了司命的记忆,也正是刚刚太子的一声“宓月”,解开了昭国公主的“身世“。
宓月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太子所言,他一开口以往的事就很自然的出现在宓月脑中。宓月愣着不是说因为这些来的突然难以接受,而是突然间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太子太傅。
太子见宓月这副样子,到底是恢复了记忆的司命,便是没有法力,他也依然能看穿宓月心中所想: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太子太傅了吧!”
“你!胡扯些什么!”
下意识的,宓月开口否认。
“那就好。太子太傅确实优秀,不过说到底他只是一介凡人而已,百年之后一碗孟婆汤饮下,他的记忆里便再也没了你。与其到时候伤心,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凡人呐,就是凉薄。”
“你不是说,我那恩人也会投胎转世在这个时期吗?我的恩人在哪?你别忘了,我是因为我那恩人也在这里,我才陪你来此渡劫的。”
宓月不想跟太子继续探讨下去,她的记忆恢复,自然也是想起了初衷。
“我只有记忆,又没法力。茫茫人海,你叫我如何去找?他也转世在这个时期不假,但具体在哪里还是要你自己去找。”
太子司命摇头晃脑,举手头足间哪里还有太子的样子,俨然就是那九重天上司命真君的做派。
“你!”
宓月气急,感觉自己被他骗了。
“先别生气,你寻恩公这么久,肯定能找到他的,你们之间是有些缘分在的。”
太子司命说道。
在太子离开昭国公主的永宁宫后,昭国公主依旧是出宫去了太子太傅的府上。
来了太傅府上,昭国公主在门口下了马车。
恢复记忆的昭国公主,站在这里的时候已经不在是简简单单探望太傅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