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周末,定好了五点钟从公司出发去本溪的关门山。子豪问过了财会和出纳,两人都说爬山太累,还不如在家里呆着,就这样定了员算上韩冰的女朋友正好六个人。听说韩冰的女朋友玲子也去花小雨很高兴,有个女伴儿方便多了。下午,子豪让韩冰负责采购吃的东西。韩冰抽空领着蔡洪飞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跟着的还有玲子。原来去的路上韩冰就把玲子接了出来,一起到超市买了不少食品,包括啤酒、面包、熟食和饮料。
显然,大家都做了精心的准备,服装色彩鲜艳,个个精神抖擞。临行前,陈子豪还特意戴了顶土灰色的遮阳帽儿。韩冰取笑子豪像出海的渔民,只差没拖着渔网了。子豪就取笑浩明和花小雨,说两个人有些夸张,又不是出门搞摄影,背那么大个摄影包儿,不嫌累得慌,拎个傻瓜相机就可以了。“傻瓜的效果怎比得上我的美能达。”浩明不屑地说。
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买来的东西已经在车上了,大家把各自的背包也都拿了,上车分别就坐。蔡洪飞抢着坐在了前面驾驶座旁边的位置上,玲子挨着韩冰坐在驾驶座后的双排座儿上,后面是浩明和花小雨,分别独自占了一个座位。陈子豪负责开车,人都坐在了驾驶座儿上,嘴里还在嘟囔每次这挨累的活儿总得他来干。玲子驾驶证才弄到手儿,方向盘的隐头还没过够,听了这话立刻站起身来要求去开车。
“你还是歇着吧,就你那技术,子豪敢坐,我可不敢坐。”韩冰一把拽住了玲子。
“韩冰,心疼媳妇儿了,回来的时候你开车。”
“那没得说。”
玲子上了车就没闲着,一边分发小食品,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们公司的小羽和他老公两个可热闹了,处朋友的时候就看他们成天吵架。蜜月回来发现两个人不吵了,亲得不得了,还以为脾气改了。谁知没消停两个月,又开始干上了。昨天上午小羽电话里就数落男朋友,说过生日也不知道给买束玫瑰。又对我们说她的婆婆太抠,嫌她手脚大。早知道这样,当初婆婆要给她买四千元的钻石项链时,不如就要了,当时还觉得价钱贵,只挑了个三千多元的。”
“那两个人就是吵架的冤家,命中注定的,越打越骂越亲近呢。”子豪在前面搭腔。
“说得也是,早上才把她男朋友给骂了吧,晚上打电话,声儿就变了,甜得要命,没把我们几个旁边儿听的给腻死。”
“咋了?”
“问她,她说晚上回家,还要等着吃老公做的溜肉段儿呢。”
“这两口儿,也真是够能闹腾的。”
“小羽就这毛病,结婚这才几天呀,告诉我们又长了十多斤肉。她和他老公两个都好吃,圈儿里的朋友把沈阳城都吃遍了。你要是问市里哪家饭店有什么特色,没有她不知道的。不过这吃也有好处啊,小羽朋友不少呢。”
“狗戴个帽子都是朋友。”韩冰笑着说。
“谁说的,你才狗戴个帽子也当朋友呢。小羽性子直,人缘儿好,朋友多,帮过我们公司里姐妹儿几个不少的忙儿呢。”
“好了,好了,你俩儿也吵架呀。”浩明在后面边看热闹儿边打趣儿。
“哎,我说,这路远着呢,咱们打扑克怎么样?”玲子转过身来向浩明提议。
“好啊。”
得到浩明的支持,玲子回身从小背包儿里翻出一副嘎嘎新的扑克来,“这可是我特意买的。”
浩明邀请身后的花小雨一起打牌,花小雨连忙点头表示同意。为便于出牌,韩冰把啤酒箱子拎到车尾,铺上了一层儿报纸。几个人重新调整坐位,浩明和花小雨挪到后面的长座儿上。浩明、韩冰一伙儿,玲子、花小雨一伙儿,打对家儿。坐在前面的蔡洪飞扭头儿看了,眼巴巴地一个劲儿囔囔后悔没坐在后面,打不上扑克了。
“听歌曲吧。”子豪打开了车上的音响,插入一盘儿cd,按下键子,车内立刻响起了轻快的音乐。
车子上了高速,车窗外两旁的树木向后飞速闪过。前方视野开阔,灰色的路面犹如展开的皮带伸向远方。天空瓦蓝瓦蓝的,不杂一丝白云,透明的像清澈的湖水。
打了半天的扑克,韩冰和浩明总是赢,一把接着一把。后来玲子才感觉出有些不太对劲儿,留心观察,发现对方一直都在搞小动作,倒鬼耍赖。这回,玲子可不干了,把牌一摔,脸子一撂,厉声要求要对他们来点儿惩罚。韩冰和浩明态度好,认罚,可偏偏玲子想不出什么好点子,问花小雨,花小雨就打着手势说让两个人站起来转几圈儿算了。两人像商量好了似的,嘴上同意了,就是谁也肯不抬屁股。玲子对着韩冰又掐又拧,也没起作用,磨了半天,局儿就黄了。
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道路平坦,车开得很稳。也许是白天工作紧张,也许是玩得累了,几个人扑克牌一放下,松了劲儿,坐在车里就仿佛婴儿躺进了摇篮。没多一会儿,就安静下来,只有音响里传出的美妙旋律在车箱里轻轻地流淌。
浩明也起了困意,伸出胳膊搭在前边的椅背儿上,把头倚了过去。朦朦胧胧忽然感到肩膀儿一沉,立刻恢复了意识。浩明睁开了双眼,轻轻转过头来,发现是花小雨伏在自己肩头,睡得正香。
浩明没有动,不敢惊扰梦乡中的花小雨。虽然看不到花小雨的脸庞,却能嗅到她秀发的幽香,这足以令浩明心荡神驰。浩明是喜欢花小雨的,他自己一直不敢承认这个事实,但喜欢就是喜欢。小时候就喜欢,把花小雨当做自己最好的玩伴,大了依然喜欢,浩明告诉自己这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可是花小雨到了公司以后,浩明觉得与她的距离近了,对她的牵挂却越来越多,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深深地陷入迷恋之中。孙浩明非常苦恼,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都非常喜欢花小雨,但绝不会同意自己和花小雨以恋人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浩明和花小雨的父母现在依然走动频繁,相处得和一家人也差不多,花小雨和浩明也都认了对方的母亲为干妈。因此,他们会同意浩明通过任何方式帮助花小雨,也会允许浩明和花小雨兄妹相称,但绝不能突破这个最终界线。浩明的母亲说过,如果花小雨要是个正常的孩子,两家就会结个儿女亲家了,可花小雨是个聋哑姑娘,这万一再抱个哑巴孙子那可怎么得了。说这话时,浩明根本没往心里去,但现在才真正知道了这话的内在含意。
花小雨轻轻转了转头,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继续睡去,一头长发摩娑着浩明的脖项,痒痒的,很舒服。孙浩明就这样任花小雨依在肩头,悄悄地享受着这份意外得来的温馨时刻,一路浮想联翩。
浩明还没有想过要表露自己的情感,确切地说也不知如何来表达。更担心一旦表露出来,而没有结果,却失去了多年凝结的兄妹情谊,失去了原有的那种无需用语言来表达的彼此间的信任,这是浩明所极其不愿看到的。他只有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祈祷上苍眷顾这份相思的情怀,祈祷在适当的时候能够唤醒花小雨明了自己内心的独白。
去年看红叶,是浩明和几个朋友约定好的,花小雨到浩明家串门儿碰巧赶上了,缠着也要去。那时花小雨刚刚毕业,还没有决定在哪里发展,也没有合适的工作可做,正在家中闲得无聊。
那一次去关门山玩得是野趣儿,没有走铺好的柏油路,专捡些荒无人烟的去处,还带上了野营的帐篷。浩明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就是花小雨在山里和大家抢烧熟的土豆儿吃那件趣事。出发前,孙浩明特意从老乡家要来一些土豆儿用袋子装了,当时花小雨还觉得奇怪,一个劲儿地问浩明带这些玩意儿做什么,浩明把紧口风,什么也不说。走累了的时候,浩明就寻了一处石滩地让大家休息,自己去林子里找来了干树枝,生起了火,慢慢地把土豆儿烤熟了。捏开来看时,土豆儿里面都起了沙,冒着腾腾的热气,嫩黄嫩黄的,闻起来好香。估计花小雨是饿坏了,闻到了飘来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似的蹭到了浩明的身边儿,浩明还取笑她是个谗丫头。接下来,那些伙伴儿也都围了过来,不一会儿花小雨就和大家一起把带来的土豆儿全都消灭光了,弄得满嘴满脸都是黑灰,连连说这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那次进山也有遗憾的事,在山里住帐篷就失算了,夜里赶上了雨,害得大家第二天赶到老乡家的火炕上,披着棉被捂了半个钟头,才缓过劲儿来。不过,雨后进山观红叶却为孙浩明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是花小雨挎着自己的肩膀在一条溪水边贴着爬满藤蔓植物的石壁处照的。现在想起来,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
“醒醒,醒醒,看窗外,多美。”经过休息蔡洪飞已经恢复精神了。
玲子揉揉眼睛,回身看到花小雨还在梦乡里,顺手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花小雨被拍醒了,才发觉自己依在浩明身边,头枕在浩明的肩上。
花小雨捋了捋头发坐直了身子,孙浩明这才佯装刚刚睡醒抬起头来,而此时此刻,他的后背和脖颈早已酸痛不已。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车窗外天色渐暗,向上一侧的山坡上都被丛林的枝叶覆盖着,绿色、黄色、红色染成了一片。另一侧放眼望去,山脚下的小村庄炊烟袅袅。
“还有多远啊?”玲子问。
“就快到了,刚才走差了路,耽误了些时间。”子豪抱歉地说。
“估计到那儿天就得全黑了。”蔡洪飞一旁嘀咕。
“差不多。”子豪的声音。
“我肚子饿了,得吃点儿东西。”玲子又去翻兜子。
“我也饿抽抽儿了。”蔡洪飞在前面随声附和。
“不至于吧,都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我们先找个小旅店,然后晚上啜一顿儿。”子豪道。
“好啊,又有酒喝了。”韩冰抻着懒腰,打着哈欠。
孙浩明打手语告诉花小雨现在已经接近风景区,马上就到关门山了,问花小雨休息得怎么样,又问花小雨饿不饿,用不用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儿。花小雨表是有些饿了,不过还可一挺上一阵子。那边玲子早分开了食物,把面包掰开分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到了关门山景区门前,天果然黑下来,幸好风景区几处旅店都早早在院子前点亮了照明灯。陈子豪、孙浩明走在头里选了一家,条件简陋了些,但还算干净。这家旅店边上就是一处山涧,流水哗哗地响,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店里竟然没有其他客人,浩明觉得有些奇怪,就问店主人。
“听口音儿,你们是沈阳来的吧。”见大家点头默许,店主人接着说,“我也是沈阳的,咱是老乡。我这店儿说实话今儿才开张,你们是第一批客人,真是非常荣幸。这店里还未住过客人,有些潮,你们在这里将就住两晚儿吧,今天的宿费全免了。”
见店主豪爽,大家都很高兴。
“我说老板,开个店儿也不容易,宿费也不用免,你多为我们弄几个好菜就有了,我们也都饿了。”韩冰直奔主题儿。
店主人说农家菜有的是,还可以**肉炖粉条儿,不过鸡要现宰,需要些时候。大家早已经饿坏了,都说还是先上些快的菜,鸡肉可以慢慢地炖。又上车搬来啤酒,请店主一同坐了。
菜上得很快,青椒炒土豆儿片、麻辣豆腐、土豆拌大茄子、溜肥肠、拍黄瓜,后厨还在炒菜,这边已经先喝上了。吃惯了城里的口味,再吃这乡野的饭菜,另有一种滋味。桌上杯盘交错,又有一个活宝玲子频频劝酒,好不热闹。当鸡肉炖粉条儿端上桌儿来的时候,大家已是酒足饭饱,都囔囔吃不动了。
从餐桌上撤下来,分了房间,两个女的住在里间儿,四个男在外间儿。时间还早,玲子又提议玩扑克,打“四一四”,声明不许搞小动作。子豪拽着浩明和韩冰一起加入了战斗。
“花儿,咱们去外面看星星吧,山里头星星很亮的。”蔡洪飞对花小雨打起了手势,他在牌桌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想拉着花小雨出去透透气儿。
两人悄悄撤了出去。虽然外面很凉,但山里的空气浸人心脾,月亮弯弯的挂在山尖儿上,繁星闪烁,晶莹似灯火。
“星星真的好大呀。”花小雨兴奋地用手比着,这样的夜色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
有月亮和星光交相辉映,为山区夜色平添了一份浪漫的气息。蔡洪飞和花小雨来到了近处的石桥边,向桥下望去,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只听得涧水倾泻而下的哗哗声。蔡洪飞转过身来靠在栏杆上,仰望星空。
“那是北极星,最亮的那颗。”蔡洪飞指着一座山峰顶处的天空。
“在哪儿?”花小雨顺着蔡洪飞手指的方向极目远眺。
“顺着往那个方向看,有七颗连成勺子形状的,那就是北斗七星。”
“看到了,看到了。以前听老师讲过,北斗七星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常常会被当作指示方向和认识星座的标志,排列就像勺子一样。不过在城里,星星总是那么小,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花小雨用手指数着七颗星。
“这是因为山里的空气清新,天也透亮,星星就显得大大的,亮亮的了。”
“不知道哪颗是牵牛星,哪颗是织女星?”花小雨问蔡洪飞。
“要是能看到银河,就能找到牵牛星和织女星了,牵牛星和织女星就在银河的两侧。可惜这里看不到。”蔡洪飞举着头向四周的天空环视了一周。
“在哪儿能看到呢?”花小雨好奇地问。
“只要是晴天夜里都应该能看到的,在我们那儿的小镇上,晚上经常能看到,长长的一条白色的带子,像雾一样,是由无数的小星星组成的光带,就像天上的河。”
“可是这里也是晴天呀,星星又这么亮。”
“也许被这里的山峰挡住了呢。”蔡洪飞不无遗憾地说。
“我总以为天上的银河是在七夕才出现的。”花小雨双手各捏了个七字。
“银河一直都在那儿,神话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那是王母娘娘用簪子划下的一道天河,就是为了隔开牛郎织女,让他们终生不能想见呀。”
“是啊,可最后还是被他们两个人忠贞不渝的爱情所感动,允许七夕这天夜里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虽然每年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能相逢,不过终于还是能够见面的,这一天对于她们来说应该是很幸福了。”
“可我还是觉得他们很凄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呀,只有这一天才能走到一起,其他的时候只能隔着银河眼巴巴地等待,谁能体会他们的苦楚呢?”
“你还挺多愁善感的嘛。”花小雨揶揄着蔡洪飞。
“我就是要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要每一天都在一起,要时时刻刻都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幸福。”蔡洪飞认真地说,眼睛盯着花小雨。
“你不会烦吗?都说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厌烦的,会变得无话可说。”
“我想和真爱的人在一起,是永远不会感到厌烦的。你说呢,花儿?”
花小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林枫温和的笑脸儿,而此刻蔡洪飞满心里都是对花小雨的一片柔情。
“花儿,我喜欢你。”蔡洪飞犹豫了好半天,才打出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这个简单的手势。也多亏可以用手语来表达心中的爱慕,否则蔡洪飞还真不知道如何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来。
“我也喜欢你。”花小雨跟着打出了同样的手势。
不过,从花小雨的表情里,蔡洪飞看出花儿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在手语里,喜欢这个词完全可以表示朋友间的相互欣赏,表示对某人的信任,对某人的亲近,内涵要远远大于普通话口语中的含义。
“花儿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蔡洪飞鼓足了勇气,直视花小雨的双眼,重又庄重地打出了这个手语。
这回花小雨明白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愿意做我的女友吗?”这个问题,蔡洪飞不知在心中思量过多少遍。多少个夜晚睡梦中出现的都是花小雨迷人的笑脸,多少个夜晚睡梦中都是花小雨依偎在自己的身畔,可是当问题终于提出来的刹那间,蔡洪飞的心仍然紧缩成一团,胸膛里就好似有一股电流在涌动,震得蔡洪飞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
“青菜——”花小雨在脑海里盘算该如何对蔡洪飞解释。
“花儿,我不知道今天对你说这些是不是合适,不过我不想再隐瞒自己了,自从你到公司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见钟情。”
“可是,青菜——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花小雨心想只有这样说才能劝服蔡洪飞。也许是自己平时的态度让他误会了,可是在花小雨的心目中,她始终是把洪飞当作一个好朋友,好搭档,好弟弟,再没有其他的想法了,用得着把这些都告诉蔡洪飞吗?完全没有必要。
“我知道是谁。”蔡洪飞低下了头。
“谁?”这让花小雨感到吃惊,怎么可能,花小雨对林枫的这份感情,只是才对几个姐妹说过呀。
“是孙浩明吧,我知道他喜欢你。”蔡洪飞已经断定花小雨和浩明相爱了。
“你怎么会说是浩明呢?”蔡洪飞的回答让花小雨有些哭笑不得,花小雨始终把浩明当做自己的兄长。
“不是吗?我看到平时浩明总是在照顾你,对你无微不至的,我猜他是喜欢你的,难道你的男友不是他?”
“你弄错了,我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就像兄妹一样啊。再说了,我怎么配得上浩明呢?青菜呀,你也一样的,会找到一个好女孩儿的。我还是就当你的姐姐吧。”花小雨微笑着对蔡洪飞说。
知道花小雨的男友并非孙浩明,蔡洪飞稍感欣慰,如果是别的什么人还是有机会争取的,否则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怎么说配不上浩明呢?我就觉得你没有什么人配不上的,我只怕配不上你呢。不过既然你说有男友了,那你就还是我的花儿姐吧。要是你不喜欢他了,一定要优先考虑我啊。”蔡洪飞开起了玩笑。
花小雨见蔡洪飞不再坚持下去,暗地里松了口气。
天边一颗流星从夜空滑过,两人同时发现,同时举起手,指向那个方位,“快许个愿吧。”
花小雨双手合什,祈祷着未来的日子里,心境永远都像今夜这样平和安宁,能够静静地欣赏美丽的星空,能够呼吸到这样清新凉爽的空气,祈祷着永远都会有自己所关心的人和关心自己的人围绕在自己的身边。蔡洪飞也闭上了双目。此刻蔡洪飞的心中记挂着家中的妈妈和小妹妹,默默地祝愿着他们能够身体安康,能够万事顺心如意,同时许愿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希望通过自己的奋斗赢得花小雨的芳心。
“太晚了,我们回去吧。”花小雨提议。
“好吧。”
两人走回屋,屋里面暖和多了,扑克牌战斗还在继续,不常吸烟的浩明嘴角叼着一根香烟。见花小雨和蔡洪飞从外面进来,子豪逗了一句,“两人出去说什么悄悄话儿了?”
蔡洪飞的脸一红,“没有,就是到外面看看星星,我们看到流星了。”
“快出牌。”玲子催促韩冰。
“出啥呀,我是没招儿了?”
“有招儿想去,没招儿死去。”玲子和子豪一伙儿,眼瞅着要羸了,一副得意的样子,接着又问蔡洪飞,“许愿了吗?”
“那当然。”
“许什么愿了?”玲子继续好奇地追问,又甩出三张牌。
“这可不能说。”蔡洪飞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孙浩明没有说话,跟着玲子随出三张,子豪立刻摊开了手中的牌,“赢了,赢了——”
韩冰随手翻开了浩明的底牌,一看手里竟然还握着四个“A”,这下可嚷开了,“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浩明有些心不在焉,这牌没得打了。”
确实有些晚了,大家收拾了牌桌儿,分头洗漱睡觉。
床上,花小雨还在想着蔡洪飞对自己的表白,又想到了林枫。想象自己某一天清晨醒来,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开口说话,唱出动听的歌声,也许那样就会让林枫注意到自己,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深爱着他的人。
蔡洪飞虽然遭到了花小雨的拒绝,但并没有灰心,因为知道花小雨喜欢的人不是浩明,就觉得还有希望,告诫自己要把爱情的信念坚持下去,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业。
这一夜,孙浩明也没有睡好。在陈子豪取笑蔡洪飞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发生在洪飞表情上的变化。而且在此之前,他曾经无意中发现了蔡洪飞留在纸片上的诗句,已经知道了洪飞对花小雨的心意。来自洪飞的压力让浩明无法释怀,此刻,浩明的心情难以平静下来,他对花小雨的关心已于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彻入肺腑的无限爱怜,剪不断理还乱。他放不对花雨的这份依恋之情,又十分懊恼自己缺乏对她表白的勇气。他可以承受来自外界的任何压力,可以面向任何困难发起挑战,可是在这场无声的感情纠葛中,他却感到举步维艰——一切来得太突然,来的太快了。孙浩明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拇指按了按太阳穴,强迫自己不再想任何事情,不去想花小雨,不去想蔡洪飞,不再去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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