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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王孝义尽情尽义柳桃红血袭张家

孔子曰:

君子无所争。

吾云:

为正义不争不为君子。

当孙二麻子听到柳桃红说出那番话来,非常气愤。

孙二麻子不悦地说:“那也不能见谁好就脱裤子,成了逢人配。”

柳桃红不以为然地:“杨柳细腰,是男人都想抱,世上哪有不讲分寸的女人,放心吧的我的二麻子,本姑娘不是只任人玩耍的画眉,我是只能啄瞎人眼的恶鹰。”

孙二麻子:“好,准备吧,明天早上上路。”

黎明的霞光渐渐地显出了紫蓝青绿的诸色,初升的太阳也慢慢地露出鲜红的脸儿,圆圆地像个大火球,一霎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山河一片绚丽。

三辆马车,车辘辘马啸啸出离了徐州城,孙家兄弟,柳桃红,还有七八条汉子分别坐在车上,孙大麻子胳臂上还挂着绷带,坐在最后一辆车上,他目光迟疑,表现出一种畏惧的表情,孙二麻子和柳桃红坐在中间的车内,孙二麻子好象在想着心事,一言不语,柳桃红,她可表现得特别高兴,任从迎面春风吹摆着她那缕缕长发,顶在头稍上的彩色头巾也在风中飘起拍拍作响,她不时用手逮住,它欲被风吹走,可谓是心旷神怡。

柳桃红向孙二麻子看了看道:“二麻子,你死了爹不成,为什么不说一句话。”

孙二麻子:“你爹多,死了一个还有12个。”

柳桃红道:“长起精神来,去赚大钱,不是要你二弟兄去送死,蛇咬一口怕井绳三年,瞧你们这个熊样子,是汉子岂能一蹶不振,有老娘在,遇上了对手,大不了抄家伙拼个鱼死网破。”

孙二麻子道:“说是亡命之徒,你柳桃红算是第一。”

驭手扬鞭打马:“驾,驾……”

那马蹄翻花,那车轮转行的更快了……

张子仪和王孝义正在客厅里议事。

张子仪由衷地说:“我这个家面临破碎,要不是孝义大哥谈何重兴再振。”

王孝义:“布行油坊一切就序。”

张子仪:“盐行也终于走上了正轨,说得容易做得难,我这才心领神会。”

王孝义:“就是伯母象是患了老年痴呆症,忙清了这一阵,我去毫州一趟,取来好药一定将老伯母的病调理好。”

正在这时张子静和刘氏也走进客厅。

张子静时年二十岁,不长不短,不肥不瘦,亭亭玉立,面如瓜子,脸若桃花,体态风流,丰姿绰约。

刘氏道:“娘是伤心过甚,何人能经得住亡双子又丧夫之打击,柳桃红,柳桃红要是逮住她,生吃她三口也不嫌腥,取她的心肝为他父子三人祭灵。”

张子静道:“二哥他是自作自受,死有应得,这么个大烟鬼,也只有蝇虫为之吊孝。”

张子仪道:“孝义哥,如今兵荒马乱,日本鬼子占了大半个中国,遍地是贼,没有枪不行,怕是挡不住贼匪的骚扰。”

张子静也道:“乱世岀英雄,有枪才是草头王。”

王孝义说:“枪买来了半个多月,打枪的基本知识全告诉了你们.我们有了三支短枪,三支步枪,我们也就放心多了.”

刘氏叮咛道:“你大哥要是有了枪,也许不会死的,你们姐弟俩跟你孝义哥好好地学,有了枪才能保住我们的家,才能报仇雪恨。”

王孝义道:“大嫂说得对,三弟你和子静也得学打枪,一来防身,二来御贼。还有,如今手里没有武器寸步难行,我们还要去徐卅,商丘,滁州,南京进布,去东海滩运盐。”

张子静兴奋不已地说:“孝又哥,你教我打枪。”

张子仪说:“姐,你心野的很,在学校就听说你要约几名同学去延安,怕你学会了打枪,就要远走高飞,成为巾帼女英雄,别忘了给我带来一个当将军的姐夫来,也是俺老张家的光彩。”

张子静瞪起眼睛斥道:“子仪,你胆子好大了,敢取笑起姐姐来了。”

刘氏笑了笑说:“有孝义弟为他仗胆,胆子大的很呐。”

“哈哈……”一阵大笑,这是张家很长时间没有的欢笑。

笑声传出客厅,传出了院子。这笑声也引来了金哥,银姐二姐弟,一同投入这个欢笑之中。

最后王孝义又开了话,他道:“大嫂也在,我们的各行各业都已经正常运行,我算来算去,能有几天闲空,我想去一趟亳州,为伯母买药。治不好她老人家的病,我心里难安,老人一生不容昜哇。”

张子仪道:“孝义哥,什么事都比我们想得周到,生儿防老,老少轮回,人间总是离开不了这条老规律。”

刘氏道:“孝义弟,只要你在家里,全家人心里都踏实,天下越来越乱,遍地狼烟起,无处不生贼。”

王孝义安慰道:“大嫂放心吧,我骑马去,多是四天少是三天,家里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现在家里又有了枪,子仪,子静都是打枪的材料,练了半个月,虽然不能百发百中,八九不离十,有了武器我才大胆地出这趟远门。”

张子静道:“古人那百步穿杨,那也是练出来的。”

张子仪说:“姐姐必定是个神枪手。”

张子静哼了一声道:“我要是神枪手,早就去延安了。”

张子仪道:“是男人才能走四方。”

张子靜白了弟弟几眼,道:“我才不服气,从古至今,有多少女俠在杀富济贫,有多少帼国女英雄在冲锋陷阵。”

张子仪道:“姐姐是花木兰,穆桂英行了吧?”

张子静更不服气地说:“花木兰,穆桂英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凭什么我就做不了帼国女英雄?”

张子仪:“我姐姐将来一定是个能撑破天的大女英雄。”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人们迎来了又一个春天

春风拂来,春水甫暖,大地吐绿,万柳飘黄。王孝义打马奔走古道,正是:心急只恨征途远,便是摧马紧摇鞭。

这且不说,再说又一条古道上,三辆马车车行如流水,马跑似飞燕,车上的柳桃红身披红色外套,车驶进一片树林,那儿树枝绿绿地将她衬托的更娇更美,坐在其中看碧叶筛日影,路过一条河听流水潺潺,她还不时的将瓜子丢进她的嘴里,美滋滋的。

那车又驰过一座桥,那桥横跨小河,那桥乃拱形石桥,古风古味的,绿树斜掩,蓝天相映,好个柳桃红她向河里看去,流水至上而下形成一股落差,自石坎上泻落而下,飞花溅玉,如织如帘,声响飘荡,她真为眼前的美景而陶醉。

孙二麻子也神采飞扬,推了推柳桃红道:“这回我更佩服与你,一万多块大洋,没有你是赚不来的。”

柳桃红泽泽得意地说:“宠利毋居人后,德生毋去人前,受享毋减分中,修为毋逾分外,这就是我柳桃红做人做事的原则。往日和大麻子是六四分利,今天我要和他三七分红。”

孙二麻子:“何为三七分红?”

柳桃红立眉横目吼道:“你是真笨蛋还是假笨蛋,或是装笨蛋,往日赚了钱,你哥大麻子吃六你吃四,今天我要和他,我吃七,他吃三。”

孙二麻子摇摇头道:“哥哥能答应吗?”

柳桃红生硬地说:“他大麻子不答应,我还不答应呢,往日跟着他干他唱的是主角,你跟着唱配角,今天我任主角,你任配角,他大麻子只能跑龙套,毒品的来路他知道,我也知道,销毒运毒有几个烟馆,我和你更是心知肚明,往天是跟他吃,由他喝使,今天我也有锅有灶,何必还由他来安乾坤,定天下,说好了,还是一锅吃肉一碗喝酒,说不好,一脚给踹了,各干各的。”

孙二麻子问:“说来你要分床抗礼,另起锅灶。”

柳桃红不以为然地说:“分床抗礼?柳姑奶奶只听说分庭抗礼,今天你说分床抗礼,你是什么意思,吃醋了?”

孙二麻子道:“我是什么意思?哼,你我是心知肚明,好话不要多说,响鼓也不要紧擂,话说多了比狗屁还臭。”

柳桃红生硬地说:“多又怎么样?”

孙二麻子摇摇头道:“哥哥有哥哥一帮的人马,如果分手干就怕力量消弱,不敌同行的强者,会被他们一口一口的吃掉,还有官家也在缉毒戒烟,枪少了,人少了,有怕势弱力簿难闯天下。”

柳桃红道:“自古是能者多劳,按劳取筹。”

孙二麻子央求道:“桃红,让我们就平分秋色,你看怎么样?”

正在这时孙大麻子坐在第一辆马车上,向他们呐喊着:“老二,老二家的,前面不远有个镇子,我们住店吧?”

孙二麻子答道:“也好,走了多半天,人困马乏,那个瘾也来了。”

于是他们向一个镇子投去。

夕阳西下,这三辆马车来到这个镇子,已快到了黄昏,这是一条古式的石板街道,没有高楼大厦,虽然有高有低却都是平矮房,许多店铺都还在开着门,街上还有许多人在走动,虽然小街没有喧闹,并不觉得冷清。

三辆马车进了大街,那马亦然在走,那车亦然在行,那驭手亦然在我行我素,因此惊得街上的人们纷纷闪让,驭手的响鞭在摇摆着,不间断地:“驾,驾……”如入无人境界,街上的人稍不留神,迅不避离,几乎被那马冲倒,当下的是一片臭骂:“是来找死的……”

“阎王爷是他亲舅母……”,

“什么东西……”

大街上众百姓在纷纷唾骂……。

那车进了车马大店,店主热情地接着客:“官爷,请……”

孙大麻子跳下车来,雄声雄气地:“上好的房间,准备好,马要饱草,人要饱饭,不得怠慢。”

店主:“是,客爷,请……”

车马在院内停下,孙二麻子将柳桃红搀扶着下了马车,这时一名店伙计来到面前,柳桃红高傲地呵斥道:“伙计,姑奶奶要热水,烫烫脚。”

伙计:“是。”

那伙计一溜小跑而去。

孙二麻子和柳桃红住进了客房,洗浴完毕,伙计一声问道:“客爷,客奶奶,如何用饭?”

孙二麻子打着一串串地哈欠,不住的伸着懒腰道:“爷先来几口,再去用饭。”

于是,孙二麻倒身床上,取过烟枪迫不及待的吸起大烟,看他那贪婪和无厌,看他那如饥如渴,狠狠地吸了几大口,如释重任道:“快活,好快活,悠悠然然似神仙,然然悠悠魂魄勾,何处是天堂?管不得人间是春还是秋……”

坐在一旁吃茶的柳桃红啧啧骂道:“你抽,你抽,老娘不管,抬不起枪动不起了火,老娘去找别人去睡觉。”

孙二麻边抽着烟一边念念有词:“你那几口是神,我这几口是仙,你是洞来我是山,山里藏着洞,洞里住着仙,山上有洞洞不同,洞中有仙不一般,铁拐李拄着拐,背着酒葫芦,葫芦装酒醉神仙。何仙姑挎着篮,篮里插着几枝红牡丹,勾来臊神吕洞斌,人有情来神有意,引得个吕洞斌戏牡丹。哈哈,我是神你是仙,神仙都是不同的趣味,不同的雅性,还不是一样的快乐,魂牵梦绕。”

正在这时一个店小送来了开水,道:“奶奶请用水。”

柳桃红问:“此地离淮河湾张家铺还有多远?”

店小道:“街南有条河,不足五里,过了河还有七里便是。”

柳桃红道:“张家铺是那个湾子里最富有的一个村庄,你知道张家铺谁最富有?”

店小道:“这还用问吗?几十里首富,我知道,他姓张,叫张百万,夏舍单,冬舍棉,春天三月放粥饭,出了名的大善人,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张子富,大慈大悲,救贫救济,有口皆碑的小善人,可是天老爷太不讲理,一个大逆不道的张二少爷,张子贵是老善人的二儿子,坏的出奇,大逆不道,他变成了一个大烟鬼子,更可恨的是却娶了一个狐狸精,叫什么柳桃红。她不是人,竟杀了小善人张大少爷,活活气死了老善人。”

柳桃红怒道:“打住,你给我说清楚一点,是不是张子富父子都死了?我还要问你,张子贵呢?”

那店小一声冷笑道:“那个败家子,他的老婆是个狐狸精,被休了,撵出了张家门,张子贵受不了毒瘾的折磨,他上吊死了。这样的人早就该死,光明大道他不走,偏偏去闯鬼门关。这个大烟,谁吸谁倒霉,谁吸谁家败人亡,谁妻离子散,谁也活不长。气化春风,肉化泥。大烟就是鸦片,原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是外国人来祸害我们中国人的。看那些大烟鬼子骨瘦如柴,经不起一阵风吹,东亚病夫。不是大烟鬼子可怜,而是我们大中国人可怜。”

那店小说罢,又到别的地方忙碌去了。柳桃红只觉得阵阵心疼,一声叹息道:“子贵,子贵呀,一夜夫妻一夜恩,不是你休的我,是你的爹,你的娘,还有你哥。这个仇要记就记在他们身上,我亲手杀了张子富也息不了我心里这口恶气。将你张家杀个段草除根,才能解开我心里这个结。”

这时孙二麻子道:“睡吧,别管他这一套,我们发的是这一路的财,没有大烟我们去何处掙金子赚银子。”

一个财字提醒了这个爱财如命的女人柳桃红。

柳桃红自言自语道:“张子贵死了,我那一千亩好田地,一百余间的好房子,还有那个布行。虽说不能日进百斗金,也广来财源。今天全归刘氏了,还有子贵生前赚的那许多的钱,我要夺回来,决不能便宜了那个女人。”

柳桃红想到这便来了精神,她用手推了推孙二麻子道:“还有一个发财之路,不费举手之劳便可得到许多钱财。”

孙二麻子:“发财,还有何财可发?黑更半夜的。”

柳桃红神兮兮地说:“这里离张家湾不足十里,张家当力的死了两个,只有张子仪和他姐姐张子静,都是读书的,没有缚鸡之力,别无其他人。”

孙二麻子道:“他们不是还有佣人吗。”

柳桃红一声冷笑道:“那些花钱雇来的,能有几个会舍命救主?一听到枪响,几个见血就怕的汉子,怕是跑还自恨爹娘只生了两只脚呢!”

孙二麻也长起精神道:“布行,盐坊都有钱,还有张家大院,兵分三路,怕是不够用的。”

柳桃红道:“人常说船底不漏真,漏真才是传底的人,我在张家里生活了一年多,底细我清楚,白天伙计各有三五人,一到了夜里,最多留上二三个人在那守店。我们来个各个击破,最后一起杀到张家,能杀的就杀,最后给他请来火龙爷,一把火给它烧个干干净净。”

孙二麻子道:“夜短梦长,就怕时间不够用的。”

柳桃红想了想道:“大麻子带上三条枪去抢布行,你我带上五条枪去抢盐坊。”

孙二麻还有些犹豫,只见柳桃红咬咬牙,凶狠地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干就干,给他个快刀斩乱麻,现在就动手,去通知大麻子。”

于是他们离开了这个房间。

新月如钩快要落去,夜色黑沉沉的,星光泛着淡淡的光,风吹树叶萧萧作声,几条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布行的后院,院墙虽然很高,墙高万丈只挡不来之人,又道说只挡君子不挡小人,更当不住强盗,只见这伙人先是搭上人梯,毫无声响地越墙而去,不大功夫听到两声枪响。

这伙人先是抛出两个装满钱财的大袋子,陏后也跳出墙来,最后柳桃红被两个汉子连扯带拽也跳到墙外。

孙二麻子说:“我们要的是财,不该……”

柳桃红凶狠地说:“怎么不该,留着活口,马上跑回张家报了信,我的计划就功亏一篑,最少也有三分之一的落空,真正收钱的地方一不是布行和盐坊,张家的钱柜,在后堂屋,过去是老狗守着。”

孙二麻子道:“一不干二不休,马上再血袭盐坊。

柳桃红一声令下:“走,去盐坊。”

这伙人离开了布行,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柳桃红在盐坊的帐房里威逼着那位五十多岁的账房先生,那先生惊恐得脸都白了,真可说是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把头都磕破了,直滴血:“二奶奶,不,柳姑奶奶,高抬贵手放了老头我吧,我家还有年过七十的一双父母,妻子多病,年幼的孩子还能有成家。”

柳桃红持着枪一声冷笑道:“姑奶奶我想留下你这条狗命,可就不知道我这支枪它可答应?”

柳桃红说罢扬手就是两枪,那先生倒地身亡,她一挥手两名随同的汉子立即打开钱柜,将那些银元和纸币装进了袋子里。

孙家两个麻子如狼似虎与他一帮匪徒们在翻箱倒柜在搜索钱财。

孙二麻子道:“连同这个老儿又是三条狗命上了路。”

柳桃红道:“手脚要麻利一些。”

众匪徒道:“是。”

众匪徒又忙了一阵子。

孙大麻子道:“老二家的,我们走吧,连散碎的钱币也都装进袋子里。”

柳桃红问:“收获如何?”

孙大麻子:“大钱没有多少。”

柳桃红点点头道:“小钱入小柜,大钱入大柜,大钱柜子放在张家的后堂屋里,一锨是动土,白锨也是挖泥,走,血袭张家老宅。”

这帮恶徒在盐坊又枪杀了三人。

柳桃红一挥手这伙强盗离开了盐坊。

夜越来越深,弯月已经沉下,地上又飘起了薄薄的一层雾。突然传来了几声狗咬叫声,一犬吠影而犬吠声,这是一个较大的集镇,坐落在淮河畔一个湾子里,许许多多的房屋而形成的街道。在夜幕中模糊一片,没有一点灯火,要不是这一片的狗叫,显得十分寂寞和宁静。突然有几个黑影出现在大门前,为首的便是柳桃红,他们来到这里收住了脚步。柳桃红低声道:“張家大院在分家的时候,这个大宅子已成一宅三院,老狗住东,和张子富同宅一院,张子贵居中,西院是老三的,钱柜在东宅。我们首先杀进东宅,然后再一宅一院的血袭,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一个人也不给它剩下。”

孙二麻子道:“好,我们也进东宅。”

柳桃红令道:“来人,你越过墙去,放开大门。”

那汉子毫不犹豫在两个同伙的帮助下攀上墙,跳到院子,片刻,门被轻轻放开,柳桃红领着数名强盗,个个握枪冲进这个大院子。

柳桃红领着这帮恶贼冲进了院子,他们首先扑到了东侧的院子,院子很清静没有一点声响。柳桃红非常熟悉地领着人向后堂屋扑去。

天空涂抹了一片暗紫色彩霞,轻薄的西斜的阳光,照在淮河的水面上,闪出一片鱼鱗似的金光,那流水缓缓。又从不远村子里飘来桃花,杏花清新的馥郁的气息。一匹快马驰来,王孝义买药行驶在回归的路上。

王孝义摧马来到这条不大的农村小集,小集不大,东西小街,街道也很侠窄,也许容不下双马车并进,站在街的这一端,便可以淸淅地看到街的另一头,街虽然小却还有客栈,王孝义在小客栈门前下了马。

从客栈里走出一个汉子招呼道:“客人可住店?”

王孝义问:“请问先生,此地离淮河湾张家大铺还有多远?”

那人道:“还有六十里,虽然你骑着马,今天是三月二十八日,连个月光也没有,这个年头,兵荒马乱的,遇上贼杀一条人命还不如踩死一个蚂蚁,我劝客人还是明早上路为好,我绝不是骗你的。”

王孝义道:“家里有病人,我是从亳州买药回来的,病人担搁不得,谢谢了。”

王孝义翻身上马,摧马而去.夜来了,天渐渐黑下.

高大的后堂屋,房门紧闭着,一个汉子取出一把利刀将门闩剥开,然后推门而进。这时从屋传出一声吆喝:“什么?”

一个女佣人披着衣走了出来,只见柳桃红已拔出了一个短匕首,刺向那佣人的胸膛,一声惨叫她倒地而亡。

这伙强盗扑向屋去,点上灯火。

老夫人也从床上起来,还没来得及起来就被柳桃红两枪打死在床上,这伙明火执仗的强盗便对屋内进行搜抢。一阵翻箱倒柜,花花的大洋装了几袋子。

柳桃红一声吩咐:“后院有车马,将银元装上车,给我全部运走,一个铜子也不留。”

孙大麻十分惬意地:“没想到伸手牵羊还发了如此大财,没想到老张家真是财大气粗。可没想到竟因有了钱却骄贪横祸,不,张子贵才是大祸根。”

柳桃红道:“无利不早起,老娘早就打算这么干了,只是你两条蠢猪顾虑再三,迟迟不肯动手,现在去东厢房,张子富还有他的老婆孩子,一个也不能留,给我全部杀掉,然后再给我点火一宅三院一同烧掉。”

“是。”

刘氏带着儿女正在安睡,突然两声枪响,将她惊醒。她点上灯,自言自语道:“是什么响了两声,这么晚了是谁还在放炮竹?不行,我去看看。”

刘氏披上衣服下了床。

“不要去看,我来了。”

刘氏大惊抬头看去,柳桃红执着枪,身后还有孙二麻子和两名同伙。刘氏大惊失色,向柳桃红看去,只见她一脸的杀气,就像一头恶魔,她一声冷笑,表情是那么狰狞可怕。刘氏战战抖抖道:“柳桃红,你想做什么?”

柳桃红咬牙切齿地:“我想杀人。”

柳桃红说到这里,向刘氏砰砰砰就是三枪,刘氏倒在地上即死去,惊醒了床上的金哥,银姐,“娘,娘……。”

姐弟二人滚下床扑向刘氏,放声大哭:“娘哇,娘……。”

柳桃红正要举枪向二位少年开枪被孙大麻子拦住,他道:“老二家的算是大哥求你了,放过这两个孩子吧?”

柳桃红吼道:“我凭什么要放了他们,斩草不除根,来春要发芽,蠢猪,这个道理你明白?”

孙大麻子道:“他爹,张子富救过我和老二的命。”

柳桃红斥道:“一码讲一码,他张子富救过你的命,对你有情有义,可是对我柳桃红却有恨有仇。”

孙二麻子也道:“你杀了张子富,我心里……”

柳桃红怒道:“不杀了他们也不能轻饶了他们,来人用口袋装着运到外地给卖了。”

“是。”

扑来两个恶贼,取来麻绳,口袋和布巾,将拼命哭喊的小兄妹塞上口巾,捆上手脚,装进了布袋子,而背向宅外。

柳桃红余气未消,忿然道:“点火烧房子。”

“是。”

张子仪已被枪声惊醒,张子静也被惊起,一同跑出了院子。

张子静惊慌地说:“子仪,东院可能出事了,响了好几枪。”

张子仪果断地:“好,带上枪,我们看看去。”

张子静忧心忡忡地:“如今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他们带上武器冲出西院。

张子仪,张子静刚跑出西院的大门口,就影影绰绰地看出从东院涌出多名强盗。

张子仪道:“有贼。”

话还未落就打来了几枪,姐弟二人急忙躲身,又是几枪打来将他们逼退到西院门下。張子仪首先向强盗们开了火,双方交起火来,清脆的枪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张子仪一声怒骂:“你们是哪路的强盗,报过名来。”

正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不测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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