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官道上。
李孝恭神秘兮兮的话勾起了李泽轩的好奇心,他刚刚只顾得说话了,倒是没有留意到李孝恭这次南下所带的“阵容”。李泽轩不动声色地朝李孝恭身后看了一眼,入眼所见,其实这些官员李泽轩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他在朝堂上基本上都见过,有民部的、工部的,礼部的,还有吏部的。在看到排在队伍后面、一脸晦暗的一个大臣时,李泽轩险些笑出了声。
那人不是崔善福还能是谁?
话说先前诸国使团被崔善福撺掇到炎黄书院参观军训汇演,李泽轩还没来得及报老家伙的暗算之仇呢,没想到李孝恭居然这么给力,闷声不响地就要将这老家伙给提溜到岭南去!到了那个地方,看这老家伙还怎么蹦跶!
“哟~!这不是崔寺卿吗?您这是高升了啊!恭喜恭喜~!”
对待小人,那可一定要痛打落水狗,李泽轩可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他挪步朝崔善福走去,拱手笑道。
众官员循着李泽轩的方向转身望去,就见崔善福一张老脸已经黑如锅底,“哼!永安侯如此幸灾乐祸,恐怕有失国侯身份~!”
事到如今,崔善福觉得没必要再去用好脸色来伪装自己了,于是冲李泽轩冷哼一声道。
李泽轩“惊讶”道:“幸灾乐祸?崔寺卿何出此言?本侯明明是在恭喜你升官发财,在场的众位同僚都能够为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王士郎,您给评评理,本侯刚刚到底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说罢,李泽轩扯过身旁的一个礼部的侍郎,问道。
那个礼部侍郎本来当京官当的好好的,莫名其妙地却被李孝恭拉了壮丁,但这货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一次去岭南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就全靠李孝恭掌控了,而李孝恭跟李泽轩的关系,估计长安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他这个时候岂会站错队?崔善福?崔家?五姓七望?再大能大得过自己的前程吗?
王侍郎张着嘴做出一副愕然状,表情十分夸张地说道:“哎呀呀!崔寺卿,永安侯明明是在好意恭贺你啊,你怎么能不识好人心呢?咱们身为陛下的臣子,就要为陛下分忧,岭南虽然是蛮荒之地,但陛下要我们到那里去,我们就得毫不犹豫地去效力,能为陛下效力是我等臣子的福分,所以我等现在的确是升迁了,可喜可贺啊!你现在这态度不对呀!诸位同僚,你们说王某说的对不对啊?”
“是啊!此去岭南,咱们是为圣上效力,的确形同升迁啊!”
“是啊是啊!崔寺卿你这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做幸灾乐祸?我等这是去岭南为国效力,何来灾祸一说?”
王侍郎话音一落,旁边的大臣们顿时就对崔善福发起了声讨。这种事关政治立场的站队问题,他们要是不知道该怎么选,那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崔善福的脸顿时更黑了,“无耻!无耻之尤!一群颠倒黑白的小人,老夫不屑与你等为伍~!”
说罢,崔善福便甩了甩袖子,走向了路的另一边。
“诶!崔寺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等怎么就无耻了?”
“是啊!是啊!崔寺卿你这分明就是恼羞成怒!”
大臣们可不愿意当阴险小人,立马开始对崔善福补刀,每一刀都插在了他的心窝子,让崔善福险些吐血。
“好了!所有人全部上马,赶上大军!”
就在这时,李孝恭高吼一声,道。
众人连忙应是。
话说到了岭南,可真就是天高皇帝远了,李孝恭手握重兵,而且还代表着朝廷,即便岭南的冯盎、谈殿等土皇帝,面对他也得敬让三分,所以这些大臣对于李孝恭是真正的唯命是从,因为他们的生杀大权可都全部掌握在李孝恭的手中。
崔善福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太敢多说什么,相必他以前曾经抗争过,但后来发现抗争无效,如今便只能认命了。
“小轩,那本王走了,怀仁那臭小子,你帮我照看着,该打就打,千万别给本王客气~!”
李孝恭打马走到李泽轩身旁,笑着说道。
李泽轩抱拳道:“王爷放心,我会留意怀仁的。此去山高路远,祝王爷一路顺风~!”
李孝恭哈哈一笑道:“借你吉言!不过市舶司那边若是有紧急事务,你小子这个市舶司右提举可不要推脱哦!”
李泽轩连道“岂敢岂敢”,既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王爷,市舶司每日所经手银钱巨大,可要防止下面的人贪污、结党营私啊!”
说罢,他饶有深意地朝崔善福的背影看了一眼。
李孝恭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道:“呵~!这个你放心,本王还就怕他不蹦跶,陛下其实早有安排,不然你以为他身为九卿之一,岂能为本王所调动?”
闻言,李泽轩顿时恍然大悟,这一刻,他算是彻底放心了,崔善福既然已经被李二盯上了,那基本上在大唐就翻不出浪花了,有生之年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了,一旦有异动,根本不用他出手,李二估计都会趁机把他给灭了。
如今朝廷府库充足,兵多将广,即便对上世家,也根本不虚,更何况李二身边还有李泽轩这个“定时炸弹”震慑,世家的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李泽轩是一个真正的炸弹啊!
当初蛇灵山一夕覆灭的事情,冯智戴能瞧出其中端倪,五姓七望的那些老狐狸们又如何看不出。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崔家的二公子崔云寒因为李泽轩而被就当琼州,崔家后来却不敢报复的原因。因为他们也怕李泽轩像覆灭蛇灵山一样,也给他们的家族来那么一下子,那样的话,谁特娘的能受得了?
“呃,既然王爷与圣上早走安排,那小侄就不多言了,再次祝王爷一路顺风!”
李泽轩摸了摸鼻子,抱拳道。
“哈哈~!后会有期!驾~!”
李孝恭大笑两声,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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