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打赌的第七天,距赌约结束日还有七分之五周。
打赌事件进行到第七日,形势严峻,红蓝双方成胶着状态,胜负不明。就表象来看,余兵方略据优势,已成功团结目标方晓仪,唯一存在的潜在威胁只有沈阳。而胡凯方局面则落魄得很,目标人物岳恐龙刀枪不入尚未攻克,后援顾勇刘正也有疲软迹象,最头疼的还得说是原配夫人何真真,卡通小女生现在的怒火足够引发十座火山。但,这些都是表象,最终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呢。
早八点,学校门口就聚了一些人,为首的顾勇正在清点人数,“探子,在,真真你带谁来了?”何真真拉出藏在身后打着哈欠的方晓仪,顾勇点头说:“方方你怎么不把沈阳也叫来?多个人多份力啊。”
“沈阳家里有点事儿,所以来不了。”方晓仪是在睡意正浓的清晨被何真真从床上揪起来的,强迫她参加这个搜捕胡凯大行动。鉴于这家伙已经失踪一天两夜还没消息,只能把行动人员配备从两人提升至一小撮亲密同志,方晓仪不幸入选。
“你不是生他气呢嘛,还这么积极?”方晓仪不满何真真的野蛮行径。
“抓回来留着折磨,惹恼我他还想一躲了之,等着瞧。”何真真放完狠话变笑脸说:“倒是你们家沈阳,今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还不陪着你?”
“他们全家要去墓地上坟,够重要吧。”
“这年不年节不节的,去什么墓地啊?”何真真不似平常嗲嗲的,开玩笑。
“去,你们家过年过节才去墓地呢,不许乱说。”方晓仪威胁道:“再说我不帮你找了。”
“咳咳,”顾勇假装咳嗽几声,“严肃点,严肃点,下面请本次行动的总指挥刘正刘探子同学向大家介绍一下本次任务的详细情况,鼓掌欢迎。”他还没来得及拍手,就被刘正卡住脖子抡到身后去了,还有连名字带外号介绍人的?
“大家都熟,别的就不多说了。不管有什么恩怨,先把人找着再说,是不是?”刘正看了一眼何真真,“具体路线待会叉儿会给你们自制的地图,分组嘛……”顾勇忙不迭使眼色表示要跟方晓仪同组,刘正巡视全员后说:“男一组,女一组。”
“真没创意,听没听过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啊。”顾勇抱怨。
“女生负责和平地段,男生出入游戏厅网吧方便点儿。”刘正瞪着顾勇,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儿。
“这倒是。”顾勇不得不佩服刘正想的周全,就这俩女生往哪个游戏厅网吧门口一站还不得引发世界大战,那里边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没问题的话就这么定了,有情况随时手机联系。”刘正干脆利落地布置完任务,大队开拔。
男生组,两人捋着学校门外的小街一家一家网吧找。
“他能躲到哪儿去?附近都翻遍了,这不是做无用功嘛。”顾勇这几天遛得腿都细了。
“无用功?这词儿熟嘿,谁说过来着?”刘正回忆。
“岳恐龙呗,碰见她真是倒霉。”顾勇突然问:“胡凯躲什么呢?几天不露面,真真生气光躲着也没用啊,又不是就一辈子不见了。”
“你以为他光躲着真真啊?”刘正是明白人,“还有你呢。”
“我?我没干什么啊?”顾勇习惯性地表白,“整个行动都是遵从你们计划进行的,我没做错事情吧。”
“真不知道?”刘正挑明:“何真真那天一气之下选了你,胡凯会怎么想?就他那种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没有当场正法你就烧高香吧。”
“可那不是气话嘛,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啊,这他都不明白?”顾勇傻了,这烂账不能可算在我头上。
“正因为他明白,所以才更要躲着你。”
“什么意思这?”顾勇被说晕了,“我有点糊涂,这不挺明白的事儿吗,大家当时都是气话,过了就过了,有什么可不敢见我的?”
刘正嘿嘿地笑,扔下一句:“自己个儿琢磨去吧。”
女生组,何真真方晓仪顺着大路溜达。
“你觉得咱们当街撞到胡凯的几率有多少?”方晓仪实在搞不懂顾勇安排给她们的路线,全是大道公园,见过不是神经病的男生一个人在公园里坐着吗?
“这么多?”何真真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着,一公分又缩短了点。
“不错,比零还多点。”方晓仪泄气,“这都溜达一个多小时了,找地儿歇会儿吧。”
何真真眼睛一亮,指着前面的快餐店:“肯德基。”
两杯中可,两份大号薯条,两个女生。何真真熟练地把番茄酱撕开,挤到可乐杯盖上,吃了一口说:“这儿的薯条就是没有麦当劳好吃,干。”
“那你还吃。”
“总比没有强,哎,你也吃啊,凉了就发硬了。”何真真招呼着。
“不明白你是真担心胡凯还是假担心。”方晓仪说:“说你假担心吧,瞧早上薅我起来时候那劲头,两眼急火;说你真担心吧,看见薯条就走不动道儿了,还有心思品哪家儿的好吃,真佩服你。”
“说累了想歇着的可是你,我照顾你情绪你还来劲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一路上说的半半拉拉,我也没弄明白,胡凯让选你就真选顾勇啦?那他还不得急了。”方晓仪好奇。
“他早就该急了。”何真真提起那天就生气,“那么大雨,就因为常春在旁边,他居然连伞都不给我打,后来还是顾勇过来,哼,估计就算我被淋死他也不会动。”
“真的为常春?”方晓仪质疑。
“谁知道,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想起来就一脑门子气。”何真真接着吃,“不过,顾勇对我可真是没得说,那天叫他跟我走他立马就走了。”
“喂,红杏想出墙了?”
“看园子的早不知道想谁去了,我干吗为他守着呀。”何真真假装不在乎。
“少装了,”方晓仪喝着可乐,“你要不是想着胡凯,现在干嘛呢?”
“吃薯条呗。”何真真凑过来说:“哎,你说顾勇是不是比胡凯对我好得多?”
方晓仪:“他们哪个对你更好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喜欢的是哪个,懂不懂?我的大小姐。”
何真真突然没了话,她也知道,尽管有顾勇这个任劳任怨的好好先生做对照,尽管对外人总是口口声声地说顾勇做得更好,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着胡凯,喜欢那个揪她小辫儿做见面礼的胡凯,喜欢那个哄不好她装可怜的胡凯,喜欢那个整天没正形嘻嘻哈哈的胡凯。
何真真正发愣,方晓仪忽然拽拽她问:“那边那个正在买全家桶的,是不是林珊儿?”
“真的哎,”何真真站起来挥手,“珊珊,这儿!”
林珊儿买完东西走过来,“真巧啊,你们干嘛呢?这么早就来泡快餐店了?”
“我们找胡凯呢,累了进来歇会儿。”方晓仪诉苦。
“胡凯?在我练功房呢,他还没联系你们啊?”林珊儿倒是一点没隐瞒。
何真真眼睛瞪得老大,“在你那儿?一直都在吗?”
“上周五我路过你们宿舍门口,看见他在雨里不动,就带他去练功房里先避避。”林珊儿解释说:“谁知道后来他不肯走,说是要躲两天,这就是给他的午饭,要不你们送去?我正好还有事儿。”
“他就住在你练功房里?”方晓仪问。
“对啊,”林珊儿像是意识到什么,补充道:“这两天我可都回家了。本来我也没想让他住下,但星期五晚上胡凯淋得有些感冒,还发低烧,所以才没走的,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枉我们一群人白痴一样到处找,他可是吃得好睡得着啊。”何真真脸色阴沉下来。
“嗯,要不你们把这个给他送去吧,好不好?”林珊儿想抽身。
方晓仪看着何真真,后者坚定地说:“不了,珊珊,麻烦你去吧,就当帮个忙,我现在不想见他。”
“真真,咱们找了他这半天,你怎么不去啊。”方晓仪劝说道:“别怄气了,没听珊儿说胡凯还生病了嘛,快去看看他吧。”
何真真原来完全相信着顾勇描述的假象,以为胡凯只是因为面子上下不来所以才失踪,其实正在深刻反省后悔自责中,现在突然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大受打击。
“真真。”方晓仪跟林珊儿尴尬对视,方晓仪说:“要不,珊儿还是麻烦你去……”
林珊儿点点头,“照顾她。”说完拎着袋子出了门。
何真真眼中涌出大片大片泪花,她扑进方晓仪怀里恨恨地说:“到现在我才明白,胡凯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无赖最不值得去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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