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分宗(1 / 1)

第二日就宴请,显然不太现实。爱玩爱看就来网。。

一来大灶没搭,大厨没请;二来蔬菜鱼肉都没有采买;三来该通知的人都没有通知。

夏承平与赵氏在被窝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宿。

第二日一起床,看到夏老爷子就道,“爹,亲戚朋友都没有通知,今儿个请客是不是……”

“就知道大哥会说这话,我跟爹昨晚就商量好了。”夏承乐神清气爽的走进来,一身棉绸直缀很是精神,他笑嘻嘻的打断夏承平的话,“我和爹昨儿个晚上去村里走了一遍,找了几个腿脚快的,给上几个铜板,让他们帮我们往各家的亲戚家里跑一趟,请他们明儿个来赴庆功宴。我和爹擅作主张把庆功宴改到了明天,大哥不会生我们的气吧?”

“怎么会……”夏承平瞪着夏承乐,“四弟和爹想的很周到。”

夏承乐哈哈笑,“大哥放心,该通知的我都通知了,就连三哥和老五那我也派了人去送消息,他们一准儿会回来的。”

夏承平的目光一下就变得有些阴鸷,瞪着夏承乐!

他明知道自己刚被夏承和打过,居然还请他来参加自己的庆功宴?!是何居心?!

夏老爷子在一旁吧嗒了两口烟点头,“老四说的有几句话比较在理儿,你刚当了县丞,难免会被人关注,老三现在排场大,又在苍桐镇有个秀才女婿,听说盛家在苍桐镇是极有脸面的,请老三来也让那些想摸你底儿的人心里有杆秤,你们兄弟的事儿老四都给我说了,他打了你……老大,你不会怪爹吧?”

夏承平能说怪吗?老爷子认准了吃定他不敢怎么着他!

夏承平挤出一抹笑,“爹说的是,是我考虑问题狭隘了。既然要请老三,不如把老三的那些亲戚都请了来,听说……”

“听说三哥的那个三连襟是江淮有名的大商人,有钱的很!”夏承乐接了话,啧啧两声又摇了头,幸灾乐祸道,“大哥,我不是泼你冷水,你瞧莫守谆那气场,你一个秀才老爷未必请的动……”

夏承平没出声,夏老爷子先瞪了夏承乐一眼,“胡说八道!他莫守谆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人!士农工商,他是最末等的!你大哥是士,是第一等!”

夏承乐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谁让人家有钱呢?!第一等的人也得靠商人吃喝拉撒不是……”

“你大哥成了第一等的人,以后还会少了银子花销?”夏老爷子不耐烦的打断夏承乐的话,朝他挥了挥烟杆儿,“行了,你去你大伯家走一趟,让他晚点儿在山脚下等我们去祭祖!这么大的喜事要由他这个大家长跟祖宗说……”

夏老爷子眉眼间有得意,也有一种报复感。

夏承乐挑眉应了,斜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夏承平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转身走了。

夏承平攥了攥儒衫袖子内的手,压下心头那股想打夏承乐两拳头的冲动。

看夏承乐出了院子,夏老爷子低头吧嗒了两口烟,叹气道,“老大,爹知道你不喜欢老四,他这人偷奸耍滑、好吃懒做,可……他总归是你一脉相连的亲兄弟,你好他才好,这道理他肯定懂。说到底,他总比你外面随便找个人来帮你做事强……”

夏承平挤着笑,点了头,“爹说的是。”

夏老爷子见夏承平乖顺,就欣慰的笑了笑,保证道,“你放心,我会看着老四跟大妞,不会让他们做出耽误你前程的事儿,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

还是你能坐老太爷的关键吧?

夏承平在心底不屑的嗤笑一声,与夏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半响,他突然道,“爹,我镇上也有几个要好的秀才朋友,镇上不摆庆功宴,少不得要把他们请来家里喝两杯,让赵氏留下帮衬着,我去镇上走一趟……”

夏老爷子却抬头看了他一眼,“老四不是说你已经请过了吗?”

夏承平就想扇自己两嘴巴子,他怎么忘了请客的事儿是夏承乐安排的!

他拍着自己的脑袋,尴尬的笑,“瞧瞧我,听说爹娘跟我们一起去,高兴的都有些糊涂了……”

夏老爷子拧着眉头,多看了他几眼,不说话了。

乔老太太在屋里高兴的翻箱倒柜,收拾东西的声音震天响,似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收拾行礼一样。

赵氏受不得这折磨,皱着眉头从里间出来,看到夏承平,投以询问的目光,夏承平黑着脸朝她摇了摇头,赵氏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心里暗骂,这俩老不死的真是缠定他们了!

一想到以后要面对一个极品老太太,一个奇葩老头子,赵氏就觉得去苍桐镇再没了最初的向往。

“爹、娘,这么喜庆的日子,我去镇上把几个孩子接回来……”

赵氏不死心,还想做些努力。

夏老爷子扫了她一眼,眸子有些冷,夏承平给赵氏使眼色,赵氏未完的话就没敢继续说,笑了两声,又回了里屋。

挂在里屋的门帘晃荡着,夏老爷子的目光盯过去两眼,问夏承平,“偷偷把九娘嫁进云州府,是你的主意还是赵氏的?”

“是我的主意。”夏承平莫名,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夏老爷子嗯了一声,“你也是有官身的人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免得叫人笑话你。”

这是笑话他拿九娘换了县丞一职?

夏承平突然有些烦躁,不耐烦的斜了夏老爷子一眼,垂首敛了脸上的笑,淡声道,“爹没事我先回屋歇息了,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有些乏。”

说完,朝夏老爷子揖了揖,也不等夏老爷子回答,转身就回了屋。

夏老爷子的脸立刻变的铁青,握着烟杆的手都有些抖。

孽子!

有了功名就不把他放眼里了!

也不想想,没有他老子,哪来他的县丞当?!

一个两个的,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夏老爷子兀自愤愤不平,吧嗒吧嗒的抽着眼。

夏红霞与杨得势笑着走进门,看到夏老爷子的脸色,面面相觑了一眼,谁也没出声,一个示意去找老太太,一个示意去找夏承平,夫妻俩分道两路进了里间,谁也没搭理正生闷气的夏老爷子。

夏老爷子心头的火更旺盛了几分,烟杆敲在桌上都带了几分怨怼之气。

夏承乐没多久回来,与夏老爷子道,“大伯点了头,说巳时正他在山腰等爹。”

夏老爷子听了,眼中就有几分亮光,应了声,“嗯,让你媳妇喊你娘准备东西,吃罢早饭咱们就出发。”

夏承乐瞧了眼灶屋冒出来的烟,一家人都闲着,就她媳妇在做早饭,怎么不使唤你大儿媳妇去?!再不济,还有你亲闺女呢!

夏承乐不乐意,“爹,我媳妇在做饭,让大嫂去准备吧,她是长房,算起来就是咱们这一枝的宗妇,理当由大嫂来准备……”

夏老爷子不愿意,“她是什么宗妇?你娘还没老到备不动几样东西!”

就大声喊乔老太太,乔老太太嘟嘟喃喃的走出来,“就我忙,非喊我……”

“你要不想当老夫人,就让老大媳妇准备!”夏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乔老太太立刻回瞪一眼,“你才不想当老太爷了!准备就准备……”

乔老太太虽然骂骂咧咧,嘴角却挂了笑,老夫人,这称呼她喜欢!

夏承乐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出了院子。

一家人的早饭吃的很安静,很沉闷,好在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算盘,倒相安无事。

夏老爷子憋在心口的糟心气儿在看到木着脸,扶着夏承业的大儿子夏继忠缓慢走过来的夏家大老爷子夏勇时,陡然爆发!

“大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自己说好的巳时,你看看太阳都到哪边了?你看不上我也就罢了,大郎可是咱们老夏家出的第一个官儿!跟老祖宗报喜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拖拖拉拉……”

“二爷爷,我爷爷腿脚不好,走的慢!”夏继忠看不过去夏老爷子颐指气使的模样,出声给自家爷爷撑腰!

但他这话无疑是加剧了爆发,夏老爷子的脸越发黑沉起来!

什么叫腿脚不好?

腿脚不好的是他!

他这条腿瘸了几十年!

老大什么时候腿脚不好了?他从小就跑的快,身子强壮,干活踏实,为人正干!

就他,整日被爹娘念叨,被爹娘看不上,被老大数落!

凭什么?

他这条腿也是为上山打猎时废的,他们凭什么一个个的数落他,看不上他?!

夏老爷子狠狠瞪了夏继忠一眼,“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你爹娘就是这么教养你的?没规矩!”

夏继忠还要说话,被夏勇老爷子看了一眼,才愤愤止住,委屈的唤了声,“爷爷。”

夏勇老爷子安抚的拍了拍大孙子的手,抬头对夏老爷子道,“对一个孩子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你就这么点度量?”

说罢,看着半山腰的坟墓,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吧,去跟爹娘爷奶祖宗们说一声。”

夏老爷子一口气憋在喉间,就想抓住夏勇老爷子问上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就这么点度量……”

可夏勇老爷子已经扶着大孙子走了。

夏承业跟在另一侧,淡淡扫了夏老爷子几人一眼,抬脚跟着一步一步往半山腰而去。

夏老爷子恼怒的脸都青了,大叫一声,“老大,我们从另外一边上去!”

说罢,一掉头往另外一侧的上山路走去。

夏承平蹙了蹙眉,叫了夏老爷子两声,被夏老爷子一眼瞪住,“干啥?让你走这本就走这边,你哪那么多话?是不是有了功名就不把你爹我看进眼里了?!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才好是不是?你想走那边你走那边,看谁拦着你!”说完,冷冷的哼了声,“我说不得别人也说不得你了!”

转身就走。

夏承平脸色难看,他不过是不想让村里人看笑话,怎么就莫名惹来他一顿骂?

真是有病!

夏承平不说话了,往夏老爷子身边走。

夏承乐心里偷偷乐了两把,眼中藏着笑意,被夏承平看到狠狠瞪了一眼,夏承乐撇了撇嘴,快步跟上夏老爷子,“爹,我扶你。”

夏承平心口燃气一股无名怒火!握了握拳!

早晚……他要把老头子跟这群寄生虫都踹的远远的,早晚!

夏承平深吸两口气,压住心底的躁动,也上了山。

半山腰,兄弟俩齐齐跪在墓碑前。

这墓碑是夏承平中秀才那会儿重新换的,很新。

夏家大老爷子松了大孙子的手,取了儿子拎来的竹篮,取了东西要放在墓碑前,被夏老爷子拦住,“我带了娘最爱吃的大肥肉,大哥带来的一点荤腥都没有,娘怎么下饭?”

夏家大老爷子也不多说什么,任夏老爷子摆了几样吃食,才去拿祭拜用的白烛台,却不想,再被夏老爷子拦住,“我家大郎有了官身是喜事,哪能用白烛台,没得沾上晦气。”

径直拿了红色烛台出来,放了两根红蜡烛。

夏家大老爷子干脆什么也不做了,看夏老爷子点了蜡烛,絮絮叨叨的说起他这些年的辛苦日子,怎么把孩子拉扯大,孩子怎么努力上进,考了秀才得了功名,又被上边看中给了官身,说到最后,老泪纵横,又是哭又是笑的,“爹、娘,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可如今给老夏家挣面子的人是我!是我!我给老夏家培养出一个秀才,一个官!我们老夏家以后就不是平头百姓了,我们是官!我们是官!可惜,大哥非要跟我分家,不然他也能跟着沾沾大郎的光!”

他一个人说了半天,止住时问一旁的夏家大老爷子,“大哥,你后悔不?要是没分家,你也能被别人尊称一声老太爷,也能享受被人巴结奉承的福气,嫂子不用这么大年纪还做家务,忠哥儿、义哥儿能说好亲事,瑶娘也能寻更好的亲事……”

夏家大老爷子看了夏老爷子一眼,淡淡道,“我们不稀罕。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让孩子给爹娘和祖宗磕个头,好回家去。”

夏继忠在一旁气冲冲的瞪着夏老爷子,轻声嘀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不是仗着有个破功名坏了我大姐的亲事!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真不要脸……”

他说的声音极小,小到站在他身边的夏承业也只听见了没安好心……坏亲事……几个字眼。

可夏老爷子不知为何却听到了,他不但听到了前面的黄鼠狼给鸡拜年,还听到了后面的不要脸几个字,眼神瞬间阴鸷可怕,伸手就拽了夏继忠的衣服,一用力把人扯了过来,“夏继忠,你个小兔崽子说谁没安好心?说谁不要脸……”

夏继忠被拖的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压碎两个盘子,破碎的瓷片就那么直直扎进了膝盖里,血瞬间汩汩而出!

“啊!疼!爷爷……”

夏继忠疼的眼泪直流,一张脸惨白,挣扎着要站起身,却被夏老爷子死死抓着,还往前拉了拉。

夏承业与夏家大老爷子脸色大变,一个疾步过来要扶儿子,一个伸手去拉孙子,却是一个被夏承平拦住,一个被夏老爷子一把推坐在地。

“你们都走开!小兔崽子,你今儿个给我说清楚,谁给你的胆子说我不要脸的,说!”夏老爷子憋了一肚子的气在这一刻如火焰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夏老爷子用的力道大,夏家大老爷子被一把推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爹!”夏承业一眼看到,忙推开夏承平,去扶起自家爹,才发现夏家大老爷子眼歪嘴斜,流着口水哈喇子,一双手却紧紧攥着夏承业的胳膊,呜呜啦啦,依稀可辨是“救忠儿”的字样。

夏承业的眼睛都红了,“爹!”

夏承平与夏承乐都吓了一跳,忙去拉夏老爷子,“爹!爹……大伯出事儿了……”

“他能出啥事儿,他就会装!从小到大都在装,讨爹娘的欢喜,讨……”夏老爷子恼怒的骂着,却不想一抬头看到夏家大老爷子瞪的大大的眼睛,歪了的嘴巴,流着的哈喇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大……大哥……”

“爷爷!”夏继忠也看到了夏家大老爷子的惨状,嗷呜一声,一口咬在夏老爷子的手腕上,夏老爷子疼的尖叫一声,拼命想甩开夏继忠,夏继忠却死咬着不松,如一只发了狂的小狮子!

“小畜生,你松口!松口……”

夏老爷子哪受过这罪,空着的一只手抬起就朝夏继忠头上打,一边打还一边喊两个儿子帮忙。

夏承平与夏承乐忙去拉夏继忠,越拉夏继忠咬的越用力,夏老爷子疼的啊啊大叫,夏继忠的嘴巴里慢慢渗出了血,头被夏老爷子打了不知多少下,就是不松口!

夏老爷子忍不下去求饶,“好孩子,乖孩子,你快松口……二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罪……”

夏继忠暴怒的眼神分毫未变,嘴里的血水让他看上去有点可怕。

反正夏老爷子是怕了!

夏老爷子疼的脸色发白,“二爷爷错了,二爷爷不该推你爷爷,二爷爷知道错了,你是好孩子,快松口!”

夏继忠的眼里就落下泪水,他扭头看了夏家大老爷子一眼,看到夏家大老爷子担心的目光,泪水落的更急。

夏承业一把将夏家大老爷子打横抱起,一边急着对儿子道,“忠哥儿,快去看看张大夫在不在家,不在家就去李家找你李大叔……”

夏继忠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吐了夏老爷子的手腕,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还扎着的瓷片都不及拔,就嗳嗳的应着朝山下跑。

夏老爷子捂住出血的手腕,疼的呲牙咧嘴,骂了句,“小畜生!”

夏承业冷冷看了夏老爷子一眼,知道这时候爹的身子要紧,也顾不得跟一个不讲理的人争辩,抬脚就要往山下走,胸前的衣襟却被自家爹一把抓住。

“爹,你别急,儿子这就带你去找张大夫,您上次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夏家大老爷子却又用了三分力气,攥紧了夏承业的衣襟,口里呜呜啦啦,半响,吐出清晰的两个字,“分……宗!”

两个字,让夏承业的脚步一滞,让夏老爷子呼痛的声音一窒,让夏承平与夏承乐面面相觑。

夏家大老爷子以无比清晰的字眼,再吐了一遍,“分……宗!”

“大哥,你说啥?”夏老爷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手看夏家大老爷子,夏家大老爷子却余光都没看他一下,攥紧了儿子胸前的衣襟!

夏承业咬了咬牙,就要开口,夏承平忙走过去,“大哥,给大伯看病要紧,大伯的医药费我一会儿就给张大夫送过去,让张大夫放心用药!”

他推了推夏承业,没推动。

夏承业瞪了他一眼,张嘴说了两个字,“滚开!”

夏家大老爷子眼中有水光,粼粼晃动,一眨不眨的看着儿子,夏承业嘶哑着声音,朝夏家大老爷子点头,“爹,你放心!咱们跟他们分宗!立刻分,马上分!等你给张大夫瞧过,儿子就让村长和里正来,咱们跟他们分宗!”

夏家大老爷子欣慰的闭上眼。

“大哥!”夏承平还想说什么,被夏承业冷冷嗤笑一声,“谁是你大哥!我夏家跟你们夏家自今日起,就不再是一脉同宗!县丞老爷位高,我们小老百姓高攀不起!”

他说完,看也不看傻眼的夏老爷子,步法极快的下了山。

有风吹过,刮起篮子里一叠一叠的铜钱纸,漫山遍野的飞舞,却有股说不出的荒凉冷寂。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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